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牛鑫剛要開口，倉庫傳來一聲悶響。李謹侍扭頭看向那邊，只見張嘉爾整個飛了出去，撞到了身後人形靶上，而謝淵站在原地保持著側踢的姿勢。
“社長！”
李謹侍第一時間朝張嘉爾衝去，他從沒來沒想過張嘉爾會被這樣踢飛出去。可他剛跑攏，張嘉爾便朝他比了手勢讓他停下，扭到輕聲道：“這是我的戰鬥，還沒結束。”
她掙扎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但似乎牽動到身上的傷口，她皺緊眉頭，還沒站穩又差點倒下。
“可是……這傢伙量級比你大，又穿了那麼硬的靴子，這完全不公平啊！”
“古代真正的冷兵器戰場，可沒有量級這種東西，更不會因為裝的不同就要求對手公平決鬥，這世界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平。”
“可是……”
李謹侍還想繼續阻止，可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張嘉爾，他還沒說幾個字，便被張嘉爾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我知道該做什麼，這是我的戰鬥。”
張嘉爾又重複了一次，慢慢走向謝淵。李謹侍看著他的側影從身前擦過，卻沒辦法阻止，他能感受到張嘉爾的堅持，那是他也曾有過的東西。
大概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張嘉爾抱好拳架快步移向謝淵，而謝淵一直在那邊等她，直到她臨近才開始移動。和之前一樣，這個男人的打法還是以高速而鬼魅的移動作為基礎，動作復雜多變讓人難以捉摸。
但就算這樣，有過之前的失利，張嘉爾似乎也能捕捉到他的一些習慣，兩人幾輪交手後，她在謝淵準備側翻閃開時，用正蹬破壞了他的動作，讓人他停下腳步撞到了身後的柱子。
趁著這個機會，張嘉爾近身跟謝淵纏鬥在一起，她第一時間用左手抓住謝淵的右手臂彎，右手禁錮謝淵的後頸，強行進入內圍。
這個距離，自然變成泰拳的主場，張嘉爾開始用膝蓋和肘擊連續擊打謝淵的身體。她的打法非常常規，先用膝撞起手，謝淵看到朝腎臟撞來的膝蓋，本能地放下了一隻手去防禦。
但這記膝撞只是張嘉爾的佯攻，在謝淵放下手臂的瞬間，他的側臉挨了一肘。
“漂亮！”
李謹侍不禁大叫出聲，張嘉爾的這一肘讓他之前的憂慮少了許多，至少現在看來張嘉爾還佔著優勢。
趁著謝淵吃痛，張嘉爾又是一記肘擊揮去，謝淵抬起手想護頭，但這一擊仍然是佯攻，這次張嘉爾調轉了進攻路線，真正的進攻是膝撞。
謝淵剛抬起手，沒有防備的肋骨便挨了一膝，他雙眼暴突，疼得倒吸涼氣，但張嘉爾沒給他任何喘息時間，又是一肘揮去。
肘膝交擊下，謝淵像只被貓玩弄的老鼠，無論他想防哪，張嘉爾總能找到他的防守漏洞打出重擊。沒有規則限制後，泰拳的威力完全發揮了出來，謝淵連挨幾下後，就算是他也開始變現出疲態。
在內圍中，謝淵表現的越來越緊張，神色越來越難看開始拼命想掙脫。但脖子被一隻手禁錮後，就像被章魚纏中的獵物，掙脫這種事變得異常困難。
突然，張嘉爾找到一個機會，另一只手也禁錮住謝淵的脖子。對泰拳手來說，雙手搶到內圍，禁錮對手脖子，是非常困難的靶位，但一旦達成對手便再沒反擊的機會，會變成真正的靶子。
如李謹侍預料的一樣，下一秒張嘉爾便將謝淵的頭往下壓，開始連續用膝撞猛擊他的臉。
雖然張嘉爾是女生，但經過常年的訓練，力量也不小。而且謝淵被雙手禁錮住脖子，他只靠脖子的肌肉對抗一個半職業女拳手的雙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謝淵試了幾次立起脖子，發現無效後，開始雙手護頭，做最後的頑抗。但他的頭已被張嘉爾壓到了胸口，一抬膝就能輕鬆撞到，連續膝撞之下，臉上也沒少被打到，顴骨甚至被膝蓋頂破，有血流了出來。
要是普通人，被張嘉爾連續用膝頂，早已倒下暈厥。可謝淵卻仍然挺了下來，就算他臉上的血越來越多，就算他看起來異常痛苦，仍然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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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李謹侍徹底放心了。既然被泰拳手拿到了最佳的靶位，那張嘉爾幾乎沒有可能會輸，謝淵被KO也只是時間的事。至少他自己想不出來，網上也沒看到過能破解這招的辦法。
這時，謝淵的頭又往下垂了些，似乎力氣已經用盡。這樣的位置，如果排除掉體育道德，只想擊倒一個人的話，可以用肘擊後腦。
這種傷害非常誇張的攻擊方式，不光能擊暈對手，甚至能對對手造成永久性的傷害，如果控制不住力道甚至會出人命。
不過，張嘉爾似乎沒打算用這個狠招，仍然在繼續用膝撞頂謝淵的頭。
“結束了吧……”
李謹侍自言自語，可他的話音未落，突然看到驚愕的一幕。
謝淵的頭完全垂向了地面，他在張嘉爾的兩次膝撞間找到一個空隙，避開了攻擊，整個人用手撐著倒立起來。
“這……”
李謹侍感覺有些不秒，可沒等他多想，謝淵已從上往下劈出一腳，脛骨猛擊在張嘉爾的額頭上。
這和擊敗章迦的招式如出一撤，是普通拳手根本不會的特殊攻擊方式，卡波耶拉中的動作。
一擊過後，李謹侍看著張嘉爾雙眼發直地看著天花板，慢慢往後倒去。
“張嘉爾！”
她大叫著張嘉爾的名字朝那邊衝去，張嘉爾倒地前接住了她。他一把將張嘉爾抱開，以為謝淵會繼續攻擊，卻見這個男人只是站在原地俯視著他，像在看一隻螞蟻，根本沒打算追擊。
“喂……挺住，別睡啊……”
李謹侍最後看了一眼謝淵，看向懷裡的張嘉爾緊張地大叫。可張嘉爾已經徹底暈了過去，無論他怎麼叫都不再有反應。
她閉著眼，白皙的皮膚如凝脂，眉目如畫，看起來像睡著了一般，一頭柔軟的捲髮罩住了李謹侍的手。可李謹侍清清楚楚地看著她被謝淵傷害，卻來不及阻止，只覺心裡被刀扎了一下。
雖然張嘉爾是女生，但剛剛那一擊謝淵完全沒有卸力，又穿著厚實的靴子。這一擊過後，張嘉爾估計要好一陣子才能醒來。
李謹侍凝視了張嘉爾幾秒，慢慢將目光轉向身後的謝淵，壓著嗓子道：“你來這其實真正想毀掉的人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