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先生？跟他有什麼關係？”
“之前我對你說過，‘你走到這一步，都是靠查爾斯教練’，現在我……我收回那句話。前幾天我不下心看到了他的日記……”
謝淵突然將頭埋低，好像有些不敢看李謹侍的眼睛，很快他期期艾艾道：“他對你我的打法都非常瞭解，把許多細節都記在了筆記本裡。我們比賽前他雖然公開宣佈不會幫任何一邊，但其實他對我的指導……是在暗中幫助我。”
這個訊息讓李謹侍一驚，雖然他知道查爾斯更欣賞謝淵，但從沒想過他會做這種事。
謝淵慢慢抬起頭看了李謹侍一眼，紅著臉繼續道：“訓練我移動和閃避時，他在悄悄引導我避開你的攻擊軌跡。而訓練拳腳時，他也在引導我朝你的防守弱側進攻……這場比賽我贏得一點都不光彩。”
謝淵說完，臉頰像被火燒過一般徹底紅透了，他憋了好久終於憋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李謹侍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發生這種事，亂七八糟的資訊夾雜在一起，他用了好幾秒才把它們消化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因為查爾斯做這種事感覺難受，好像那個人和那件事都對他不再重要。
“你不用跟我道歉，就算沒有查爾斯暗中幫忙，你也比我強，這幾天的對練我一次都沒贏過你。”
謝淵一怔，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李謹侍會這麼說，但很快他又板著臉，裝出平時的傲慢道：“哼，我從來不欠人的，這樣靠別人得來的勝利我不要。下次，我會在擂臺上跟你堂堂正正地再打一場！”
“我有個問題，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關於白天你和查爾斯的吵架。”李謹侍打量著謝淵的神色變化，小心道，“他好像對你放棄比賽這件事異常不滿，但提到的卻不是你錯失機會之類的，更多再說你對不起他，為什麼？”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李謹侍感覺十有八九謝淵不會回答。只是上午聽著兩個人的吵架，他一直感覺查爾斯的反應有些奇怪。
謝淵這麼有潛力的拳手放棄晉級，每個教練大概都會感到惋惜。但查爾斯教練跟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算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卻對謝淵的行為暴怒到這種程度，而且反反覆覆提到謝淵對不起他，怎麼想都有些不對勁，這中間似乎有其他緣由。
謝淵怪異地看了李謹侍一眼，臉上閃過不屑的微笑：“他是職業拳館的教練，同時也是商人，之前跟我談過畢業後跟他拳館簽約這件事。不過在此之前，要我以衝擊這次比賽冠軍為目標，增加自己的曝光度。”
“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為什麼棄權？就算那件事讓你感覺屈辱，應該也還不足以讓你放棄那麼好的機會吧？”
謝淵審視了李謹侍一陣：“他讓我噁心是原因之一，另外FireNight的丁軒霆也找過我。這次查爾斯能完全不問我的意見，自以為是的幫我做決定，很難保證下一次他不會，而丁軒霆至少會讓我自己做選擇，所以我選擇了他的拳館。”
“條件就是放棄這次比賽？”李謹侍追問，“不過也對，西街猛虎也是他拳館的，看到你們兩個人打擂打到兩敗俱傷，結果被下一個外人撿便宜的確不划算。”
“這是他們拳館股東的想法，但丁軒霆一點都不擔心這個。此外，他們開出的條件我並沒有完全同意，而是修改為我願意加入他們拳館，但要私下跟西街猛虎打一場練習賽，誰輸了誰就放棄下一場比賽。”
“他同意了？”
李謹侍有些意外，謝淵竟然幹過這種事。
“當然，我說過他一點都不擔心我和西街猛虎對陣，直接沒告訴股東便私自答應了。”謝淵神色突然變得暗淡，提到西街猛虎的名字時，他聲音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氣。“那個傢伙是個怪物……他拼盡全力撐到第二回合，但是他只用了三十秒就把我ko了，而且我們都戴著護具…”
原來這樣。
李謹侍心裡暗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回到拳館後便感覺謝淵有些不太對勁，他臉上的傷也能合理解釋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社團有點太衰了…只有張嘉爾一個女生拿到了冠軍，而男生全軍覆沒。”
李謹侍聳聳肩，想讓氣氛輕鬆一些。但謝淵沒有接他的話，自顧自地說：“這次比賽的冠軍應該就在西街猛虎和白狼之間產生，很快就知道結果了。”
說完，他招呼也不打便轉身離開，李謹侍雖然感覺有些意外，但一想這傢伙的德行也很快釋然。要是謝淵會跟人說再見什麼的，還隨時很客氣，那這傢伙還是謝淵嗎？
西街猛虎……能讓謝淵都服輸的拳手，到底有多強？
李謹侍不禁在心裡想象那場私下的對決，他看過西街猛虎的幾場擂，但無論對手是誰，那個人都非常輕鬆，看起來像深淵一般根本不見底。
除了西街猛虎之外，還有一個白狼也是這次奪冠的另一大熱門，能讓贏過自己，又一向孤傲的謝淵都承認的兩個人，必定不會是普通人。
李謹侍輕嘆了口氣，只覺一瞬間，好像看清了自己跟冠軍的差距。
謝淵主動棄權的事很快在官方網站和微博公佈，原本剩下的三個拳手會進行重新抽籤，但這件事引發了非常嚴重的輿論，官方微博被“冠軍內定”、“潛規則”等評論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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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官方也受這些輿論影響，原本要進行的抽籤遲遲沒有進行，最受關注的中量級比賽陷入癱瘓狀態。
隼之團的人自然私下也在議論這件事，但李謹侍沒有跟人任何人透露過謝淵棄權的原因，每天只是照常訓練，默默等待最終的決戰開始，當一個吃瓜群眾。
此外，李謹侍跟天啟騎士約定的面基時間也到了，那天訓練完，他晚上6點準時到了摺疊咖啡館門外，那裡是事先約定好的見面地點。
然而，他在那裡等了十來分鐘也不見天啟騎士出現，那家夥沒有留照片，只是說到的時候打電話。這樣的做法自然就讓李謹侍充滿了想象力，他茫然地看著經過的人群，感覺男女老少都有可能是那家夥。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