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做到了……”
李謹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這個半個月來，第一次實實在在地打在手機上，而非簡單地擦過。刑天也在一瞬間愣住了，張著嘴好幾秒說不出話來。
“我做到了！哈哈哈，我這算不算是天才啊！”
“哼，我只是手滑了一下，你碰巧碰到而已。”
雖然刑天這麼說，眼中仍然殘留著驚訝，大概認為就算手滑了下，李謹侍也不可能碰到。
“哈哈哈，你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是不是早就發現了我的天賦，只是不願意講出來啊？”
“愚蠢的凡人。”
刑天沒再理李謹侍，也沒再把手機撿回來，任由李謹侍拿過手機，霹靂啪啦地發起訊息。他轉身背對著李謹侍，微微松了口氣，大概不想讓人看到此時的表情，之後輕聲嘀咕了句：“也沒那麼沒用。”
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下午，下課鈴響起時，李謹侍卻遠沒有平時訓練那麼激動。他如雕像般坐在座位上不停顫抖，雙眼佈滿血絲，黑眼圈很重，額頭和後頸的汗水如瀑布般奔流不息。
昨天晚上短暫的興奮過後，章迦帶來的恐懼感幾乎將他填滿，一整夜都沒睡好。作為只練了一個月的新人，對陣章迦這種量級和技術都佔絕對優勢的老鳥，這種壓力幾乎快將他壓垮。
“喂，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怕個屁啊。”
見李謹侍在距離喘息，刑天跳出揹包拍了他一下。他反射弧卻變得異常的長，過了許久才機械地扭頭過來，看向刑天：“我也想不怕……可是身體已經不聽我使喚了。”
“那你準備棄權，之後承認自己是小偷，再退社？”
“不……不要！”
“那現在就去倉庫！”
“我怕！”
刑天頓時對李謹侍有些無語，扶額陷入沉思中。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撥通了李謹侍的電話。
“接著。”
“啊？”
沒等李謹侍明白要幹嘛，他已把手機扔給了李謹侍。李謹侍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螢幕，看到撥通的是——張嘉爾的電話。
“啊啊……”
“李謹侍？”
“是……是我，社長……”
“怎麼還沒來倉庫，有麻煩？”
“啊……不是……”李謹侍抓了抓腦袋，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想問下，對陣章迦，我還需要注意什麼嗎？”
“給自己信心，全力以赴。我們都到倉庫了，快下來。”
說完張嘉爾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李謹侍茫然地看著手機屏嘆了口氣。之前那種緊張的感覺倒是減弱了許多，想到張嘉爾看比賽，他既激動又失落，只是失落的成分是激動的幾倍。最初就為了她去社團，現在卻有很大機率在她面前丟臉。
“啪！”
李謹侍感覺後腦一陣鈍痛，被人用力拍了下，用腳趾想也知道是刑天，他轉身投去憤怒的目光。
“你有病啊！”
“還沒打你就跟喪家犬似得！你這樣子，這輩子都沒女生喜歡你！”
“你！”
刑天這次說到了李謹侍的痛處，他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中冒著火，突然有氣勢多了。
“連個章迦都怕成這樣，你乾脆直接退團算了！”
“章迦……”李謹侍腦補著章迦的樣子，還是有些忌憚，但此時心裡有火在燃燒，他也不甘氣勢弱下去，“章迦又怎麼樣，我昨天才從你手裡把手機搶到了，我可是格鬥天才！”
他藉著火氣大步向門口走去，不過就算有憤怒壯膽，動作仍然像機器人般僵硬，走到樓梯口險些跌倒。費了好大功夫他終於帶著刑天來到倉庫門口，這段平時很短的路程，今天卻像跑了幾公裡般疲倦，他大口喘起粗氣。
此時，社團裡像往常一樣傳來“噼啪聲”，似乎其他人早到了。都到這步要退縮也沒路，他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老舊的大門發出“咯吱聲”，門鎖晃動一陣，有風透了進來，社團裡的人聽到腳步聲，紛紛看向大門。李謹侍低著頭，一步步走進來，腳像灌了鉛每步走地很沉，完全沒看其他人的眼睛，一直走進了更衣室。
“這小子還真來了，我以為他會逃呢。”
慄安看著李謹侍的背影進了更衣室，示威似得一拳打在沙袋上，沙袋開始上下震動。
“我倒一直覺得他不會逃，這場比賽或許比我預料的更有趣。”牛鑫把一盆綠蘿移到角落，扭頭看向站在擂臺前的章迦，“老大你覺得呢？”
“哼”
早已換好白色訓練服，配上紅底白紋格鬥短褲的章迦，用力發出鼻息聲。他用戴著拳套的雙手，猛地一下將護頭扣上，又幫自己繫好了護腿，之後一拉圍繩，跳上了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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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根本不是安心練格鬥的小子，我會告訴他，擂臺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話音未落，他的目光移向倉庫一角。此時張嘉爾正站在陰影中，她的目光看著擂臺的方向，卻沒看章迦，似乎在思考。見張嘉爾不理自己，章迦又用力發出鼻息聲，虛張聲勢地敲了下圍繩。
過了一陣，李謹侍走出更衣室，他穿了一件勉強算是運動短褲的白色褲子，上半身還是那件背後印有“豪”字的T恤。他默默走到角落，帶好社團的公用拳套和護腿，又將護頭扣上。
看著他這二次元的造型，慄安不屑地笑出聲，牛鑫有些無語的扶額，張嘉爾倒是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而章迦看著李謹侍慢慢朝擂臺走來，朝他大吼：“我以為你尿在裡面了。”
被章迦這麼一吼，李謹侍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雖然他的身子仍然在顫抖，卻比來的時候有底氣多了，完全沒有將目光避開的意思。
看著他這模樣，章迦皺了皺眉，似乎也感覺到一絲危機感，臉色嚴肅起來。而牛鑫手託著下巴看李謹侍從面前走過，倒是給他加油：“學弟好好幹！”
李謹侍頭也不回地點點頭，走到擂臺前，翻開第二根圍繩走了上去。牛鑫看著他的背影，面露困惑：“這小子今天好些跟平時不大一樣了。要在平時，他肯定畏畏縮縮的，這會雖然緊張，卻好像沒那麼慫了。”
“我看他是嚇傻了吧”
慄安不屑道。但牛鑫似乎不贊同他的看法，一直盯著李謹侍走到擂臺一角。
“難道更衣室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