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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失意(下)

聽到高登這個名字,宣平君、北成君齊齊變色,驚訝地看著他。而薛王的臉色卻是如常,這也許是他早就猜到了的。

“公……公子……”地上的高登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強撐著說道,“我……我去了……公子……保……重……”說完,便再無聲息。

文信君大哭一聲,這一聲哭泣卻是只發出了一半,然後就被卡在了咽喉中,十分嘶啞難聽,彷彿垂死的人是文信君自己。接著,他忽然倒在地上,卻是急火攻心,昏死了過去。

蕭穰看著地上高登的屍體,面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若依他的本意,當是要厚葬高登。但是沒有薛王發話,他卻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當下收劍入鞘,走到薛王身邊,拱手道:“王上,沒受驚吧?”

薛王點點頭,“你做得很好。”卻也不多說什麼。

那十幾個灰衣劍客見首領被殺,紛紛心志大亂,劍招也變得渙散起來。沒過多久,便或被擒或被殺,只有一兩人重傷逃走。

百里清長劍一展,看也不看身後,大叫一聲,率領兩名華清院劍士去追殺灰衣人,轉眼便不見了。

“眼下……”蕭穰用餘光掃了一眼高登殘缺不全的屍體,問,“該如何處置?”

薛王沉默良久,然後嘆道:“將高登收殮,擇處佳地,葬了吧。”

蕭穰心中一動,忙道:“諾。”

“安撫人心的事就交由你來做。”薛王道,語氣中卻沒有什麼生氣,“明日,任由你來監國吧。寡人需要休息休息。”

“諾。”蕭穰行了個大禮,低聲道。

薛王離開了,這次他被甲士簇擁著,呂肆也親自派華清院的劍客護送。薛武安一直看著薛王的背影,一直看,看到那個背影完全消失了,還是看著。

司馬陵看到薛武安的神情,心中一動,想上來安慰兩句,卻說不出口。

他知道,薛武安現在應該已經恨死了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算起來是武成君的養子,那更要憤怒了吧?司馬陵苦笑著想。自己其實給薛武安講過自己的身世,只不過薛武安當時完全聽不懂罷了。

但是,就算自己的“兄弟”真的要恨自己一輩子,司馬陵也不會感到絲毫的後悔。

當天,太子親自率人查抄了文信君的府邸,從中搜出了大量武器、地圖、名單、財寶,晉陽城沸騰不已,沒有人想到這個剛剛成為薛國左相的文信君竟然這麼快便落馬了。

沒有了左相,北成君自然做了唯一的相邦。只是看上去北成君似乎悶悶不樂的樣子,百官紛紛表示不理解,難道一個人做相邦不好嗎?

而素來不爭人先的宣平君公孫銓,則再一次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廣平君蕭仁愷似乎又變成了那個荒唐無度的公子,天天抱怨自己的寶劍被折斷了,叫囂著要讓薛王給他賠。

國尉上官何再次隱居,行人步乾、將車騎牛賁等人提心吊膽地上了幾日朝,發現確實沒有人追查自己,才真正地松了口氣。

百里華一連數日都沒有睡好,夜夜在內庭獨自飲酒。她當然不知道,同樣睡不好覺的不止是她一個。與她在同一座城中的百里清也每晚噩夢纏身。

她們兩人經常同時遙遙對月一舉酒樽,期望她們的酒樽迎著的能是另一盞。

薛武安卻沒有消沉多久,因為在宴席後的第四日,莫臼忽然找到了他。

莫臼這些時日都在調查薛武安託付的公子平被刺一事,連薛武安率兵阻擊劉冀都沒有跟隨。一見到薛武安,莫臼卻也是不理解薛武安的狀態為何會低落至此。但是當莫臼拿出手中的帛書時,薛武安卻立即來了點精神。

“我今晨在詢問晉陽城防士卒的時候,有一個神秘人交給我的。”莫臼笑了笑,把帛書遞給薛武安,“上面寫著是給你的。”

薛武安開啟帛書,上面只寫了幾個字:“明日午時玉春樓”,落款也只有一個字:“平”。

薛武安愣了片刻,然後點頭道:“莫兄,也許我託付給你那件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啊?”莫臼誇張地叫了一聲,“我還剛剛有點起色……送信的人也可惡,早送來幾日我也不至於這麼辛苦……”

看著莫臼,薛武安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而在宴席之後的那一晚,司馬陵回到自己的房中,卻是一夜沒睡。晚上午夜的時候,他披上衣服,輕輕開啟了房門,儘管並沒有人敲門。

門外站著一個面貌被黑夜遮蓋住了的人。

司馬陵將那人邀入房中,給他倒了一樽酒,兩個人面對面坐好,共飲了一樽。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對面那人道,聲音十分低沉,“還真有你的,連薛王都被你擺了一道。只怕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敢相信自己身邊的人了。”

“老人家疑神疑鬼是會折壽的。”司馬陵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地說,“這對我們正好有利。”

那人點了點頭,又道:“接下裡,你有什麼打算?”

司馬陵把送到嘴邊的酒又放了下來,沉吟道:“現在手頭已經沒什麼要緊事了,內部已穩,關鍵還是外邊。”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人道,“你的師兄們似乎已經開始行動了。”

“你是說公輸起和張雎?”司馬陵苦笑一聲,道,“你也知道,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公輸起現在在隨國整肅吏治,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來到薛國了。”那人道,“就我自己而言,實在是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司馬陵目光複雜,卻是笑道:“我也難猜。”

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司馬陵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不過,這次如果不是你的幫助,我很難查出郭伏當年的秘事,說起來還得感謝你。”

那人冷哼一聲,道:“你不用謝我,郭伏、高登、蕭睿這些人死有餘辜,我早就盼著他們死了。當年若不是他們強逼,我母親也不會慘死了。”

司馬陵目光複雜,沉吟片刻,道:“當初他們也是為了救人,不能這麼說吧。”

“哼。”那人冷哼一聲,“救人?武成君的夫人是人,武成君的兒子是人,我的母親就不是人了?他們有什麼權利威逼我父親,讓我母親和我弟弟與武成君的家眷對調?”

司馬陵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雖然早就知道面前這人是當初救下武成君妻子的那些人中其中一人的兒子,也知道這些陳年舊事。但是親耳聽這人說出來,感覺卻大為不同。

如果薛武安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呢?

驀地,司馬陵想到。

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吧,也不能讓面前的這個人知道薛武安便是武成君的兒子。不然一切非得亂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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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前的這個人是否真的不知道呢?他有沒有從他那已經去世的父親那兒找到什麼秘密?

司馬陵不知,也不便發問,只好飲酒。

“聽說了嗎?幽山國內亂了。”飲了一口,司馬陵忽道。

“我還是更關心梁國,畢竟是母國。”那人嘆了口氣,道,“如果能在梁國王位更替的時候推一把,那好處便不止一星半點了。”

“有這種想法的人……”司馬陵故意神秘地一笑,“下場一般都很慘。”

那人笑了笑,沒有多說話。

“所以我才來到了你的面前。”那人笑著道,“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如果薛武安在場,一定會驚訝地失聲驚呼,因為與司馬陵對面的這個人,薛武安不僅認識,還很熟悉。

他便是墨家尚同院的掌事,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