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擂臺下的慄安張大了嘴，驚愕地看著臺上發生的。旁邊的牛鑫也死死攥著他肩膀，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點，許久說不出話。而擂臺上的李謹侍，不敢相信地扭頭迎上章迦的目光，看著他慢慢倒下，倒地的聲音在耳邊一遍遍重複。
“這……”
李謹侍看著章迦在地上掙扎，他滿臉猙獰，額頭和脖子的汗水如柱，可試了許多次，身子剛一離開地面，又重新倒下，直到筋疲力盡地喘起粗氣。李謹侍在章迦眼中看到了自己，那根一臉茫然的“熱狗”，過了許久才將目光慢慢移到自己拳套上。
“我……我真的做到了嗎？”
這時，看著擂臺發呆的牛鑫突然回過神，他鬆開慄安，一下翻過擂臺圍繩來到章迦身邊。他圍著章迦繞了一圈，檢查著受傷情況，卻一直保持沉默。
章迦看著他，突然又咆哮起來：“我還能打，我能起來！”但一起身，又重新坐到地上。
牛鑫朝章迦聳聳肩，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走到李謹侍身邊，用力拍了下他肩膀：“看樣子，你找到揮拳的理由了。”
李謹侍一臉茫然地看向牛鑫，看到牛鑫眼中帶著讚賞。可沒等他開口，突然被牛鑫拉起右手，舉過頭頂。
“比賽結束，李謹侍TKO獲勝！”
“TKO……”
李謹侍重複了遍牛鑫的話，感覺一切還是那麼不真實，他無意識地看向臺下，迎上慄安憤怒的目光。之後，又茫然扭頭看向旁邊地板，章迦卻已沒再看自己。他只是低著頭，捏緊拳頭，身子在顫抖，與其說是憤怒，看起來更像不甘心。
很快，牛鑫鬆開慄謹侍，鼓勵地拍了拍他後背，慢慢走到章迦旁邊，把手用力搭在他肩膀上：“好啦老大，勝敗乃兵家常事。”
“閉嘴！”
“我知道你生氣，要是我輸給比自己弱的人，也會生氣。不過換個角度想想——”牛鑫突然泛起微笑，“也許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不要這小子離開我們社團，不如尊重上天的決定。”
章迦原本顫抖的肩膀，突然頓了頓，過了幾秒才抬起頭來，怪異地看向牛鑫。牛鑫掛著微笑，也不再解釋，只是朝他聳聳肩。
李謹侍僵硬地轉身看向章迦，這肌肉金剛看自己的目光仍然不太友善，似乎就算牛鑫這麼說，仍然認為輸給自己是種恥辱。
對於章迦，李謹侍倒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之前刑天搞的破事，至今都沒擦乾淨屁股，這些矛盾大多是他那邊單方面的。只光靠一場擂臺勝利，就要別人相信自己，本來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要洗清“賊”這個身份自然還是長路漫漫。
李謹侍琢磨著要說點什麼緩和下氣氛，或是跟章迦握個手什麼的，突然聽到有人用力發出鼻息聲。
“哼！”
他扭頭看向那邊，只看到慄安轉身離開的背影。
要這個人接受自己勝利，大概跟他追到張嘉爾一樣，可能性幾乎為零，這種反應早已在預料中。只是想到今後要跟這人繼續相處，突然有些頭疼。
慄安越走越遠，就要離開倉庫，突然，他在門口頓住腳步，神情驚愕地看著外面。他好像輕聲說了句什麼，又退了回來。
嗯？他要幹嘛？
看著慄安怪異的舉動，李謹侍撓了撓腦袋，這時，從倉庫外面又進來個人——張嘉爾。
“社長？”
李謹侍發出驚呼。從第二回合結束時不見她人，他就一直很疑惑，只是章迦帶來的壓力太大，之前一直無暇分心多想。可沒等他開口問，張嘉爾用力一揮手臂，有人被她從門外拉了進來。
“他……孫謀？”
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李謹侍嘴張得老大，許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張嘉爾已推著那個人來到擂臺前。
見消失的張嘉爾突然出現，從牛鑫到章迦都詫異地看著他，可沒等他們中有人開口，張嘉爾先道：“誰贏了？”
“他——。”
牛鑫茫然地指向李謹侍，張嘉爾順著手指看過來。她被冰霜覆蓋的臉上仍然看不到表情，但有一瞬間，她睫毛微微抖動，美麗的淺褐色眼眸中閃過驚訝，之後很快變成了讚賞。
和張嘉爾目光相遇，李謹侍有千言萬語想說，類似“這都是你的功勞”，“辛苦了社長”，“沒讓你失望”之類的。可嘴唇在顫抖，過了許久還是開不了口。
“恭喜。”
張嘉爾用不帶情緒的嗓音輕聲道。沒等李謹侍回應，她又看向了章迦。
“記得之前的約定？”
聽到她的聲音，章迦眉頭謹鎖，兩腮肌肉緊繃，跟她對視了許久，才極不情願地用力點了點頭。
“搏擊對映人格。”話音剛落，張嘉爾用力推了下面前的孫謀，孫謀撞到擂臺邊緣，險些跌倒，“證據揭曉真相。”
章迦愣了愣，似乎沒聽明白這兩句艱澀的話，目光卻慢慢移到孫謀身上。
“他是誰？”
“賊。”
“賊？你是說——”章迦不敢相信地瞪著孫謀，許久之後又將目光慢慢移回張嘉爾身上，“偷我拳套那個？”
張嘉爾沉默著拽下孫謀的揹包，將它扔向章迦。
章迦一臉茫然地接過，似乎透過拉鍊的縫隙，他看到了什麼，眼中閃過驚愕。之用顫抖地手慢慢拉開拉鍊，把東西從裡面拿了出來。那是一副黑色的拳套。
“我的拳套……”他不敢相信地凝視著拳套，之後閉上眼，像抱孩子般將它抱在懷裡，過了許久才長呼了口氣。等他重新睜開眼，突然恢復了以往的樣子，瞪向孫謀時，臉上帶著殺氣。“為什麼偷我拳套？”
“我……”被章迦這麼死死瞪著，孫謀嚇得身子瑟瑟發抖，舌頭也開始打結。但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狡黠。“什麼你的拳套？憑什麼說這是你的。”
章迦卻沒馬上解釋，他慢慢翻過圍繩走下擂臺，來到孫謀身邊。孫謀看著肌肉如盔甲般的章迦，似乎以為自己要捱打，慌忙用手去擋臉，然而章迦卻只是把自己脖子上的鏈子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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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鏈子的鏈墜是個金屬牌，上面寫有“Banchamek Gym”字樣。一見這東西李謹侍立馬回憶起來，是那天從黑T恤青年身上拽下來的，章迦曾說這東西本來是拳套上的。
章迦指了指牌子下面的“BG-200”編號，又指了指拳套上同樣的印記，突然伸出右手攥緊孫謀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