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拉丁文。
按網上的翻譯——11月27日,一個人將會被找到。
信封內外都沒有寫上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或者任何其他資訊。
今天是20日,27日就是下個星期日。除此之外,對於後面那一句模稜兩可的話,高青壘並不能得出什麼結論。
現在剛打鈴,食堂裡還很少人。高青壘兩隻手指拎著雞扒包,倆嘴角稍稍得意起來,一點一點地往上爬,又一點一點地往下匍匐。
高青壘舉起手,擎起手取出門上的鑰匙打開門,將雞扒包放在茶水櫃上。隨即,高青壘用腳一踢,關上了門,便大步流星走向陽臺廁所。
高青壘站在蹲便器前,拉下褲頭。信是寄到董頤幗家裡的,也就是說,這次和董頤幗有關。高青壘嘆了口氣,又得向她解釋ta的存在。不過,也幸好是董頤幗,她可靠也信任高青壘,應該不需要費很多口水。
高青壘按下衝廁按鈕,走出廁所,開啟水龍頭清洗自己的雙手,隨即,像往常一樣,邊用衣角將水擦拭乾淨,邊走回宿舍內,吃雞扒——
高青壘還沒看見雞扒包,便已張開了嘴。
“雞扒包?”高青壘目瞪口呆。
茶水櫃上空溜溜的。
“雞扒包。”
高青壘又輕喊了一遍。
高青壘左瞧右瞧。掉地上了?沒有。不小心陷在櫃子裡了?高青壘翻開櫃子。沒有。高青壘乾脆將整個茶水櫃移出牆角落。還是沒有。
我漏在路上了?
不對啊,掉了我會有感覺啊……我拿進廁所了?那麼髒,不可能吧……
高青壘歪著小腦袋,快步原路走回陽臺。廁所,沒有。洗手盆,都沒有。哪裡都沒有!
“雞扒包?!”
高青壘禁不住又喊了一聲。
“雞扒包不見了。”
佘偕震和潘景豪剛走進宿舍,高青壘便一咕嚕奔向他們說道。他們卻只眨巴著眼睛看著高青壘。
半晌,潘景豪反應過來,道:“你的包被偷了?上個星期,女生宿舍那邊也被偷了。”潘景豪聳了聳肩。
“我們班?”
潘景豪點了點頭。
“男生宿舍也偷,女生也偷。雞扒包那麼受歡迎嗎?”
“好吃啊,而且,食堂一直都供應不足。”
“下次,我還得要鎖門。”
“肥超!你有見到我的四角褲嗎?紅色那條!櫃子、床邊都找不到!”
宿舍左牆忽然傳來鄧雄充的嚎叫。
高青壘眨巴著眼睛,宿舍樓的牆壁異常的不隔音。隔壁402黃家光打呼嚕的聲音經常半夜三更傳過來,像唱盤機播著豬唱的音樂一樣。
“死了。”潘景豪的嘴裡忽然冒出兩個字,他便立馬轉過身子奔向鄧雄充所在的404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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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八卦,高青壘嘆了口氣。
“大雄,你的內褲被別人偷了?裡裡剛才也被別人偷了雞扒包,好巧啊!”
“誰偷內褲啊。只是找不到而已。”
“陽臺看清楚沒有?床底呢?”
魆地,潘景豪和鄧雄充還有蔣瑞超的討論聲從門口湧來,他們拆箱翻地的聲音則傳過牆面襲來。
其實……你們可以小聲一點的。高青壘和佘偕震相視了一眼,倆人便笑了笑。高青壘還摸了摸自己右邊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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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紅筆呢?”張嘉穎舉高桌面所有的書。
“你的紅筆也不見——”
“丹丹,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紅筆?”
金詩丹笑嘻嘻地說道:“我的紅筆沒水了。”
張嘉穎聽罷,向她投去一個故作生氣的眼神,便馬上又伸長手奪過高青壘桌上的紅筆,隨即,她便對著高青壘奸笑。每次都這樣,高青壘撇了撇嘴。
金詩丹總是不問自取,張嘉穎又不深究,每次都作罷,更甚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他人之身,搶走高青壘相應的東西。而且,金詩丹每次都把筆水還有其他東西徹徹底底用完時才還給張嘉穎。多虧於此,高青壘和張嘉穎的任何東西都用得比平時快一倍。
“帽大,你剛才說‘也’?”
“帽大”,張嘉穎給高青壘的外號,就是把“大帽”翻轉了一下。至於為什麼,高青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昨晚買的雞扒包蒸發了——”
“那你就多吸吸空氣,雞扒包可要五塊。”
高青壘又撇了撇嘴,道:“我很認真的!它是真的人間蒸發了,完全沒有道理啊。你們女生宿舍不是也不見雞扒包了嗎?”
張嘉穎點了點頭。“第一次被傳雞扒包被偷是上個月……吧,好像是202——”
“202?”
“雙雙的宿舍。”
“哦。”
聽到這兩個字,高青壘拉長了嘴也拉長了聲音,好讓眼珠子滾到餘千宇那邊去。餘千宇正和他的前桌劉茜雙說著什麼。高青壘以人頭擔保,餘千宇正說著他昨晚做的夢。因為劉茜雙一直看著他,卻沒有說話。如果他們在討論政治或物理問題的話,兩個人都會說話。所以,是夢。
“然後——”張嘉穎又右手食指彈著太陽穴,“又被偷了幾次了,隔壁二班也有。”
忽地,張嘉穎裂大了眼睛。她的那一雙眼本來就大,這樣被她自己一拉,就像網紅臉的眼睛一樣。
“你們男生也被偷了?這還成了潮流?”
“對啊,都能與你相媲美了。”
張嘉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高青壘,笑了一笑,什麼都沒說。
“學校經常發生這種偷東西的事情,你那棟男生宿舍最近不是被偷了幾部手機?”
“有嗎?”
“溫恭競的手機。”
“不認識。”高青壘甩了甩手。
“大雄,找到你的紅內褲了嗎?”潘景豪一走進課室,便對著坐在最裡面又最後面的鄧雄充喊道。
鄧雄充連忙擺著手,雙腿趕忙從椅子上跳起來,快步奔向前門。他趕忙把潘景豪拖出了門口,眼睛裡的黑眼球同時又迅速地轉向右方,張嘉穎那邊的方向。
“女生都在啊!”
“很大聲嗎?”
“你說呢?”
“那我小聲點——”潘景豪將五指豎起,放在嘴巴旁,“內褲找到了嗎?”
鄧雄充甩了甩手,道:“沒了就沒了。”
“大雄,你的內褲不見了?”
四班的任海餘忽然走了過來。
“潘爺!”鄧雄充呲牙咧嘴,鼻子悶出一股氣。“一班的都聽見了!”
高青壘他們在四班。
“我的也不見了。”
潘景豪猛地撐大了雙眼,退後了一步。隨即,他又指著鄧雄充和任海餘。那手指上擺又下落的。“龍陽之癖,你們兩個。”
鄧雄充懶得搭理潘景豪,看向任海餘,問道:“也是昨晚不見的?”
“我明明放在櫃子裡疊——”
“好了——”潘景豪伸出五掌,“我不想知道”。
“而且,我聽說,我學弟那個班有一個男生的也不見了。”
“你們收拾的時候就應該整齊一點。你們媽媽都是怎麼教你們的?”
“應該只是不見了而已吧……誰會偷男人的內褲啊……女的還好理解……”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