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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雪夜

開車送蟲若年和蘇諾去旅館的是那名隊長,他的名字叫慕容清河,也是慕容家的一員。

放下行李後,蟲若年坐在房間裡,一直在思考兩件事。

一是那個自稱慕容家主長孫的男孩說的那句話,“黑戒快要完了。”

二是慕容清河給他講的事情,那名黑車司機其實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殺人狂,幾天前因為未知原因獲得了幻想能力,不但突破了關押他的監獄,還殺死了十幾名持槍的守衛,但重點不在這裡,這件事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以前從來沒有普通人無緣無故獲得幻想能力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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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在短短的時間內成長到足以擊殺慕容家派遣的特殊作戰小隊成員。

蟲若年從感覺這件事對於這個世界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但他現在也清楚的知道他現在最應該擔心既不是這個世界,也不是黑戒。

而是……蟲若年原本打算自己一個人出發去薇薇安上次出現的地點去轉一轉的,但是最近一直很聽話的蘇諾這次卻死活不肯一個人留在房間裡,緊緊的抱著蟲若年的手臂不肯放開。無奈,他只好把蘇諾也給帶上了。

他倒不是不清楚帶上蘇諾場面可能……一定會變得很尷尬,不過換一種角度來考慮,帶上蘇諾也算得上是一種交待了吧。

蟲若年走出旅館後,便知道此行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薇薇安了。從他的腳踩在外面的地面的那一刻,蟲若年頭頂的天色立刻便昏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雪花也跟著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短短幾個呼吸間便在地面上堆起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而這異象似乎只發生在蟲若年所感知到的世界內,以他的體質都快被這詭異的突然來臨的低溫給凍僵了,而身周的那些行人卻依舊穿著單衣不為所動。

異變還在繼續發生著……四周的那些行人毫無徵兆的也突然消失不見了,然後是從蟲若年身後漸次點亮的路燈,然後這些燈光沿著一條街的方向向遠處延申而去,目光所及之處的店鋪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都關門了,只留下本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的聖誕裝飾。

七彩的小燈閃閃發光,聖誕樹下堆滿了禮物……然而這景象並不能讓蟲若年感到任何有關節日的歡樂,除了詭異,就只剩下違和感。

接著,那些原本黑著的屋子也都點亮了燈光,然後是空蕩蕩的屋子裡突然出現的盛裝的人們,坐在放滿食物的桌子前,尤其是那金燦燦的火雞以及白色的節日蛋糕格外耀眼,彷彿自帶了發光的特效,讓人一看就再也挪不開眼睛。

適時的,一股十分強烈的飢餓感襲擊了蟲若年,這個飢餓感差一點就成為了讓他破窗而入大吃一頓的衝動。

“看來薇薇安已經知道我在找她,不過看起來她不但沒有想躲的意思。”蟲若年的身體忍受著飢寒交迫的折磨,但是臉上依舊掛起了一絲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蘇諾突然站住了腳步。

蟲若年轉身看向她,卻發現蘇諾的眼睛紅紅的,眼眶裡似乎還有淚水,但是此刻的蘇諾並不會講話,倒是讓蟲若年擔心了起來。

“怎麼了?”

蘇諾沒有說話,但是她抱著蟲若年的手臂上似乎力量減弱了一份。

“小軟,把蘇諾的視野共享給我。”蟲若年以為這幻覺同樣也做用在了蘇諾的身上,連忙拜託小軟幫忙確認,結果透過小軟共享的視野,蟲若年看到的卻是無比正常的魔都街道,人群間熙熙攘攘,店鋪前車水馬龍。

蟲若年這下更疑惑了,他解除了小軟的視野共享,再次認真地看向蘇諾臉,柔聲問道,“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蘇諾的表情似乎是糾結了一下,但還是突然鬆開了自己的手臂。當兩人完全沒了皮膚上的接觸後,蟲若年也愣住了……這是怎樣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溫暖的陽光瞬間驅散了黑暗,同時帶走的還有他一直苦苦忍耐的寒冷和飢餓。

“原來是這樣。”蟲若年抬頭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他又毫不猶豫的抓住了蘇諾的手掌,任憑那風雪歸來,他眼前的世界又變成了聖誕節的暴雪夜晚,但他的表情卻依舊很是溫暖,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蘇諾的小腦袋,“好啦,你不用擔心我。”

蘇諾原本想要掙脫蟲若年的手,但是無奈此刻蟲若年的力氣要比她大得多,她並沒有成功掙脫……聽了蟲若年的話後,這才又安分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蟲若年的錯覺,迎面裹挾著鵝毛大雪的風吹得更猛烈了,似乎是在對蟲若年的行為表示這某種抗議,且不提難以忍受的飢餓感,這種刺骨的寒冷也無法透過其他手段來阻擋,氣鎧不行,霜白冷焰不行,就連冰霜巨龍血液洗刷過的身體同樣也不行。

但是蟲若年依舊死死的抓著蘇諾的手,迎著愈來愈暴虐的風雪先前堅定地走去。

夾在兩側路燈中間的道路最終終止在了一個小廣場前,小廣場修繕得如同一個小公園,四周是修剪精緻的灌木,中間則是一些長椅,而那些灌木都被修剪出了各種形狀,有跳華爾茲的小人,有騎著駿馬的王子,有可愛的聖誕樹,而此刻都因為大雪變成了晶瑩的白色。

“薇薇安,我來了。”

蟲若年此刻很虛弱,臉色也有些發白,但是他的聲音卻依舊很洪亮。

“我知道你來了,天氣這麼冷,來喝點紅茶取取暖吧。”

隨著薇薇安的聲音響起,小廣場的正中間出現了一張小圓桌子,小桌子周圍有三把椅子,一身紅色長裙的金髮美女薇薇安桌子前,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輕輕遞到了自己的朱唇邊。而夏櫻信此刻則穿著一身女僕裝,脖子上帶著項圈,面無表情的站在薇薇安的身後,項圈上連結的鏈子的另一端則拿在薇薇安的另一只手中。

蟲若年見狀,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陰沉,但是他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拉著蘇諾走向了那張小桌子。

“坐吧。”看著臉色難看的蟲若年走近,薇薇安突然捂著嘴笑道,“哦,真是抱歉,我只準備了三把椅子,既然你自己帶了女伴,那就只好讓我的僕人先站上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