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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章 湖心攻守

湖水以小樓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出一圈圈波紋,時不時傳出裡頭的器物被打鬥破壞的聲音。

小樓之內劍氣肆意縱橫,終陵棄佔據了進攻的主動,雲體風身將他的能力提升到了堪堪壓過淮安渡司龍夜一籌的地步,他的目標就是在自己被打回原形之前結束這場戰鬥。

龍夜手中的一把寒鐵長劍在與終陵棄交手中折斷,他看也不看便將斷劍丟棄,隨手從小樓四面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把新的刀劍。雙方爆發衝突不過轉瞬之間,龍夜已經被未隱寒鋒斬斷了三把武器,他不得不驚歎於未隱的鋒利,當然這也和終陵棄現在的狀態有很大的關係。

荒蕪宗無往不利的傳承古劍,柳氏劍宗純正的天劍劍術,加上御靈術雲體風身帶來的力量、速度和反應上的增幅,終陵棄在小樓中幾乎取得了壓倒性優勢。

鏗然一聲脆響,第四把刀斷裂成三截,一截斷刃彈飛時劃開了龍夜的鎏金錦服,他不敢再與未隱劍正面相抗。

這一次終陵棄沒有再給他取出新的兵器的機會,一輪連刺封死了左右的去路,隨後將龍夜逼至東北死角。

見終陵棄一劍揮掃過來,龍夜忽然矮身下去,重重一掌擊在了小樓的地板上。猛然爆發的內力將附近的地板全部擊碎,底下的湖水飛濺起來形成了一道擾人視線的水幕。

終陵棄飛快地後退,他腳下的地板正在逐次崩裂,那一拳所包含的勁力居然摧毀了整個小樓的木質地面,終陵棄腳踏兩根木樁站穩了身形,神色凝重地望著對面的龍夜。

龍夜打碎了小樓的地板,唯剩下幾根伸出水面的木樁作為立足之地,這是他在劣勢之下想出的破局之法。

“這樣一來你的速度優勢就不復存在了吧?”龍夜從漂浮在水中的兵器架上取下了一對雙刀,對終陵棄笑道。

終陵棄看著兩人之間相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上僅有幾根木樁可以落腳,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雲體風身給他帶來的增強並不包括平衡感。在這種特殊的地形上戰鬥必須要有足夠的經驗和練習才行,否則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落入湖水中。

即便這院落中的人工湖不大也不深,即使落水也最多被水沒至胸口一線,但落入水中將會徹底失去還手的能力。

龍夜彷彿看出了他都憂慮和怯意,放聲大笑著衝了過來,他每一步踩得又快又穩,在木樁之間移動健步如飛。

終陵棄守著自己所在的兩根木樁不動,以天劍術中適合守禦的劍術等著龍夜攻過來,兩人隔著木樁對了十餘招,龍夜主動退走,終陵棄仍立在原地。

失去了可以隨心所欲移動的地面後,終陵棄與龍夜之間的攻守形勢瞬間翻轉了過來,雖然龍夜仍然沒法擊敗有著雲體風身加持的終陵棄,但是打是走的主動權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

終陵棄感到焦慮不已,儘管目前他仍然立於不敗之地,但龍夜憑的是實打實的功夫,他卻沒法這樣耗下去,一旦失去了御靈術的輔助他將完全不是龍夜的對手。

“烏月渡司,怎麼不動了?”龍夜笑著衝他招手,“你不會是想抱著那兩根木樁守一輩子吧?”

終陵棄沒有理會他的挑釁,仔細觀察著水中的木樁,龍夜此時也退回了最東北角,似乎是故意將進攻的道路給他留出來引誘他主動出擊。

在龍夜看來終陵棄所在的那個位置有兩根臨近的木樁可以落腳,終陵棄能夠比較穩地與自己拆招,想要儘快擊敗他就只能使他離開那個易於固守的位置。

終陵棄何嘗看不出這是龍夜在引誘自己,顯然龍夜並不知道雲體風身的秘密,他自己卻不能不著急。繼續守在這裡是沒有意義的,時間的徒然流逝對終陵棄來說是無法容忍的事情,他看準了前方的幾根木樁,餘光瞟到水中漂浮的兵器架,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裡生出來。

龍夜好整以暇地等待終陵棄朝自己攻過來,在他的滿心期待下終陵棄果然行動了,只是動作有些奇怪。

終陵棄飛快地跳躍到了處在小樓最中心的木樁,他將手中的長劍插回了劍鞘,俯身從水中的兵器架上撈起了一杆長槍。

龍夜最初愣了一下,隨後急忙側身閃躲,終陵棄撈起長槍後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直接一槍朝他刺了過來。

儘管長槍的突刺被躲開了,但龍夜還是感到自己的腰側傳來一陣痛感,終陵棄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槍不會刺中,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在刺槍之後轉動槍桿橫掃。

受限於立足之地無法發盡全力,所以終陵棄的這一掃也沒有多大的威力,只是令龍夜感到不好受而已。龍夜面對三倍於自己手中雙刀長度的長槍左支右絀,他想自己一拳打碎地板限制終陵棄靈動的身法,卻又因為如今僅剩幾個點的木樁可以立足而暴露在長槍的攻擊範圍下毫無辦法,真是作繭自縛。

“想不到烏月渡司不僅劍術了得,連槍也用的這麼好,是我失算了啊!”龍夜被終陵棄一槍險險挑斷束髮的頭帶,狼狽地說道。

終陵棄謙虛地回應道:“槍是不久前跟荒蕪宗的教席學的,算是現學現賣,閣下費心造出這麼一個你我都沒法輕易移步的場地來,真是讓我驚喜又意外。”

龍夜此時確實很後悔,他為了勾引終陵棄主動進攻自己,刻意把中心幾個位置重要的木樁給讓了出來,本是看準了終陵棄在木樁上身法不靈便的弱點。沒想到終陵棄佔據了那幾個中間的木樁後就不動了,仗著長槍的長度將他封死在東北角。這個局面其實和小樓地板碎裂之前沒有什麼差別,龍夜依然處於相當被動的位置。

“不知道烏月渡司你水性好不好?”龍夜被他一杆槍打得心中無比煩躁,他想要移動縮短兩人的距離,可惜面前的木樁就那麼幾根,他想去哪裡一目瞭然,還沒動身終陵棄的槍就提前指向了那邊。

終陵棄本來算著自己最多再用上十幾槍就可以將龍夜擊落或者刺中,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問自己水性的問題。他出生在北方,來烏月之後才漸漸學會了一點水性,勉強能保證自己在水裡不直線下沉,水性好是根本說不上的。

龍夜見他不答,料到他必然水性不佳,當即捨棄了所站的木樁,往後縱身翻躍跳進了湖裡。

終陵棄呆呆地看著他跳入水中往岸上遊去,自己卻被困在了僅剩木樁的湖心小樓中。

龍夜很快上了岸,他回頭對終陵棄揮了揮手:“烏月渡司,你的本領讓我很是折服,我自認自己不是你的對手,只能委屈你先在那裡呆一陣了。”

終陵棄心裡一陣緊張,忽然看見岸上魑魅魍魎鬼五人正在圍攻一道白色的身影,認出那是藤以寧後他忽然焦躁了起來。

“關心的話就大膽地試試看蹚水過來。”龍夜笑道,“否則一會兒你就只能看著我把她打斷手腳拖到你面前了,就像潛龍門那位廢物掌門一樣。”

終陵棄第一次被他激怒了,伸出併攏的食指和中指指著他罵道:“淮安渡司你這個孬種!你敢!”

龍夜挖了挖耳朵,做了一個表示自己聽不見的動作,隨後提著雙刀朝那邊的戰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