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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神兵出世(一)

千驕和月錦筱分別帶領著兩撥星命少年在雁之大陸各大黑市打轉,積極打探隋楓右臂的下落。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沙騰驥按時來到大都督府為隋楓和金圖豪看病。金圖豪的斷臂之傷非常沉重,失血過多,令他極其渴睡,每天都要睡足八個時辰。隋楓的斷臂一直被玄冰膜封存,但是斷臂尋回的願望卻一天比一天渺茫。

這段時間內,隋楓並沒有忘記師父提醒的使命。他還需要阻止君如璽喝下旱魃血,重現天衰地竭。這意味著,他必須和君如璽正面作戰。那麼他仍然要重拾劍法。而沙騰驥則希望借這一段時間,幫助他重新鍛鍊運劍的法門。於是他們將精力集中到了隋楓的左臂上。

“你的左臂從未握過劍?”沙騰驥再次追問。

“從來沒有。”隋楓用力搖頭,“從一開始練劍,師父就嚴令我要一直訓練右手。”

“但是,你從來沒有想過用左手玩玩?”沙騰驥笑著問。

“沒有。我曾經想過……但是沒來得及就……”隋楓想到九歲那年的黑色記憶,不禁臉色黯然。

“很好很好。”沙騰驥笑著連連點頭。

“好?”隋楓感到摸不著頭腦,現在這一切的一切,沒有一樣事是好的!

“你的左臂沒有染上任何毛病,還是一張白紙。我這些年來悟到的劍法真諦,可以透過你的手臂來實現!”沙騰驥興奮地說。

“我……我不明白……”隋楓茫然問。

“我自從郝連一戰以來,一直苦苦思索著如果應付高過自己兩重境界的魔王級高手。因為那一戰我害死了五位好友,我一直希望能夠創造一種運劍手法,可以在心中抵消我之前的過錯。經過幾十年的研究和苦思,我心中終於有了一種創意。”沙騰驥說到這裡,轉過頭來興奮地望著隋楓。

隋楓的死魚眼直挺挺地回望著他。

“咕嚕王的吞世蟒即使再強大,都是以力為勝。力量,在練武者看來,是至高無上的。但是,在武功中,往往有以柔克剛的法門。可惜,這種法門被認為是旁門左道,不是大道正途。因為

內煉三重的衝力,也需要內煉三重以上的柔勁才能化解。既然境界等級都是相當的,將心思花在純防禦的柔勁上,就是走了邪道,因為在武者看來,進攻永遠比防守重要。”沙騰驥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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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武者可以把柔勁練成攻守兼顧,那麼這就不是邪道!”隋楓斷然說。

“好!我就知道你已經懂了。因為你的人間見白頭中,就已經有了陰陽兩儀旋勁的運用。你借了童疇九龍印的力道,貫注在你上旋的劍漩中,達到蓄力的奇效。這非常好。”沙騰驥微笑著說,“但是,你還沒有把這種劍法形成體系。一個可以徹底改變大陸武學的無上體系。”

“一個全新的武學體系?”隋楓吃驚地說。

他以為自己異想天開的劍法已經是他最瘋狂的幻想。沒想到,沙騰驥的想法比他還要深遠,他想要的是改變雁之大陸歷經千萬年的武學體系。

“沒錯,這個體系我叫做聽劍體系。”沙騰驥微笑著說。

“聽劍?”隋楓忍不住仔細回味著這個名字。

“拳法,槍法,劍法中,都有過這樣的技藝,聽勁。在與敵人兵器相交的一瞬間,聽到氣勁的流動,然後以柔勁四兩撥千斤,盪開敵人的進攻。”沙騰驥說。

“所以聽劍的意思就是完全依賴聽勁的劍法?”隋楓迫不及待地追問。身為劍法天才,他對於新武學知識的渴望和好奇,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不止如此。我們要把聽勁更上一層樓。我們要利用陰陽勁把敵人的氣勁完全轉化到我們的劍法上!”沙騰驥的眼睛放射出興奮的利芒。

“把敵人的勁力全部轉到我們的劍法上……”隋楓沉思著,他的人間見白頭,已經有了這樣的雛形,但是他依靠的是居高臨下的優勢,和猜中敵人力道的走向。既是如此,他也只轉化了不到五成力量。完全轉化,這簡直是痴人說夢。

“我們不止要聽到敵人氣勁的流動,而且要透過敵人的氣勁猜到他下一步的劍法,更要在腦海裡構思出可以全部吸納劍上力量的下一招劍法。如果你想不出現成的劍法,你就要自己創造一套剋制它的劍法!”沙騰驥繼續說。

“啊?”隋楓愣了。臨場應變已經千難萬難,要他臨場創造出全新的劍法,這不是和一步成詩一般,是刁難人的事啊!

“你沒聽錯。透過聽敵人的氣勁,你猜出敵人招式的走向。然後你想出一招劍法可以最大程度利用陰陽勁,因勢利導,將它的力量全部吸納到劍法中。”沙騰驥沉聲說。

“但是這樣做是否太難了,如果敵人用一套我從未見過的劍法,怎麼辦?”隋楓緊張地問。

“聽劍術,不僅僅是一種武學,而是一種至高無上的藝術。他需要你,施展者,更需要敵人,對抗者。敵人,不再是敵人,而是藝術的一部分,你的同伴。在施展聽劍的時候,你不能僅僅把敵人當成敵人,而要把他當成知己。你要在最短的時間裡瞭解他,研究他,領悟他,他武功,他的心性,他的野望,他的一切!這樣你就能輕而易舉地猜出他的下一招,並設計出全部吸納下一招力量的劍法。”沙騰驥沉聲說,“聽劍到達最高境界的時候,就算神仙之力,也會盡數吸入劍中,猶如漩渦虹吸一切。”

“……”隋楓目瞪口呆地看著沙騰驥。這樣的武功,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聽劍術需要一隻聽勁之手。一隻可以觸控到武之精髓的神之手。它不能有任何普通握劍的習慣。它必須純潔如白紙,就好像你現在的左手。”沙騰驥一把握住隋楓的左手。

於是訓練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