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謹侍一回想那時候的事，也感覺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樣，“可能我動作太猥瑣了，那個人有點懵吧。”
“不，這是你的天賦。聽過漂亮男孩梅威瑟嗎？”
李謹侍想了想，沒什麼印象，搖搖頭。
“他曾在2007年拿到過最佳拳手稱號，職業生涯金腰帶無數。但漂亮男孩這稱號來源於大多數比賽打完，對手鼻青臉腫，他臉上一點傷都沒有，就靠閃避和點數取勝。”
“但是這樣……不是感覺好猥瑣，一點都不像格鬥啊。”
李謹侍腦補了下張嘉爾描述的畫面，基本就是街霸裡面的龜流，打一下就跑那種。
“他的對手無一例外的都是世界級的拳擊天才，能把這群天才玩弄於規則之下，難道不是天賦？”
“emmm……”
張嘉爾話還是說服不了李謹侍，就算他自己現實裡是慫逼，也不欣賞這種風格。每次街霸網上連線對戰，他最討厭的就是猥瑣流，經常在房間裡生悶氣。
“能閃至少表明速度快，速度快則表明爆發力不差。我看過你跑步的樣子，爆發力和耐力都是不錯的天賦，好好利用這兩點。”
“爆發力……”
說到這個，李謹侍突然想到上次的腰靶練習，自己一腳將靶子踢穿。不過到現在他還是不太確定，到底是靶子質量太差，還是那一腳威力太大，也或者兩者都有？可是長這麼大，他真沒感覺自己有什麼力量。
“可是……以前重一點的東西我就拿不了，還經常被人說跟女生一樣……”
“你說的是絕對力量。絕對力量好比電梯的荷載，它決定的你力量上限，而爆發力好比射出的子彈，決定你真正的威力。力氣再大，如果只是緩慢地推過去，最多能把人推倒，只有手臂像子彈一樣射出去，對手才會受傷。”
張嘉爾解釋到一半，比劃了下出拳的動作。雖然她沒怎麼用力，李謹侍還是感覺到擦臉而過的拳風，那種感覺像潮汐，平靜中帶著可怕的暗湧。等李謹侍回過神，只見她衣袖如翻起的海浪，一波三折。
“力量由四部分組成，肌肉質量，肌肉股數，肌纏速度，以及運動的姿勢。”
見李謹侍一臉懵逼，張嘉爾從揹包取出物理課常用的彈簧秤。
“肌肉就像彈簧，本身的粗細程度就像肌肉質量，而彈簧的彈射姿勢就像運動姿勢，不正確會消耗掉部分彈射的力量。另外，彈簧有多少根就像肌肉股數，彈簧材質影響的彈射速度，就像肌纏速度。”
“唔……那這些都能透過後天訓練提高？”
張嘉爾用彈簧類比之後，李謹侍稍微懂了點，他從張嘉爾手上接過彈簧捏了捏。突然覺得要是這樣，每個人透過刻苦訓練，似乎都能變成肌肉棒子。
“不，你可以換掉彈簧的任何部件，人體卻不行，肌肉質量和運動姿勢能後天訓練，肌肉股數和肌纏速度是天生的。但最影響爆發力的，是完全無法後天提高的後兩者，所以這種東西才能稱作天賦。”
聽完張嘉爾的解釋，李謹侍突然有種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的感覺，心裡微微開始膨脹。他故意朝刑天嘚瑟地微笑，卻見那家夥背對著自己。
之後，刑天用李謹侍的聲音說：“謝謝社長誇獎，但我有幾斤幾兩，還是心裡有數的。這些也就跟普通人比較時算得上天賦，面對真正的天才，我仍然是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弱雞。”
聽刑天用李謹侍的聲音這樣說，張嘉爾愣了愣，大概覺得這不是李謹侍平時的說話腔調，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又像釋然了，覺得李謹侍在謙虛，眼中帶著讚賞。
然而這話聽在李謹侍耳裡，完全是另一番滋味，他知道刑天是對自己說的。雖然一向不爽這個不良男嬰，但這傢伙畢竟是戰神，自然代表著格鬥的權威。被這麼一否定，他像洩氣的皮球，又把頭垂了下去。
“今晚活動臨時取消，現在開始練抱架，直到下午最後節課結束。”
“啊？”李謹侍有些意外，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但張嘉爾不想解釋，他也不好多問，“好啊……那下午辛苦社長了。”
雖然李謹侍對抱架練習談不上感興趣，但有張嘉爾單獨指導，完全另當別論，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時唯一的小小缺憾就是，還有個礙事的人。
他看了看張嘉爾，又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刑天，威脅與央求並用，只求刑天成人之美。見刑天嘆了口氣，重新爬回揹包，他對這個下午滿懷憧憬，突然，他自己的聲音又從揹包裡傳來：“社長，我頭上的傷已經不痛了，對我不用手軟，朝最狠得來。”
張嘉爾眼中閃過驚訝，過了許久，才生硬地朝李謹侍點點頭。面對她的目光，李謹侍有苦難言，只能咽咽口水，把一肚子苦水都咽下去。
“抱泰拳架。”
“好……”
李謹侍深沉地嘆了口氣，將左腳移向斜上方，身子重心放在前後兩腳間。剛將雙手高抬，一前一後護住臉，張嘉爾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停！肩膀太緊，也站得太直。”
她慢慢走到李謹侍跟前：“你不是塊門板，不用站這麼直。如果對手像這樣打你的小腹……”她突然拳頭朝斜下方揮來，貼在李謹侍的小腹前，“完全沒有緩衝，會吃到滿力。”說完她拍了拍李謹侍的後，讓他身子微曲。
李謹侍被糾正了一波抱架，加上四個方向的滑步，配合抱架一起練習，張嘉爾如冰雕般站在旁邊監督。
女神在側，李謹侍自然想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但身體和思想有時很難同步。時間一長，他覺得肩膀開始發酸，不自覺地會將護頭的手垂低，但每次這麼做，張嘉爾都會拿平時測視力用的教鞭拍打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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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太正了，側一點！”
章迦爾用教鞭輕拍李謹侍肩膀，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快一個小時。這種枯燥無味的訓練，看似簡單量也很輕，但時間一長身子還是會吃不消。慢慢地，李謹侍肌肉臨近極限，就算有人鞭笞還是忍不住要把手垂低。
“休息，你到極限了。”
李謹侍感覺終於解脫，正想說“好”，卻發現再次失聲。此時，刑天的聲音從揹包裡傳來：“不，現在不能停！身體臨近極限，正是肌肉記憶最好的時候。我要想學會放鬆，就要這個時候繼續練，直到肩膀疲倦到自然放鬆。”
張嘉爾投來意外的目光，李謹侍比劃手勢想解釋，刑天卻繼續道：“這樣吧社長，我站到前面兩張桌子間練抱架，你把桌上的兩盞酒精燈點燃。這樣一來，只要抱架時手垂低，手肘就會被酒精燈的外焰燙到，我自然又把手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