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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一線(下)

這已經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但是平青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放鬆,“大攻尹,不要說得這麼嚇人,我喜歡自己做選擇,你們也要給我選擇的餘地。”

大攻尹尤和太師迅皺起了眉頭,他們的棋子也已經全部擺完了,但面前的平青似乎仍然深不可測。以前看起來頗為木訥的平青,內裡竟然有這樣的陰沉的一面,實在讓他們感到吃驚。

平青了一眼太師迅,又看了一眼大攻尹尤,又看了一眼蔣諼,再度咧嘴笑了,“不過看來我也沒有什麼選擇,我對你們開出的價碼非常滿意。不過你們可別以為過了我這關就能救下南平君他們了。我現在可以開啟城門,但只能放兩百騎進入其中,我要是讓一萬大軍進了丹陽城,王上還是得秋後算賬。”

大攻尹尤和太師迅一齊把目光投向了蔣諼。

蔣諼思忖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

“不必,你們要應對的麻煩還多著呢。”平青笑了兩聲,“這場好戲還遠沒有結束。”

蔣諼知道平青說的是事實,如果丹陽軍真的在上柱國嶽暉的率領下趕來,那如果不能儘快救下南平君,直抵王宮求得王上詔命的話,一萬五千晉暨軍很有可能會陷入丹陽軍的廝殺當中,釀成大禍。

但不管怎樣,這一道難關現在已經闖過去了。

幾乎是南門開啟的同時,伍健和白姝的劍氣對決終於走向了尾聲。

隨著霜氣氣旋的不斷擴大,兩個人的內力也在迅速消耗,到後來,這場比拼已經完全變成了內力的拉鋸戰。兩個人雖然年齡都不大,但都是天下少有的武學奇才,比拼多時,始終未分勝負。而且兩個人都明顯發現,自己的招數似乎還和對方的招數有相互重疊的跡象,並沒有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是就算他們二人內力再強,也終究有一個極限。

白姝的手臂已經在微微顫抖,他最後的一絲內力也已經全部輸送到了劍上,現在她已再無內力可用。她原本期盼著對方的劍氣也已經耗盡,但是她很快就發現,對面的伍健仍有一絲內力。

寒霜劍氣終於衝破了氣旋的阻礙,擊中了白姝的身體。

被擊中的那一刻,白姝馬上感覺似乎全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液都凍結成了冰珠,她連慘叫都發不出,只是嘔出了一大口血,向地面墜落下去。

而另一邊,伍健也從半空落下,手一直緊緊抓著胸口,胸口的衣服也已經被嘴裡流出來的血而染紅。剛才的比拼幾乎讓他丟掉性命,所幸的是自己總算是贏了,白姝就算不死,也得緩上好幾個月,這一戰她徹底沒有再戰的力量了。

現在該去追薛武安……

伍健正要邁開步子,胸口又是一陣劇痛,他不禁緊緊抓著胸口,再度嘔出一口鮮血。現在的自己就算找到了薛武安,也恐怕難以將其擊敗。

雖然有李琨和墨家精銳,但是伍健終究還是不放心。他越來越感覺到,這場戰鬥正在向著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

自己需要的東西不多,只要能夠殺死薛武安,就夠了。

“假榖主。”

伍健抬起頭,卻是張任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我們兩個現在都身受重傷,此刻和你比拼應該不算乘人之危。”張任乾澀地一笑,看著伍健道。

伍健苦笑一聲,“就算現在受了傷,我還是有信心把你殺了。”

“我相信。”張任舉高了手中的劍,回答道。

看著張任的眼神,伍健忽然有點恍惚。他喘了兩口氣,苦笑道:“你這又是何苦。為什麼非要搭上自己的命呢?”

“可能和假榖主的理由一樣吧。”張任微微一笑,“假榖主,我覺得我現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值得做的。比起我在晉陽跟著你的時候,現在的我開心多了。”

“是嗎。”伍健恍惚道。

“我知道,假榖主曾經和我一樣敬重薛將軍。”張任蹙起了眉頭,“我不知道假榖主為什麼後來與假鉅子交惡,不惜不擇手段地取他性命。難道假榖主就不能放下心中的怨恨,開眼看一看現實嗎?薛將軍絕非大奸大惡之人,他就算當了官,有了些變化,但我還是能從他身上看到那個傳說中力抗西秦的假鉅子的形象,難道假榖主你看不到嗎?”

伍健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劍,“閉嘴。”

如果真的看不到就好了。

“假榖主!”張任急道,“如果你再不悔悟,不僅你在墨家待不下去,你在農家也將失去立足之地,這值得嗎?”

“這當然值得!”伍健厲聲道,“你又懂得什麼?薛武安於我有血海深仇,你趕快讓開!”

“假榖主,對不住了。”張任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我不能。”

“那你就去死吧。”伍健一咬牙,再度運氣,使出南嶺雲雁渡,猛地衝向張任。張任也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長劍,劍身上凝結了一層寒霜。

“東西南北,天下皆冬!”

在這種情況下使出天下皆冬,說明張任已經有了必死之心,就像當初在晉陽刺殺薛王的高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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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張任的身法畢竟差伍健太遠,伍健強行凝聚一口真氣,猛地已經衝到了張任的身前,而張任的“天下皆冬”還沒有準備完全。

“‘天下皆冬’不是這麼使的!”伍健身形一轉,手中長劍一翻,正是夏流中的“烈日炎炎”,僅是一瞬,連兵刃相交的聲音都沒有出現,伍健的整個身形就穿過了張任,躍到了張任身後四步之外,劍鋒上滴下一滴鮮血。

張任手中的劍無力地垂了下來,還未發動的天下皆冬也不可能再發動了。他的脖頸已經被伍健的劍鋒割破,整個人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

伍健卻像石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表情也呈現出痛苦的扭曲狀。他從來沒有想過,殺死張任竟然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

他緊緊地咬著牙,嘴邊再度流出一絲鮮血。剛才強行運氣使出南嶺雲雁渡,讓他的內傷又重了一層。

但是他不能在這裡停步,他必須去殺了薛武安。

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