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柯看著面前兩個小女孩奇怪的模樣，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他在廚房的時候，一度聽到極其慘烈的叫喊聲，還以為冥士入侵了，結果過來就看到她們兩個坐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的。
明明自己像平常那樣給蘭若房間的花瓶裡插入星花時，看她們兩個擠在一起睡覺很是安詳，自己不過是去做了一個早餐，回來就看到她們那宛若吃人的目光看著彼此。
難不成她們不喜歡睡在一起？
不應該啊，女生之間不是更有話題的嗎？
衛柯給她們挨個遞上米粥，可依舊被無視在視線之外。
他乾咳了一下，打破這尷尬的氛圍，“小軟，我昨晚回來的時候就和你父母說過讓你在這裡度過一晚，你父母也同意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丁軟收了收眼神，衝著蘭若翻了個白眼，然後才轉過頭來對著衛柯甜甜道：“謝謝衛柯哥哥。”
“你早上起來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那就好。昨晚的事，你看到了就看到了，自己爛在心裡就好，記得不可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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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軟明白了。”
“嗯，這裡也沒什麼好吃的，就白粥一碗和小菜一碟。”
“衛柯哥哥這一碗粥等於一碗金，這個小軟可是知道的。”
衛柯笑了笑，用手輕輕拍了拍丁軟的小腦袋。不過下一刻他的衣袖像是被什麼扯住，於是下意識轉頭望去，結果差點沒被蘭若那張溢滿幽怨的小臉嚇到。她抱著個睡熊，嘴巴鼓得像個氣球，一副馬上就要哭給你看的樣子。
他抽了抽嘴角，“你……你這是？”
“為嘛你只關心她，不關心我！”
蘭若抬起流光婉轉的大眼睛，咬著櫻唇，委屈巴巴道。
“可你看起來就像是一副沒事的樣子……”
衛柯還沒說完，一個湯勺衝著他的臉直接飛了過來。不過還好他單身二十年的手速不是開玩笑的，頃刻間就抓住了勺柄。
“你們……你們……你們這些壞蛋。”蘭若指著他們兩個撇撇嘴，然後賭氣一般抱著白瓷碗，惡狠狠的吞下一大口粥，一雙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好了好了，”丁軟偷偷向衛柯眨了眨眼睛，“蘭若，好啦好啦，我的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好吧。別生氣啦，趕緊吃完早餐，我們昨天的教學可還沒結束呢。”
她湊到蘭若耳旁，輕輕笑道：“除非你不想學了？”
蘭若哼了一聲，把頭撇到一邊，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
不過丁軟和衛柯對視一眼，對於蘭若的妥協雙方已經心知肚明。
嗯，還是那個很好哄的蘭若。
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他的笑容卻凝固了，取代的而是緊緊皺起的眉頭。雖然蘭若看起來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但是昨晚發生的一切對於衛柯來說，卻是一個根本抹不掉的噩夢般的存在。
……
那個站在蘭若背後的巨大女性虛影，纖細修長的身影包裹在白色衣衫中，白髮飛揚在空中，肆意的散開。她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秋水，透出一色寒意。冰色的長蕭泛著晶瑩剔透的光芒，纖纖玉指輕握長蕭，悠揚的簫聲，綿延不斷，哀傷悽婉，像是秋風一般帶著絲絲涼意。
而在那簫聲綿延之間，不知何時起蘭若的面前竟憑空出現了一道純能量的“牆壁”，那漆黑之刃被那牆壁禁錮，不能再前進分毫，只能在空中急速旋轉。而隨著匕首的旋轉，整個牆壁就好像石頭投入水面，以那一點為心激起了水波般的波紋擴散開去。
之前散發的白光徑直在蘭若的頭頂匯聚，化作一柄晶瑩剔透的細長劍刃，兀自還翻騰起伏著通透的水珠和雪花，唯美至極！
從那上面散發出的一圈圈冰霜漣漪，一串串玄奧符文，彷彿在醞釀著攝人眼球的冰藍光輝，海嘯一樣狂放的元素波動和若有若無的顫鳴。
蘭若身後的虛影雙手擁抱下來，瞬間融進她的身體裡。一時間蘭若整個人爆發出的氣勢與威嚴如一座大山般壓下來，哪怕是衛柯都有種無法反抗的壓迫感。他本能的垂下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視那攝人心魄的光華。
蘭若慢慢閉上那沒有焦距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在面頰上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隨著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樣在輕輕顫動。隨後又如同剛剛睡醒一般緩緩睜開眼睛，驀然間爆發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露出一隻冰藍色一隻黃金色的眼瞳，其中還似乎帶有一股魔力，會把所有生命的靈魂都吸進去，永生永世都迷醉在裡面，不可自拔……
……
衛柯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把回憶中再次印入他腦海的那雙令人沉迷的眸子從自己心裡硬生生擠出去。
他習慣性地支起右手，撐住臉頰，眯起眼打量著窗外，左手輕輕叩打桌面，發出一陣一陣有節奏的清脆聲，在沉默中傾聽自己的一呼一吸。
若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個虛影的話，就唯有神蹟才能形容。雖然當時他並沒有穿上真正的羽劍甲冑，但是那流星般的攻擊實在讓他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那種無力，哪怕是老師都不曾給過的。
“冰天使……”衛柯默唸道。
可是，冰天使不是只是一具冷冰冰的甲冑嗎？為什麼那個投射的虛影卻是一個活生生的少女？
操控元素的能力伊甸裡並非沒有過，只是那是存在於遠古人類身上，現在的人類早已經在歷史長河的磨滅下失去了對於元素的親和力。而昨晚虛影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舉手間操控天地間水元素的能力比之宗門裡那個作為帝國獨一無二的守護兵器般存在的女孩還要更加強大。
至於冰天使的由來，整個伊甸沒有人知道，她就像是一個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產物。
若是……
衛柯忽然敲擊桌面的右手突然僵硬，一個沒來由的猜測闖入他的腦海。
只是下一刻他被自己衍生出的瘋狂想法硬生生震懾住，整個喉嚨像是被什麼緊緊勒住，讓他一時間喘不過氣。
若是……若是那個美麗的倩影就是……冰雪女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