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的身體怎麼了……
謝淵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往右邊傾斜，他想努力將自己拉回來，卻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對於身體的控制他一向非常自信，在這個年齡段的拳手裡，他自認為不輸給任何人，可是現在，這些他從沒想過的事就是發生了。
他看著李謹侍的拳頭一點點靠近自己，猛烈旋轉的拳峰切開了空氣，彷彿一枚電鑽，就要在他身上開孔。但就算這樣他也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拳頭打在自己身上。
“碰！”
這一拳打中謝淵小腹，他弓著腰往後滑了出去，一連退了三步，跌倒在地上。小腹肌肉像被這一拳撕開，五臟六腑都在翻滾，他努力抬起頭看向李謹侍，額頭的汗水卻不斷滑落，滲入了眼睛裡。
“這……這不可能……咳咳……”
謝淵還是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他想朝李謹侍大吼，但剛一出聲便牽扯到了腹部的傷，疼得喘不上氣。
他強忍著那種劇痛想從地上起來，卻發現身子根本使不上力，每次強行用力便感覺小腹被針扎，渾身一陣顫抖。
“你輸了大哥。”
這個時候，牛鑫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他慢慢走到了謝淵跟前。
謝淵抬起頭看到牛鑫的臉時，感覺自己在被同情，心裡的火燃燒得更旺了。
“閉嘴！這場還沒打完！”
他又試了次站起來，但和之前一樣，一用力身子就會顫抖，膝蓋有些架不住力險些跌倒。但就算這樣，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是強行站了起來，他用手扶著旁邊的牆壁，不讓自己倒下。
“我還能打……”
他嘗試離開牆壁，揮拳去打李謹侍，可拳頭輕飄飄的根本使不上力，還險些控制不住平衡讓自己重新倒地。
“大哥……”
牛鑫走到謝淵跟前，一把扶住他，他推了牛鑫一把想掙脫，卻連這種事都做不到。
“滾開！我叫你滾開聽不懂嗎？”
“你知道為什麼會輸嗎？”
謝淵雙眼猛睜瞪著牛鑫，似乎這句話問到了他心坎，雖然他沒開口，但抓著牛鑫的手不知不覺間開始用力。
“你輸在放棄了格鬥，放棄了這個舞臺。”
牛鑫的話音剛落，謝淵的臉色暗淡許多。這簡單的一句話，對謝淵而言似乎意味著很多事，他張著嘴似乎想爭辯，但最終又閉上了。
“你的格鬥天賦，超過在場的每個人。”
牛鑫說著，惋惜地嘆口氣。這對其他人而言有些傷人的話，此時卻沒人反駁，倉庫裡像按下了靜音。
“但距離你離開長平中學已經過了兩年。就算我們不如你，每天也在拼命練習著，但你的身體早已不是兩年的狀態，就算你沒感覺，它是不說謊的。”
“胡說八道！格鬥技這種垃圾……就算我不練也……”
牛鑫的話似乎再次刺痛了謝淵，他又開始瘋狂掙扎起來。這次他掙脫了牛鑫，但沒走兩步，又重新跌倒在地上，之後任憑他怎麼努力也再也站不起來。
“你這種只會沉溺在過去的傢伙，最無聊了。”
這時，李謹侍突然開口。原本便怒火中燒的謝淵，扭頭瞪向他，似乎恨不得將他撕裂。
“你在嘚瑟什麼……我們的架還沒打完！”
“牛鑫學長說，三年前你告訴他‘想變強只能靠自己，逃避毫無意義。’那個時候你的確是他大哥，是他崇拜的偶像，但現在就像你自己說的，那個人早就死了，你只是個人渣而已。”
“閉嘴，你知道個什麼！？”
“我當然不知道你的事！”李謹是爭鋒相對道，“但我以前也像牛鑫一樣懦弱過，過去的你比我強的多，但現在，你比過去的我還弱，弱到承認自己心裡還惦記格鬥這種事都做不到。”
“別跟我提格鬥！我說過了……格鬥這種東西只是無聊的小把戲而已，我不想練只是覺得無聊，跟那些破事根本沒關係！”
“老大……你其實還是喜歡格鬥的吧。”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葉正突然開口，李謹侍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對於這個人他一直沒什麼好感，對這個人的唯一印象，只有章迦曾經的好朋友，現在墮落了，甚至跟章迦反目成仇。但這種時候這個人突然說這種話，讓他有些奇怪。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謝淵猛地扭頭瞪向葉正，瞪的葉正一陣哆嗦。但就算這樣，葉正咽了咽口水，還是繼續道：“前幾天你在出租屋裡看了那麼久李謹侍的比賽……雖然你說對格鬥毫無興趣，只是想看這傢伙在擂臺上獻醜。但那個時候的你……目光比任何時候都專注……”
“我說了，那只是為了分析這個傢伙的弱點，然後狠狠地揍他一頓。”
謝淵反駁。
“昨天天你砸了pad的螢幕，你說格鬥讓你噁心……但你看這個傢伙的比賽時，眼睛裡有光在閃爍……他一定很像過去的你……”
“我讓你閉嘴是不是聽不懂？”
謝淵大吼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快步朝葉正衝去，一拳打在葉正的肚子上。
葉正雖然也受過一點格鬥訓練，但基本上只能算是普通人，吃上這樣一拳，他直接倒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朝著謝淵微笑道：“老大……雖然我也討厭這些傢伙……但我知道你和我們不同……你還有未來……別放棄……”
“你想死就直說！”
謝淵說著，一腳掃向地上的葉正，這一腳直接瞄著葉正的頭，看起來絲毫沒打算留手。
但這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拉了下，一下被往後脫開，掃踢的動作中斷，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他剛一轉身，突然被人抽了一巴掌，在他面前的人是牛鑫。
“你……”
“過去是你給我了我夢想，告訴我如何變強，告訴我這個舞臺。但三年前，你卻就那樣離開了！”
牛鑫的話音剛落，謝淵一拳朝他揮去，但此時的謝淵拳頭毫無力氣，被牛鑫輕鬆接住了。
“那個時候，我也曾經徹底放棄，生活重新回到了過去的樣子。直到遇到章迦，遇到慄安後來又遇到張嘉爾和李謹侍，我的夢想才重新被點燃。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就算是我，也能努力變得更強，也能去更高的舞臺。可是你！”
牛鑫捏著謝淵的手腕開始顫抖，眼圈有些紅。
“可是你……你現在又突然出現，還想毀掉我們社團！你到底要毀掉我的夢想多少次，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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