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s村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種雪梨,因此,ls的每一戶人家,家裡常年備有雪梨。而ls村雪梨的知名度也不小,隔壁幾個村和幾個縣都知道。但是,也不大,再過幾個村和幾個縣,就陌生了。
但是,對於ls村裡人來說,ls村的雪梨,就是ls村的特產。而土生土長在ls村,沈燦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先不說嚴武,他們兩個,很大可能也有這樣的觀念。
而,沈燦的大兒子嚴武,是小白菜工廠的老闆。沈燦的三女兒,沈文美,極大可能就是sfnm快遞公司的老闆劉文美。
再進一步,對於嚴武同父異母的妹妹,劉文美來說,雪梨之巔,很大可能,就是自己媽媽的墓地——ls村最高海拔的地方。
嚴武和劉文美,或許還有二弟沈書,他們要求蔣定成在雪梨之巔練習演講,一,就是要告訴媽媽自己很厲害;第二,也是主要的,監視蔣定成,自己的作品。
高青壘是這麼推測的。
高青壘上下摸索著劉芳的墓碑。
“找什麼?”
“攝像頭。”
聽罷,周運蓬也動起來,雙手擎起墓碑上的銅香爐。
“這樣對已故的人……不太好吧……”
聽罷, 周運蓬和高青壘卻仍舊東摸摸西碰碰,但是,他們沒有發出任何碰撞的聲響。
劉澎見兩人那麼忙,自己也不敢怠慢起來,便只好跟著做。他一掀身,又將整個人鋪在地上,雙手手臂撐著地面,拖著屁股和兩腳,爬向高青壘和周運蓬。
待劉澎爬過來,側躺在劉芳旁邊時,周運蓬和高青壘還沒有搜尋到任何攝像頭。
“嚴武他們讓蔣定成到這裡來,是讓蔣定成念給自己的媽媽聽。媽媽是聽見了,可把攝像頭擱在墓碑上,嚴武他們怎麼看?他們又不可能知道蔣定成站在哪裡,對吧?”劉澎用右手手心託著耳朵,左手玩起了地面上的石子。他把一粒石子撿起來,撫摸幾圈,掃遍其全身,便丟回地面,撿起另一顆。
“而且,墓碑會經常有人來清潔。”
高青壘和周運蓬退後了一步,抬起頭,轉著身子,掃遍墓地每一個角落。
要高,要穩,要隱蔽。
墓地裡比墓碑要高的,除了高青壘他們三個,就是周邊的樹了。劉澎說,ls村山上的樹多為南洋杉和木麻黃。
高青壘不知道什麼是南洋杉,也不知道什麼是木麻黃。他只知道,前方一米一灘綠,幾乎已經蔓延到天上。樹與樹之見枝葉交錯,剎住了太陽。試圖穿過樹的金燦燦太陽光,從一邊到這一邊,屍體已四分五裂,榨成碎片,灑到了地上,高青壘的腳邊,一道一道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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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等廖哥回來?”
“他什麼時候回來?”
“那還是自己找找吧。”
周運蓬率先走到墓地邊緣,中間地帶一堆樹中的一棵樹旁。劉澎隨即也走了過去。他本身也是走過來的,畢竟,墓地第三排到墓地最後一排有點遠,爬過來太累了。
“這樣找太慢了吧。而且,都過了那麼多年了,拆了也很有可能。”
“要不然怎麼找?”周運蓬回過頭,手裡扯著兩支樹枝。
“攝像頭有什麼特徵?”
“照相。”劉澎說道。
“能反光,可是現在是大白天。”
“有電。”劉澎說道。
“你的手機也有,你自己也有。”
高青壘擎起肩膀,“手機的電量,怎麼可能維持幾個月呢?”
說著說著,高青壘舉起了嘴角。
“有外電源供電,有電線!”
地上一團一團的灰,每團又分為一點一滴的、程度略微不一樣的灰點。魆地裡,浴火重生,黃光忽然湧到它們身上,像靈魂找回了自己的肉身,屍體的黃眼睛猛地劈開,射出同樣的黃光。但也只是旱花一現,屍體又閉上了眼睛,死氣沉沉的,一滴灰,一層灰,一團灰,拖在地上。又幾秒,它又開眼了,眼珠子又噴出黃光。又幾秒……
高青壘、周運蓬和劉澎撥開這一片的樹枝,又甩開那一片的樹葉。來來回回,卻無花無果。
高青壘先是停住了,跟著,周運蓬和劉澎也乾脆把手裡所有的什麼枝幹、枝葉都鬆開。
“如果廖哥調查結果出來了,查到這個沈燦真的是沈燦,沈文美真的是劉文美。這個地方是雪梨之巔,也毫無懸念了吧。我們沒找出攝像頭,也不相干吧。”高青壘擼了擼自己的鼻子,安慰自己道。
高青壘自己撥弄出來的灰塵和粉狀物,使得他的鼻子一陣一陣間歇卻不停歇的癢,像有個小人國的人在裡面清掃一樣,越掃越髒。
“廖哥還沒有訊息——”
高青壘喉結忽然往下顫,似停未停,卻立馬彈回。
周運蓬和劉澎見狀,同時收回歪歪斜斜的腿,站正身子,直對著高青壘。
高青壘:“交通事故發生在sf高速路?!”
劉澎:“蔣定成日記裡的交通事故?”
周運蓬:“是啊。”
高青壘:“sf高速路附近的村落!”
sf高速公路全長約102公里,周邊,26條村。可,廖哥不在,他們哪兒都去不了。
高青壘撇了撇嘴。
“廖哥的手機關機了。”
“在飛機上了吧。”
“豬豬——”
劉澎忽然叫喚著高青壘,臉龐上,不起一絲波瀾。
“聽說——”
高青壘注視著劉澎。
“你成績挺好?跟我們回家唄。”
“霸總初二而已,我們高一了都。”
“都一樣的嘛。語文和英語從小學到現在,書裡面的,有什麼不一樣?”
周運蓬攏起了嘴,無言以對。
高青壘最後,在劉澎的房間裡待到了5點半,和劉澎、周運蓬學英語和語文。劉澎和周運蓬說,這幾個星期都在思考撒旦的事情,學業已經跟不上了。上個星期的聯考,周運蓬的班級排名從17落到24,劉澎,29到37.全班一共64人。
“大家下午好,現在是北京時間15:13分。一列從hd前往ck的航班,11:20起飛,12:15降落,hdck1120.在該飛機飛行過程中,突遇一名戴著黑色面具男子劫機……”
ck機場某臺壁掛式電視機上,一名女主播的聲音從裡面飄出。畫面裡,一名男子戴著黑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