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別胡說八道了……哪有這麼慘……”
雖然李謹侍感覺刑天好像沒在開玩笑，但他還不是願意這麼輕易承認，畢竟這麼隨便就認了，總感覺像認了命。
“人人都喜歡把努力掛嘴邊上，但真正能把努力做到極致的，就那麼零星一點人。而且越往上需要的努力越多，很長一段時間會讓人感覺在原地踏步，放棄比努力輕鬆多了，你確定自己一定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當然！我生來就不一樣！”
李謹侍已經能從刑天的話裡感覺到，繼續往上的難度，但不管怎麼說，不試試就隨便認慫讓他很反感。這時刑天卻看著窗外突然笑了。
“愚蠢的凡人，就知道嘴上逞英雄。不過，你還是強過大部分人了，要是今天那個叫謝淵的跟你一樣努力，大概已經是這個圈子裡最閃耀的新星了。”他突然嘆了口氣，“哎……要是當初我遇到的是他，跟他繫結在一塊，大概現在已經回天上了吧！”
“喂喂！你這不是要臨陣賣隊友吧，而且……而且你怎麼知道那個謝淵就有那麼厲害，你又沒看他打過拳！”
雖然李謹侍內心也羨慕謝淵的天賦，至少每次學新技巧他都下了一番苦工，沒法像謝淵一樣看幾次就會。但這種事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氣質。”
“氣質？什麼亂七八糟的，別跟我講玄學啊！？”
刑天卻絲毫沒受李謹侍影響，平靜地說：“有的人天生就是強者，這種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
李謹侍突然感覺胸口哽了一下，之前他一直以為每個強者都像他一樣付出過足夠多的努力，都是在絕望中一步步往上爬的，刑天此時卻告訴了他這樣的結論。
“怎麼了？感覺不公平。”刑天扭頭看向李謹侍，但臉上卻依然掛著微笑，“這世界可從來就沒多少事是公平的。但只有最蠢的人才會為這種事難過，無論怎麼樣，你的未來也只能由自己把握，拼盡全力至少能比現在強。”
刑天見李謹侍還是沉默不語，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但還沒碰到李謹侍便被他擋開了。
“我認可你說的，拼盡全力會比現在強，但就算謝淵是一道高山，我也會翻越他。幾天前我剛贏過他，等到下次再遇上他，我還會再贏他第二次！”
刑天用李謹侍看不懂的表情凝視著他，李謹侍卻沒再理刑天徑直走出了大門。然而直到他從門口消失，刑天都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不信命？呵……”許久之後，他仰起頭笑了，“這大概就是凡人和神的不同。對神來說許多東西天生就決定了，凡人卻總能在看似不可能的時候創造奇蹟。就是因為這樣，凡人的世界才比天生更加熱鬧，別讓我失望啊小子。”
……
……
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因為那天刑天在病房裡說過的話，李謹侍已經暗自把謝淵列入了自己的對手名單中。
每天起床，他會看一眼筆記本上寫上的名字——白起、老虎、謝淵，之後再默背幾遍。每天只要想懈怠，就想想他們，那樣瞬間便會動力全滿。
當張嘉爾來到公司的健身房時，已經是下午三點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她走進房間大門的那一刻，李謹侍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一瞬間全社團的人都停下了訓練，紛紛扭頭看著她。
“八強戰中量級的比賽名單出來了。”
聽到她的話，社團裡的眾人更是鴉雀無聲，李謹侍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李謹侍為八強戰的黑子。”
張嘉爾不動聲色地說出了抽籤內容，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李謹侍身上。李謹侍只覺腦子裡在嗡嗡作響，好像一下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地看著張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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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
他又確定了一遍。張嘉爾迎上她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憂傷。
“嗯……如果想拿冠軍，你要從頭戰到尾一直連勝下去。”
“這……什麼鬼抽籤啊！”章迦有些忿忿不平地大吼，“這是故意在坑這小子吧，之前各種倒黴的事都讓他遇到了，八強戰還又把他抽成了黑子！？”
“是啊……這也太坑了吧，是不是幕後有什麼人工操作啊！？”
牛鑫也附和了一句。但張嘉爾沒有理會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李謹侍，等待眾人的情緒穩定下來。
“那我的對手是誰？”
李謹侍追問。剛剛聽到自己是黑子過後，他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的餘光喵了一眼旁邊沉默的謝淵，在心裡下定決心，就算第一場對陣這個人，他也絕對會全力以赴。
“醉人凌傑。”
張嘉爾淡淡道。雖然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臉上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擔憂了。
雖然這不是一個好籤，但八強戰的拳手哪個又弱了？抽到誰都不會好過。對李謹侍來說，這反倒讓他松了口氣。
他跟凌傑沒什麼交集，甚至都沒見過那個人，這場能夠沒有包袱的面對。要是一來就對陣白起，會有種宿命之戰的感覺，一來就對陣西街猛虎，會讓他感覺揹負了許多人的希望。
就算對陣謝淵，也是對陣一個社團的，就算關係再普通，這麼早打內戰也稍微有點不舒服。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明天什麼時候開始？”
李謹侍深呼吸了一口氣，朝張嘉爾微笑道，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輕鬆。
“晚上七點，還是在新海大舞臺。但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比賽會在很多電視臺和網絡平臺上直播，另外每個拳手要選一首自己的出場曲。”
“出場曲？”
李謹侍一臉茫然，但旁邊的牛鑫卻立馬道：“就是那些拳擊和自由搏擊比賽，拳手走出更衣室的時候播放的曲子吧啊！選的曲子也多少代表自己的風格，學弟，你一定要選一首聽起來霸氣一點的！”
“emmm……”
李謹侍很喜歡聽歌，但這一瞬間，他突然沒了好的主意，陷入沉思中。旁邊的章迦卻道：“選《男兒當自強》吧，威武又霸氣！”
聽到章迦爆的曲目，李謹侍只感覺滿頭黑線，這歌一點都不適合現代搏擊，而且也太……他思考間，突然有個名字出現在腦海中，他想了想，可能再沒有一首歌比這個更適合自己了。
無論做什麼都從來沒人看好他，他只是在為自己而戰。對於不是天才的人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讓生命燃燒殆盡，只剩餘雪白的灰。
“我選阿姆的《till I collapse》，直到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