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不，你不能殺我，你難道不懷疑現在你看到的是不是夢嗎？保持懷疑的狀態，你會發現現實世界更精彩。”藍立新從他的手中取過球棒，掂在手裡試了試，蹲下來低聲說道：“你的記憶我幫你開啟了，包括你的人性，回到現實世界記得要謝謝我哦。”
胡杰無奈地看著一道棒影砸下，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到底哪裡可以信任？
到底什麼才是現實？
在無窮無盡的黑暗的黑暗中，一絲清涼的聲音傳來：“胡杰……快醒醒……”
“我，我在哪？”胡杰無意識地開口。
父親血肉模糊的臉突然出現面前：“在地獄裡，看看我腦袋上的坑，你給我砸的，你和我一塊下地獄吧！”
“不……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你不用狡辯，你把我的頭砸爛了。”
無數殘破的腦袋浮現在自己周圍，不斷地吼叫著。
“別過來，別過來，都給我滾開……”
胡杰張牙舞爪地踢打著，整個人從床上翻滾下來，啪嗒一聲掉在水泥地板上。
迷迷糊糊中聽到藍羽靈的聲音響起：“劉慶，快點來幫忙，胡杰從病床上掉下來了！”
“又是什麼夢？這又是什麼夢？”
他感覺自己要崩潰，可現在連崩潰的力氣都沒有。模糊地看到一些人將自己搬到床上，口中不住地重複著。
中年醫生看了一下體溫計皺著眉對急切的藍羽靈說：“這位同學持續高燒不退，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燒壞腦子，得趕緊用些退燒藥。”
胡杰不知道自己在混沌中掙扎了多久，只知道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無語，呆滯。
這是他的第一表現。
又是醫院！接下來會不會是劉慶和藍羽靈出現在我的身邊？再接下來是一連串的雙簧演繹？我是應該被打一頓清醒過來，還是開啟不遠處那扇窗戶跳下去？
兇殺案案發現場，警察封鎖，偵查人員分頭進行著緊張的拍照取證以及周邊人員的問詢。高陽正帶著人進一步搜尋線索。
整個房間乾乾淨淨，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死者是女性，趴倒在客廳中央，光著的身子被一塊白布蓋住下體。
“死者只有一處撞擊傷，也是致命傷，在這裡。”勘察員指著死者的後腦對高陽說：“我剛剛初步檢查過，可以斷定死者在生前有過性行為，並且在床單是發現男性性分泌物。”
高陽圍著屍體仔細看了看，又眯著眼掃視整個房間環境，最後小心翼翼地趴在地板上，側頭觀察地板磚上的痕跡。嗯？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站起身來問道：“現場有多少人進來過？”
“我、還有一名勘察員。據報案人訴說，當時他發現死者家的大門開著，一眼就看到死者躺在這裡，喊叫來的人害怕誰也不敢靠近，沒有人其他人踏進過大門。”
“痕跡勘察結果怎麼樣？”
“初步結果是，除了死者的腳印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腳印，應該是個男性皮鞋。”
高陽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有男人進來把死者強暴了，然後又殺人滅口。”
“大致是這麼個意思，但我發現地上有屍體拖動的痕跡，而且死者陰道並沒有強迫性行為造成的傷痕，我覺得更詳細點是：女方對於性行為並沒有反抗，這也和門鎖沒有被破壞相吻合，死者適合兇手相熟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男人起了殺意，從臥室用鈍器砸死女方，而後又將屍體拖行到客廳逃離。”
另外一名勘察員說：“奇怪的是，他為什麼非要把死者拖行到客廳，還大敞著門離開？好像生怕別人第一時間發現不了似的。”
有人說：“是不是想要轉移屍體，結果發生了意外只能放棄。”
高陽嗯了一聲說：“有這種可能性。”
偵查員跟了高陽很長時間，小聲說：“高隊長，你有什麼想法，教教我們這些土地唄。”
胡傑略一思索，指著地面說：“從地板上的拖痕看來，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死者被拖出來之後並沒有立刻停止，而是像個掃把一樣在客廳裡挪動幾次。特別是這道門口的痕跡，用移動屍體的方法巧妙地掩蓋了他進入室內的痕跡。”
“如果說想要轉移屍體，這麼毫無掩飾地拖著屍體出去簡直就是……白痴加無知呀。這時候問題就來了，這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偵查員張口就問。
“高隊長，出事了。”高陽抬手要打他腦袋的時候，一個警員跑進來報告：“胡杰在市醫院的急診大樓要跳樓自殺。”
“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只聽說他醉酒後摔破了腦袋，連續高燒了幾天，醒來後便大吵大鬧要跳樓。”
胡杰站在十幾層樓高的陽臺窗戶上，樓下消防已經鋪設好了救生氣墊，更有人山人海的熱心市民拍照。
“高隊長，這個病人醒過來就大吵大鬧，和他在一起的同學也被他打了，然後就跳上陽臺的窗戶要跳樓。從現在反應來看，這個孩子精神上好像出現了問題。”值班大夫介紹著情況。
高陽走進病房便注意到他的目光渙散，神情也不正常。
“胡杰，我是高陽。”他試探著往前走兩步。
“哈哈哈，又來一個新人物，有意思，哈哈哈，但是我不信，別以為你能欺騙我。”胡杰時而嘲笑時而陰冷的表情變化。
“誰要欺騙你？”
“你別給裝，就是你，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認得。你等著，等我回到現實世界，我就殺了你。”
胡杰轉身就要跳下去，嚇得周圍的人一片驚呼，可就在大家都認為他要消失在陽臺上的時候，高陽大喊一聲：“你來殺我呀！”
胡杰停住了身形，再次轉過身來，笑的邪惡。
高陽繼續喊著：“你這個懦夫，只會逃避的懦夫，你有種就現在來殺我。”
讓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胡杰兇狠地盯著高陽的眼睛，“我改變主意了！我現在就來殺你。”跳下陽臺，徑直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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