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離開時，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樣想讓你留下。你是為王校長而離開的，整個長平中學也沒幾個人有你那種魄力，所有人都覺得你很酷。”
“別跟我說這種屁話。”
謝淵皺著眉將頭扭到一邊。
“那個時候，你跟我說‘王校長就是照亮你生命的蠟燭’，其實對我來說，你也一樣。這一切根本不是你的錯……如果那天不是你教我練拳，大概到現在我都不懂怎麼變堅強，如果不是幫我打架，你也不會捲入這些麻煩裡……”
“少在那自以為是了！”謝淵打斷牛鑫的話，扭頭瞪著他，大概太用力關係，髒辮上的鈴鐺響個不停，“你以為我教訓那個人渣是因為你？呵……我揍他只是因為我想揍，而你只是給了我一個揍他的正當理由而已，換句話說，你只是個被我利用的棋子。”
“大哥……”
“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明白，你說的那個人兩年前就已經死了！”謝淵的目光慢慢從牛鑫身上移開，他扭頭眯著眼看向李謹侍，“現在我對格鬥這種無聊的小把戲已經沒有絲毫興趣，唯一的興趣，就是毀掉你們這個無聊的社團。”
“那就來試試吧，我們之間的這場架還沒打。”
李謹侍面無表情對上謝淵的目光。
“喂……學弟你……”
牛鑫想阻止，但李謹侍走到他身邊拍了下他肩膀，將他擋在了身後。
“就像這傢伙說的，你認識的大哥兩年前就已經死掉了，現在的他只是個人渣。”
李謹侍說完再次看向謝淵，見謝淵眼中閃過怒火，但他沒有理會這個人的反應，只是用手指了下身後的空地。
“別磨蹭了。”
說完他轉身朝那邊走去，謝淵看了眼他的背影也跟上他的腳步走了過去。對於這場沒有裁判的比賽，自然也不需要人喊開始，兩人一站好便各自抱起了拳架。
只是看著這場決鬥仍然無法避免，牛鑫緊張地攥緊了拳頭，神情複雜地看著對峙的兩人。這時，章迦拍了下他的肩膀，淡淡道：“這小子每次都會創造奇蹟。”
牛鑫看了章迦一眼，他感覺章迦的話不只在說這場決鬥的勝負，彷彿還在對映其他什麼。他深吸了口氣，也和牛鑫一道全神貫注地看起比賽。
像之前對陣張嘉爾一樣，謝淵快步弧線移動起來，再次展示卡波耶拉獨特的步伐。而李謹侍和張嘉爾的策略一樣，抱著單足吊馬式站在原地，等待謝淵的進攻。
之前作為旁觀者觀戰時，他已經感覺謝淵的速度和身法的詭異程度讓人頭疼，現在親自對陣謝淵，他才明白張嘉爾到底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這個人只能用駭然來形容。
謝淵幾次跟李謹侍擦肩而過，李謹侍的拳腳都落了個空，他腦海中又想起了那晚那間破屋，面對這個男人時無力。
不不……我早比那個時候厲害多了。
他用力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不讓自己敗給那段回憶。經歷過全國大賽的洗禮，他已經擊敗了像安德魯·亞瑟和那須川武之這樣的高手，絕對不再像那時候一樣弱小。
但就算這樣，他仍然感覺不安，後脊的汗水已越來越多。
謝淵又是一個空翻，從李謹侍身側閃過，李謹侍和之前一樣撲了空。但這次，謝淵不再只是恐嚇，他趁著李謹侍攻擊落空，倒立著身子一腳掃向他的側臉。
李謹侍感覺臉被靴子掃到，身子往旁邊一個趔趄，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而嘴裡滿是鐵鏽的味道。他用舌頭舔了舔牙齒，確認自己門牙還沒掉，這才重新看向謝淵，見那個人站在幾米之外朝自己微笑。
“門牙還沒掉嗎？那就再來一次，還有機會的。”
說完謝淵又重新移動起來，這次他直接翻著跟斗朝李謹侍逼近。
李謹侍從來沒遇到這樣移動的對手，面對謝淵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直後退尋找著反擊的機會。可謝淵靠近李謹侍後，直接雙手撐著身體倒立前進，藉助旋轉，他一次次將雙腿掃向李謹侍的臉。
這看似華麗的攻擊，對李謹侍來說卻是一種挑釁。謝淵的動作，每次掃踢過後其實破綻很明顯，這招看似華麗但也只能用來對付外行人。他這樣的半職業拳手，如果連這種東西都不能對付，那真是枉費了刑天的訓練。
他後仰避過謝淵的兩次掃踢，抓住空擊間隙，一記正蹬踹出。可謝淵早料到了他這招，往地上一滾避開了他的正蹬，與此同時從地上往上踹出一腳。
這招倒完全出乎李謹侍預料，但身體還是本能地往後一樣，讓過謝淵的腿，但謝淵靴子上的裝飾物還是在他鼻翼旁留下了一道口子。
李謹侍感覺臉火辣辣的，怒火也在瞬間被點燃，但他剛要反擊，謝淵又往旁邊連續幾個側翻拉開了距離。他聽到謝淵移動發出的狂笑，那人髒辮上的鈴鐺也隨之一陣輕響，像是在伴奏。
鬼魅的鈴響讓李謹侍印象深刻，而之後，這種聲音便一直環繞子在他周圍。謝淵的腳步越來越快，身法也越發詭異，這人像對付張嘉爾那樣，不斷繞著他移動，一有機會便偷襲，一得手又馬上逃離，讓他毫無辦法。
只有親身經歷過後，他才明白張嘉爾之前經歷過什麼，被謝淵環繞完全是對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這一刻，他想到張嘉爾的那次反擊，真正明白了張嘉爾的實力，至少現在的他，無論如何也抓不到謝淵的動作。
“叮鈴——叮鈴——叮鈴——”
原本輕靈的聲響，對此時的李謹侍來說是痛苦的宣告。謝淵不時會在這些聲響中發起襲擊，讓他防不勝防，不知不覺間他後脊的汗水已沾溼了衣服，呼吸也不知不覺間加重了。
“碰！”
謝淵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他背後，對著他的腰又是一腳踢來。他吃痛往前衝了幾步，險些撞到前面的沙袋，但剛剛那一下，他察覺到一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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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些鈴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