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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選美會,九娘巧脫身

話說,九娘娘方才知道了一個好消息,卻又聽到第二試開始的通知。她趨步回到大宅中,玉娘則順著小路回到了王爺身邊。

御花園的中間一部分設定為第二試場。在這裡有一個湖泊,湖中心有一巨大的涼亭,亭子下面擺放有琴瑟、琵琶、文房四寶等等,佳人們出場,可以自行選擇應用之物,來做一場表演,以展示自身的才學。

輪到那西域的姑娘上來,她穿著家鄉特有的服裝,先是彈了琵琶,而後又上演一段舞蹈,加上她異域風情的美貌,得到一陣好評。

“這是個上品吶!”畫師挑起大拇指,與黃竹安一同探討。而皇帝的心思卻並不在其他人,一心只想著九娘。即便黃竹安請示了多回,他都沒有聽見。

他看著眾位美人一個個粉墨登臺,又翩翩而去,感覺真是太平盛世,因而開心:“自太祖開國以來,北有蠻夷,南有殘黨;可是終歸一統中原,天下安泰。”

“直到如今,我朝與契丹相安無事,南方平定,也算安心。朕在位的此時,上天垂青,送來美人入宮,以保我大宋基業長青,萬古留存。”

皇上認定了這個理兒,他不知覺間便已經把視線望向天空更加深遠的地方去了,竟用鼻孔對著涼亭位置。這可把上了臺的美人傷透了,她認定皇上甚至不願用眼睛看她,匆匆演完,便打道回府。

正是吵鬧的時候,九娘娘從裡面走出來。她全身素白,身上披帛好像仙女那般,竟然騰空飄著。全場的觀眾都瞪大了雙目,盯著涼亭的方向看。

皇帝自然也不例外,他終於等到了自己夢中的美人,怎能不上心。

只見九娘坐在瑤琴前面,雙手撫動;紅唇微張,唱了起來。歌詞並無新意,都是些街頭巷尾都熟知的曲調。觀眾的議論四起,覺得此女除了面貌驚豔外,許是沒有什麼其他本事。

皇帝也頗感奇怪,便問前面黃竹安道:“想這位九娘乃是京城最大民間書院的先生,應該多才多藝,就是把這些選秀的千金比下去,也毫不意外。卻為何拿出如此平凡的歌曲?”

黃竹安回道:“皇上,此時做定論還尚早,不如看看她還會做些什麼。”於是各位評判又將注意力轉回九娘身上。

本以為她彈奏一曲便會就此結束,誰知,竟然又操起琵琶,演奏起來。就這麼,她幾乎演繹過了所有的樂器,又站在涼亭正中央,開始跳舞。

九娘所跳舞蹈,乃是當年月宮嫦羲親自傳授,就算如今廣寒宮嫦娥姐姐也學不來。這舞蹈,只有在蟠桃宴上,九天玄女才會派她為天帝舞上一曲,凡間哪有人能見到?

只見九娘娘舞步翩翩,好似蝴蝶落入花叢;你若上前去捉,才發現,她又變成了燕子,猛地一躍,不見蹤影。

時而,她又像湖中圓月的倒影,你若提起一捧水,卻發現月影已經化作迷霧,水面成了花海。她好像在與風共舞,也與天地交融。

人間雖沒有天籟之音配合,可九娘娘的舞蹈卻讓人們如痴如醉,覺得的確有難得入耳的神樂響動。

這一番表演再次引起轟動,人們都被她難得的才藝所折服。黃竹安對皇帝說道:“聖上,此女簡直神人。雖然初觀面相,是一副難得容姿;如今再看才學,簡直人中龍鳳。”

“談姿色,論才學都是出類拔萃,竟然光憑跳舞就能達到天地合一的境界,實在難得。如此奇女子,若不是此次盛會,可是不能一見吶!”

幾位評判的畫師也如此認同,一位站起來言道:“皇上,小人畫了一輩子美人,自以為見過天下美女。可誰知,這九娘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她靜時仿若美玉,不論內在還是外表,都找不出任何缺點;動時又好像和風,不失高雅也極具靈動;真真是天降仙子呀!”

皇帝點指畫師,面帶笑容。那笑容得意,這是當然,九娘參選就是他強制而為;如今好評如潮,也當然是誇耀了皇上。

只是,他實在等不及了,乾脆下令,只休息幾分鐘,直接開始最後的比試。

眾位佳人們聽了命令,都面露難色。倒不是因為疲憊,而是這比武校場,誰能做來?這些人中,唯獨兩位沒有任何慌亂;一位自然是九娘娘,另一位是本朝將軍的女兒,她自幼習武,當然自信滿滿。

這姑娘名喚喆兒,比起書院裡的好漢香枝,更像是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她皮膚比起其他姑娘略黑一些,因為終日裡在校場演練的關係;即便如此,她還是美麗難當,以至於來到這裡參加盛會。

比賽開始,喆兒摩拳擦掌。她只是輕輕推搡幾下,便把那些美女摔進了泥堆裡。而另一方,九娘娘擺出柔弱姿態,適時的閃避、下絆,也輕鬆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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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戲開始,九娘與喆兒對立。她們身後有武器架,武器都是木製,點到為止。九娘用的木劍,喆兒使一柄長槍。

喆兒使的槍法並不常見,若是初次對壘,即便是高手,也很難破解。九娘娘一面閃躲,一面試著用手中木劍格擋,尋找破解之術。

喆兒突然猛的一刺,這個當兒剛好是九娘娘閃身之後,已經來不及再次躲閃。她背身對著長槍,任誰來看,都是無計可施。

皇上急的站了起來,生怕傷到了九娘細嫩的皮膚。誰知,九娘娘卻嫣然一笑,她將手背過去,恰好用木劍擋住了槍頭。正是喆兒發愣的時候,九娘向後下腰,劍鋒貼在她的脖子上。

這一次,九娘又是大獲全勝。

次日,皇帝宣佈勝選之人,並要納入後宮。榜上第一位的,就是九娘。美人們都在她後面,準備著面聖。

來到朝堂之上,九娘引著幾個姐妹行禮,奉皇命抬起頭來。喆兒演禮之時就馬虎,皇上讓抬頭,她便抬起來,眼睛對著天子。好在九娘反應快,生生把她的腦袋壓下去,否則就白白斷送了性命。

皇帝高興,要冊封幾人做妃子,正在這時,九娘娘卻說話了:“稟聖上,九娘恕難從命。”這一句可是驚動了滿朝文武,誰也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麼句話來。

“為何呀?”皇上站起身來,他一臉的絕望,被嚇得不輕。

“回稟皇上。”九娘平靜的回答道:“因為小女子早就嫁為人婦,前幾日家裡還在準備著辦喜事兒。結果聖旨傳來,小女子只好走上花臺,被抬入皇宮。”

皇帝傻了眼,他癱軟的坐下,想起黃竹安的話:“若此人已經嫁人,那麼強娶過來必然要讓社稷遭受橫禍。”

然而,皇帝不甘心,他抬起手想要挽留,又彎下手指,猶豫不決。

這時,九娘娘說了話:“聖上,可否容小女子一言?”

皇帝來了精神:“講來無妨。”

九娘娘言道:“皇上貴為天子,坐擁世間榮華。雖如此,卻也揹負蒼生性命。您群策能臣,也難免有英雄難過美人關的時候。”

“昔日太祖見花蕊夫人亦是頭昏腦漲,更何況他人?”

皇上一聽這話,不免有些羞臊不安,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奪目之事,若換了別人,早就拉出去砍頭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您貴為天子,自然不會在意百姓何如;可畢竟道宜日損,德不容傷,此等背天違逆之事還望皇上三思而行。”

皇帝聽後猛然站起,怒道:“你!你!”他說不出話,氣得直抖。

可九娘卻不願停下來:“皇上,所謂上士聞道勤而行之。您不是中士,更非大笑之人,豈能不明白小女其中含義。”

她說完,忽的拿出符紙來,驚得殿前武士紛紛而上。九娘說道:“不瞞皇上,小女子曾經學過一些茅山道術,知道您是被妖怪迷惑了心竅,才奉召前來。而妖怪正是那白老道。若是想要社稷太平,還請您斷絕了這等不仁的私慾。”

說罷,忽然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大殿之上人們都傻了,誰見過如此景象!皇帝懊悔不已,又心亂如麻;只好就此作罷。他回去一看,那老道真的不見蹤影,還帶走幾條人命,才知道九娘所言都是事實。

黃昏時分,九娘娘回到了自家西山嶺腳下的宅院。她輕輕敲門,便有人應聲而來。門一開啟,才看清,竟然是黃竹安來開門。

九娘伸出食指一推黃竹安的額頭,這年過半百的隱士竟然變成了一位年輕俊美的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救了胡老道的玉石精。

原來,這一切都是九娘娘提前安排好的,就是為了成功的從皇城脫身。

正是:妖魔霍亂入皇宮,神仙擺陣巧脫身。話說回來,書院裡還有一位酸文假醋的書生早就等得不耐煩,九娘娘又將如何應對,還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