“啊……哦，好啊！”
面對這種邀請，李謹侍怎麼可能拒絕，他有太久沒跟張嘉爾單獨說過話了。上次見張嘉爾的時候，又趕上了社團聚餐，那麼多人在一起，他根本沒機會。
兩人走出倉庫，取了車騎出校門，全程沉默。這次難得刑天不在，又是單獨相處，卻並不像李謹侍想的那麼順利。他倒是一直想找到點話來說，可是思來想去，都不知道張嘉爾除了格鬥之外，還對什麼感興趣。
除了格鬥還是格鬥，跟張嘉爾單獨相處也聊格鬥……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他正思忖著，張嘉爾突然輕聲道：“你有想過當職業拳手嗎？”
“啊？”
這句話嚇了李謹侍一跳，一半因為張嘉爾突然開口，一半因為話中的內容。此前，他倒是問過丁浩自己有沒那種潛質，但也還沒真正想過要當職業拳手。
“暫時……還沒決定……也許等大學的時候，在考慮吧。”
“那時候就太晚了。”
張嘉爾仍然面無表情，語調卻斬釘截鐵。
“啊……”
李謹侍除了發出奇怪的聲音回應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對職業拳手的概念，仍然只限予傅心一告訴他的那些事。
“日本有個天才，叫那須川天心，就比你大兩歲，現在剛剛上大學。但是遠在高中時代，他就已經拿遍了各種格鬥比賽的冠軍，從空手道到自由搏擊，從拳擊到MMA，通通坐上了王座，17歲就已經是全國知曉的格鬥明星了。”
“17歲……”
李謹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世界裡，白起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高的高山了。從小是學霸，又各種格鬥比賽拿到冠軍，但那也僅僅限於國內的比賽，而且在全國範圍也算不上多有名。
這個叫那須川天心的，已經完全超乎了他能理解的認知。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卻早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達到了那種巔峰，這大概就是刑天口中真正的天才吧。
“聽起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張嘉爾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從路燈下經過，她美麗的褐色眼眸中有光點在閃爍。
“嗯……”
李謹侍還沒從那些震驚中恢復過來，除了回答這個字之外，腦子裡一片空白。
“但我一點都不崇拜他。”和李謹侍的反應完全不同，張嘉爾反倒嘴角泛起微笑，“生命真正能燃燒綻放的部分，也就那幾十年，能活躍在擂臺上的時間更短，我不想永遠只活在別人的傳說下。”
李謹侍呆呆地看著張嘉爾，感覺她身上閃爍著第一次在社團見面時的那種金光。要是別人說這些話，也許會被當作狂妄或天真，但她卻像早已下定決心，只是在這個合適的時間，用合適的文字把內心所想表達出來。
“那社長……想在高中就成為職業拳手嗎？”
“嗯，等拿到這次全國大賽的女子冠軍後，我就會去考職業拳手執照。”
“這樣……”張嘉爾這麼說，李謹侍倒一點都不奇怪，之前那場練習賽，他已經盡了全力了，可是最終也還是被張嘉爾壓制著，“如果是社長的話，肯定沒問題的。我量級比你大了那麼多，又是男的……可是跟你打擂，仍然被全面壓制……女生的話，應該沒幾個人是你對手了吧？你當職業拳手一定……”
“那是因為我比你練拳更久。”
李謹侍的恭維被張嘉爾輕描淡寫地打斷，她的情緒似乎完全沒受到李謹侍影響，並沒覺得那一切有什麼大不了的。仍然用最初那種語調道：“你不過才練了幾個月拳，就輕鬆打敗了被稱作蘇墨的天才，跟我也打得不相上下。如果要說厲害，你更配得上這個詞。”
“厲害……”
李謹侍有些錯愕地看著張嘉爾，臉頰如烙鐵般滾燙。長這麼大，被別人誇獎的次數用一隻手就數的出來，被用“厲害”形容，這十來年更是寥寥無幾，上一次也是開始打拳之後的事。
而且此時，誇獎他的人可是張嘉爾……長平中學的冰雪女神……隼之團社長，無人能敵的女武神！
然而剛想到這，李謹侍的單車突然像碾到什麼東西，整個車身劇烈抖動起來。他一下沒抓穩把手，車滑到在一邊，他也從車上翻下來，撞到了旁邊的路燈上。
“嗷……好疼！”
他感覺一陣眩暈感，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頭頂腫了一塊，好在頭還算硬，沒什麼大礙。
“你沒事吧！”張嘉爾的聲音第一時間從旁邊傳來，李謹侍正要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她已來到李謹侍身邊，一把止住住他。“別亂動！”
說完，她伸手檢查了下李謹侍的頭，確定完沒事，又要李謹侍在地上歇了一陣，才慢慢扶他起來。
被張嘉爾的手碰到，李謹侍的臉更燙了，他感覺張嘉爾的手指很冰，正如她本人看上去那樣。然而手指的觸感很舒服，彷彿中暑之人吃到的第一根冰棒，他突然感覺手腳都沒了力氣，要不是張嘉爾扶他，真想在地上多坐一會。
“騎車也發呆，難怪別人都說你看起來呆呆的。”
“啊……呵呵……這樣嗎？”
李謹侍還不知道別人這樣評價自己，不過現在他的心思都在張嘉爾身上，這些評價什麼的，完全不care。
“都要比賽了，最近小心點。哎……你真是的，當了奶爸還這麼粗線條。”
被張嘉爾這樣說，李謹侍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張嘉爾好像也有普通女生的一面。要在平時，可聽不到張嘉爾這樣說話。
“對了！小刑天在你包裡嗎？他沒受傷吧！？”
張嘉爾似乎突然想起來刑天的事，一臉焦急。被他這樣提醒，李謹侍才想起那個傢伙，剛剛離開倉庫的時候，他就檢查過包了，那家夥當然不可能在裡面，此時正變成一個奇怪的大叔，不知道溜達到哪去了。
“他……我怕他今天搗亂，沒帶他來……放在家裡的。”
“這樣，你當奶爸也不容易，平時又要那麼辛苦地練拳……”
張嘉爾原本還想繼續說下去，卻像突然聽到什麼聲音，他扭頭往身後看去，只見一黑色的車駛了過來。
那是純黑的轎車，車頭上三角形的框裡，兩個“M”重疊為山形。一輛Maybach 62s，這車中文名譯為“邁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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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謹侍看了看車的標誌，記得遊戲裡見過，是輛非常非常貴的豪車，他記不得具體多少錢了，但要比通常說的寶馬賓士亦或保時捷要貴出一大截，至少了是上了千萬的豪車。
可現在最讓他困惑地是，這輛車停在了張嘉爾旁邊，而幾個穿黑色西裝，戴黑色墨鏡，留著精緻大背頭的人走了下來。他走到張嘉爾面前朝她鞠了一躬，用冷漠地嗓音道：“張嘉爾小姐，請和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