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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限制解除

白炎開啟了“限制解除”,動力引擎超負荷驅動。機體上的特殊純白塗料因高熱而蒸發,同時放出銀光。那道兇猛的銀光迅速追上了夜翼。一分鐘的限制時間——從這一秒開始倒計時。

他暗叫不妙!純白機體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高速!高歌以使出本次作戰最快的躲閃速度,將整個身體往下壓,才勉強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槍,只是,左腿已遭不幸。夜翼將方向轉回行星之上,因為他知道在煥發著銀光的純白機體停止執行前是逃不掉的了。

夜翼將目標轉移,繞近那架追擊的深紅敵機身後,緊按著扳機不放,一連射出八槍,掃射敵機,雖然僅有四槍命中,但也足以將敵機擊毀了。

憤怒的艾斯圖操控白炎拔出了如白色火焰般噴射的光劍,打算在這速度優勢下追擊。夜翼沒來得及反應,白炎已經帶著絕望的銀光衝到面前。此刻高歌連劍刃都還沒取出,而舉槍射擊也已經太遲——在這個瞬間他體驗到何為絕望。除抵禦外他還有一策——躲開。夜翼似有零遲疑的反應能力,下意識側身躲閃,雖然高歌他知道自己有很大機率躲不過。

發生了奇蹟。白炎的光劍沒能斬中夜翼的要害——準確地說,光劍劍刃早已變形,斬不中平常能斬中的東西。頓時蒙掉的艾斯圖就這樣白白錯失斬殺仇人的大好時機,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機體的右手只剩下了劍柄,噴焰般的鐳射刃只殘留些許粒子在遊離。看來是因為動力引擎“限制解除”引起的高能量嚴重影響到了光劍的效能。

夜翼抓住了這一上天賜予的良機,趁著空隙提腳踢飛白炎手中餘下的光劍柄,同時右臂摺疊使出一個肘擊打壞了白炎頭部的監視器,之後蹬腿向敵機胸膛,借力彈開並迅速拉出一段距離。

隨著剛才的高速戰鬥,白炎的“限制解除”已經過了二十秒。對於艾斯圖而言時間緊迫,但此刻的他似乎因駕駛艙的劇烈震盪而變得清醒,在考慮著另外一樣東西——就是剛才夜翼的動作。

“這樣的微操……駕駛員是無法操控機體做出如此細膩精準的動作的!為什麼?”

艾斯圖想要知道答案,於是取出了實體劍刃,與夜翼近身拼搏。他不顧一切地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知道這個答案揭露後會為他帶來勝利的曙光。此時白炎的移動速度已經凌駕於夜翼之上,能在短時間內全方位向敵人進攻,使得敵人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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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翼亦拔出實體劍刃迎戰——那是防守戰。高歌不斷提劍防禦來自各個方向的斬擊,時而是左肩,時而是右下足,時而是後背,甚至時而是襠部。每一擊都被他完好地接下,有時候是利用劍刃相抵,有時候則是空手接白刃。

艾斯圖看出來了,普通的機戰駕駛系統,顯然是無法讓機體做出如此精巧細膩的動作。除非,是傳聞中的“那種”作業系統——人機一體系統。

這樣一來,艾斯圖恍然大悟,揭露出夜翼機動性竟如此優越的奧秘。

“原來如此。全周天駕駛艙、人機一體作業系統。”兩種只存在於科幻小說的高科技如今成為現實,並完美結合,讓夜翼的機動性、反應能力在適應人類機動能力後最大限度地發揮。

“知道黑色機體的奧秘的同時,也知道了你的致命弱點!”

白炎收回實體劍刃,再度取出光束步槍。直至這一秒,“限制解除”已經超過一半的時間。

在白炎前衝並消失的那一瞬間,高歌仿若看到了幻象——無數個白炎的影子在全周天螢幕中出現,包圍著自己。同時,還發現——所有白炎的影子都朝著自己開槍。

全屏幕出現警告般的三維紅線,所有紅線一一射中高歌——那是夜翼實現預測出數個白炎之影即將射出的鐳射的軌道。

幾十道光束幾乎同時要射中夜翼——但在開槍之前,夜翼就已經做出了閃避動作,逃脫所有的瞄準器。

“可惡!操作杆永遠都比不上神經反射的速度嗎!”

但是夜翼(高歌)為逃脫所有光束的射擊已經是用盡了力氣,速度不可避免地減慢——這正是艾斯圖所發覺的、神經中樞作業系統最致命的弱點——駕駛員容易疲勞。

“限制解除”還剩餘十五秒。艾斯圖必須搶在限制時間結束前解決掉夜翼。

高歌深知自己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就算機體效能再好,人類的體力和精神力也會事先到達極限,這就是夜翼唯一的致命弱點。恐怕他不能熬過短短的十五秒。

高歌想起了芙蕾雅最後綻笑的面容,以及她最後的約定——“我等你”。

對不起,這回你等不到我回來啦。

他想起了露希,還想起露希曾經暗中為夜翼裝載了黑匣子,不過高歌已經沒有機會用上了。黑匣子系統要求駕駛員提前向露希傳送求救信號,然後等待露希駕駛支援裝甲機前來支援。然而現在已經太遲了,高歌估計自己撐不過半分鐘——面對越發瘋狂的白炎,他甚至撐不過十秒。而且高歌也不願讓露希捲入這次惡戰。夜翼雖然未曾受到過損傷,但高歌已經不能像先前一樣高速移動,絕妙的反應力也因體力到達極限而喪失。總而言之,夜翼敗局已定,下一刻將被白炎的高速射擊轟成碎片。

“是切你好呢,還是射你好呢?”艾斯圖最終還是選擇手刃敵人,於是白炎操起實刃劍俯衝過去。高歌吃力地舉起劍刃將致命一擊勉強抵下,但整個動作充滿破綻。雙方僵持三秒多後,白炎率先用力斬開夜翼的劍刃,反施其道般用腳蹬開夜翼,並在同一瞬間舉起光束手槍、瞄準、連扣扳機。但艾斯圖的常規駕駛系統不太適應這種動作,白炎用力太大,將夜翼蹬開了一段很長的距離。不過艾斯圖仍然有很高把握射中夜翼並將其擊落。

高歌的觸扳感應系統提示對方扣下扳機的瞬間,但高歌已經沒有力氣做出反應了,就這樣停頓在半空,眼睜睜地等待死亡。

艾斯圖親眼目睹,五道象徵勝利的光束接觸靶子後爆起了燦爛的光之花。五十五秒,堪稱生死之秒速。艾斯圖回顧先前持續了接近一分鐘的作戰經歷,真是倒吸一口涼氣。

但就在隨後,他又馬上發現不對勁——

為什麼?

為什麼黑色機體爆炸後沒有殘骸碎片濺出?

不用多想,有且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鐳射並未命中夜翼,而是命中了其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