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要在半個月前，李謹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但現在隱約感覺還有其他東西，某些還沒想明白，卻願意堅持練下去的東西。
“還沒想明白就繼續想吧，迷茫的拳頭，贏不了章迦的。”
李謹侍無言以對，只能點點頭。
“不過說起來，你和他有個地方蠻像的。”
“像？”
他看著章迦如金剛般的背影，完全沒感覺到有什麼地方像。牛鑫臉上卻突然泛起壞笑：“你跟他都不怎麼受女生歡迎。”
“呃……”
李謹侍只覺被一盆冰水澆過。這是他人生最大的痛處，之前還以為是秘密，現在變得路人皆知了，有那麼明顯嗎？
之後，牛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過，也沒事啦，繼續努力，總有女生能看到你的閃光點。”他又朝李謹侍眨眨眼。
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李謹侍一點不覺得有安慰效果，反倒感覺那層冰結得更厚了。
過了一陣，章迦送完了酒，騎著三輪車離開了。李謹侍也和牛鑫一道離開咖啡館，兩人突然又陷入沉默中，一直騎回之前的十字路口。牛鑫真像之前說的那樣，要往左邊走，於是又跟李謹侍一起騎了一截。
“那個……學長為什麼要告訴我章迦的事，我覺得你應該更希望他贏吧。”
兩人騎到第二個十字路口時，李謹侍忍不住問。
“是吧，但更想看到一場有趣的比賽。他對你的瞭解比你對他的瞭解多，所以我覺得需要告訴你一些事，你們的資訊才對等，這樣打起來才有趣嘛。”
“有趣？”
“當然有趣了，一個為夢想拼盡全力的熱血金剛，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而戰，卻在尋找戰鬥理由的懵懂少年。這樣的戰鬥，想想也覺得有趣呀。”說完牛鑫突然拐進了旁邊的巷子，回頭跟李謹侍道別：“加油，就算要輸，也別輸的太快。”
李謹侍看著牛鑫的背影慢慢消失，突然感覺這個學長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正常，看來搏擊社都是些怪物的傳聞，倒也名不虛傳。
不過牛鑫居然提到了“金剛”！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覺得章迦像金剛啊。
他伸手要去抓車龍頭時，不小心碰了下口袋，感覺裡面鼓鼓的，便伸手進去摸，摸到個奇怪的紙袋。
拿來出來一看，紙袋裡包著幾顆種子，還有一張字條：“最柔韌的花朵，破土而出時也有不輸給任何生命的堅韌。這是學長送你的禮物，好好栽培吧。”
李謹侍突然覺得這個學長更奇怪了，從頭到尾都說些奇怪的話，送禮物也這麼奇怪。可等他抬頭看向小巷時，牛鑫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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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幾天，訓練和生活照舊，只是李謹侍多一項給種子澆水的工作。他對養花草什麼的是完全沒興趣，但牛鑫學長送的禮物，總歸不好扔掉，也只能買個花盆種下。
另外，刑天最近跟發瘋似得，開始彈起那把兒童吉他。真如李謹侍之前預料的，他彈起來簡直是噩夢，可這傢伙卻解釋為，對人間的現代樂器還不夠熟。因為他，晚上被同租的舍友罵了不少次，房間的門都被踢了幾個腳印。
做完熱身和核心訓練後，李謹侍像往常一樣，匆匆趕到掛沙袋的槐樹前，今天張嘉爾卻比他先到。她穿上了那件黑底紅紋的“菲爾泰克斯”緊身衣，露出了小蠻腰、馬甲線以及和“伊典”女神同款的大長腿，李謹侍看著她感覺臉頰在發燙。
她看到李謹侍過來，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雙手戴上放在地上的手靶。昨天訓練完，她說離決戰只剩最後一週了，這週會暫時停下自己的訓練，幫李謹侍做手靶練習。
“沙袋打得還行，但手靶跟沙袋及空擊都完全不同，更像和真人打鬥，能更快發現你身上的問題。”
李謹侍剛把揹包靠樹放好，張嘉爾便簡要說明了一遍，李謹侍用力點了點頭。他纏好護手戴好拳套，便站到張嘉爾身邊，等待她的進一步指示。
“你現在只練了刺拳和直拳，所以只用知道兩個口令就好。我說‘one’，你出刺拳，我說‘two’，你出直拳，先試一次。”
“One！”
張嘉爾把右邊的手靶放在右側臉邊，李謹侍像平常一樣，重心後移，前腳微轉揮出刺拳，但打在手靶上的感覺和沙袋完全不同。
首先手靶比沙袋小的多，拳頭打過去很容易偏；其次，力量根本無法全部打在手靶上，有一大半都損耗掉了。
“Two！”
這次張嘉爾把左邊的手靶，放在左側臉邊，李謹侍揮出直拳。因為直拳的力量更大，之前那種感覺也更強烈，拳峰碰到手靶時，沒能打中手靶中心，從邊緣滑過，李謹侍的身體重心也跟著偏移，險些跌倒。
真的很像打在人身上的感覺……
李謹侍回憶起那幾次僅有的實戰中，每次動作都會變形，力量也很難打滿，難怪刑天會提李小龍的電影。
的確，人是會動的。
“現在開始正式訓練。”
“Owo！”
“啪啪！”
張嘉爾話音剛落，李謹侍照命令揮出兩拳，動作有些變形，但比第一次好了一些。然而，張嘉爾卻輕皺了下眉頭。
“Owo！”
她又喊了次，李謹侍一記刺拳打完，正要轟直拳，張嘉爾拿著手靶的手，突然一記擺拳打來。
“碰！”
李謹侍的臉被手靶打中，他整個人只覺一陣眩暈，張嘉爾在眼中對影成三人。過了許久他才恢復過來，雖然知道那一拳張嘉爾收了力，但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是說好自己打手靶嗎？
“你揮拳的時候，另外隻手掉下去了，以後只要手一掉，我就揮擺拳。”
張嘉爾說得輕描淡寫，但此時的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殺氣，李謹侍感覺有些慌，連忙用力點點頭。
兩人就這樣練習了四十分鍾，每十分鐘休息一次，期間李謹侍無數次被章迦用擺拳打臉，有幾次險些被KO。直到最後十分鐘，他的動作才規範了些，揮拳的時候，另一只護臉的手再也沒有掉下來。
兩人休息了一分鐘，李謹侍站起來正想繼續訓練，突然注意到張嘉爾在看話劇社的方向。他跟著朝那邊轉身，看到一個老熟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