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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劍拔弩張(下)

“這絕不可能。”蕭平立即予以否定,“且不說晉陽南部就是隨、衛之地,需要大量部隊拱衛。就算事實上確實可以抽調出一軍,以王上的脾性,你覺得他會同意嗎?就算整個東蔑郡丟了,王上也不會心疼的!”

這話已經說的有點重了,如果這裡有旁人的話,這話便是蕭平對王父不尊的鐵證。但是蕭弭只是看了蕭平一眼,向他投出欽佩的眼光,然後就只當沒聽見。

蕭平常年居住在晉陽城,比蕭弭更加熟悉晉陽,也比蕭弭更加熟悉薛王。雖然有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沒有經歷過,但也非常清楚。十七年前,定陽慘敗,薛國西境被秦國攻破的時候,晉陽王都附近還有數萬常備。被孟闕攻滅的二十餘萬其實大多都是徵召士卒而已。武成君與孟闕在定陽對峙的時候,參戰的常備軍只有寧秦軍,北成君早就向薛王上書,表示要帶領北成邊軍參戰,薛王卻執意不準,並放話說:“武成君是我國棟樑,他若是連個定陽都守不住,那才是天大的笑話!”結果武成君身死之後,薛王又大呼武成君為“叛徒”,並執意戮沒其家。接著便輪到了北成君,北成君帶領兩萬守軍死守北成要塞,不斷上書請求薛王救援,薛王卻置若罔聞,只是一個勁地遞書與秦,割地請和。結果北成要塞被孟闕攻破,北成君吃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守城敗仗,狼狽東逃,再度構建第二、第三道防線,全部崩潰,蕭弭之父蕭洛,也歿於是役。

直到最後晉陽城被圍,薛王還沒有完全清醒,指望能與秦國和談。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蕭平的年紀還小,但也已經開始記事。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被圍之後的晉陽城是怎樣的一片鬼域。

所以現在,在四面受困的情況下,指望薛王調兵馳援千里之外的東蔑郡,只能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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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要是真打,我也未必會輸給那個昭信君。”

傳說昭信君在易南打敗了幽山國的上將軍盧綰,也有傳言說盧綰根本沒有參與那場戰鬥。對於曾經和盧綰交過手的蕭弭,他更加傾向於後一種說法。

在蕭弭的心中,雖然懼怕,但還是對這場戰爭有所期待。如果能夠擊敗昭信君,也許就可以挽回自己在陽城被盧綰圍困的屈辱了。

忽然,屋門被輕輕推開了,蕭弭回頭一望,卻是自己的副將羅寬。羅寬的性格雖然和自己不合,但是擅長大仗硬仗,是一個非常得力的幫手。

“將軍。”羅寬雖然暴躁,但是在蕭弭面前還是比較恭敬的,“特使來了。”

“特使?”蕭弭一愣,與蕭平對視一眼,“哪門子的特使?”

“是那個策士公輸起,據說已經被王上拜為相邦,要去徐國議和。”

仗還沒打就要議和,這明顯不符合常理。蕭弭知道羅寬的表述能力很成問題,所以也不去管它。但是對於羅寬話中的另一個要素,他卻很是在意。

“相邦?”他下意識地與蕭平再度相視一眼,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蕭平與他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合作起來很是順手,“你的意思是,相邦換人了?”

羅寬愣了一下,語氣也有點不耐煩起來,“將軍,我也不知道詳情。總之他們的衛隊是這麼說的,那個公輸起還說,要與將軍面談。”

蕭弭點點頭,站了起來,“你趕快把他請進來。”

羅寬點點頭,關上門走了。

屋內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最後被蕭平的聲音打破:“這個公輸起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哦?”正在沉思的蕭弭抬起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蕭平,顯然是想不到蕭平與公輸起還打過交道。

其實他想錯了,蕭平之所以知道公輸起不是一個普通人,資訊來源恰恰是現在還身處晉陽的薛武安。

公輸起在於安的出現,在河東與薛武安的攀談,對天下大勢的精細把握,對出征幽山的熱心……這些事情全部都是從薛武安那裡知道的。蕭平對薛武安是極度信任的,愛屋及烏,未免也和薛武安一樣,把公輸起當作了陰險毒辣、工於心計的人。

但是這些話,實在是不好對蕭弭這個“外人”講。雖然蕭平對蕭弭已經產生了拉攏的意向,但是蕭弭的內心卻仍然沒有向他敞開大門。所以蕭平只是微微一笑,便再不說話,默默等待公輸起的到來。

只一刻左右,公輸起便推開門進來。公輸起的確不一樣了,不僅僅是身份的變化,如果薛武安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奇怪公輸起的面色為什麼會突然變好這麼多。

蕭弭和蕭平都往公輸起的腰上看了一眼,他們看到了相印,這不會有錯,因為這枚相印與北成君腰上的一模一樣。除非相印有兩枚,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但是在文信君之案後,薛王收繳了文信君的左相相印,將其銷燬,再度恢復獨相制度,這是人所共知的。

“參見相邦。”蕭弭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與蕭平一起拱手躬身。公輸起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而是等待蕭弭和蕭平行完禮之後,才開了口:

“二位太客氣了,起只是暫領相印,好方便與徐王談判而已。”

這句話不軟不硬,塞到蕭弭與蕭平的耳中,引起無限遐想,但公輸起卻又不進一步說明,讓這些遐想終究也只能是遐想。

談論中,蕭平好幾次旁敲側擊地詢問公輸起晉陽朝局的事態,都被公輸起一一化解,將話題岔到別處。公輸起是在捭闔家受教的策士,論口舌之利,只怕再給蕭平兩張嘴也說不過他。蕭平最終只好敗下陣來,不再多言。

公輸起向蕭弭詢問了東蔑郡的防守事態,蕭弭一一作了解答,態度十分恭謹。畢竟現在公輸起是以相邦的身份蒞臨此處的,蕭弭怎麼說都是公輸起的下級,不得不服軟。三言兩語談完了城防與軍事,公輸起又故意壓低聲音道:“我此去臨稷,面見徐王,不足一月可回。蕭將軍一定要死守此處,不能丟失一城,也不能出城犯境,與徐軍挑起戰端。待我回國之後,必稟明王上,昭彰將軍的大功!”

蕭弭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感謝了公輸起。但是在心裡,卻還是不得不佩服公輸起軟硬兼施的口才。他這些話幾乎跟沒說一樣,卻可以達到市恩賣好的效果,不愧是捭闔家教出來的高徒。

蕭平冷眼看著公輸起,不甘心地發動了最後一波進攻:“公輸子此次入徐,難道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說服徐王,與薛國罷兵言和,解除四國聯盟?”

公輸起微微一笑,道:“起已經向王上發誓,事若不成,取我項上人頭。如果公子著急,也可以等待起無功歸國的時候,先王上一步取我人頭,起一定雙手奉上。”

聽到這句話,蕭平識時務地閉上了嘴,徹底放棄了攻擊。

公輸起最終大搖大擺地帶著一二百人的衛隊開出了梟城,在陽城城下出示了國書與使節,浩浩蕩蕩地進了陽城。

對於公輸起的這次出使,蕭弭和蕭平都報以懷疑。兩個人站在城頭,相互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的嘴角都掛著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