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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葬禮(一)

薛王語五十年六月初三,薛王語崩。

薛王語最終的結局,就是在史書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國葬進行了很多天,這是薛國自建國以來第一次舉辦國君的葬禮,許多規程甚至還要經過討論才能夠確定。為了體現薛國政權的合法性,葬禮還是按照夏朝的傳統來進行,和薛武安在於安時看到的兩場葬禮大同小異。

對於葬禮的過程,薛武安已經快記不清了,他只能記起那些冗長繁瑣禮儀的只鱗片爪,和那些參加過葬禮的人模糊的面孔。薛武安只是一個普通的臣子,不需要如同公族那般披麻戴孝。但如果薛武安的真實身份披露的話,他現在恐怕也要坐在薛王三子的身後,和他們一樣雙目紅腫。就像與他同輩的廣平君那樣。

但是廣平君並不在這裡,他這時候還在千里之外的幽城,還要再過很多天才能收到訊息。薛王三子的身後跪了好幾個和他們平輩的年輕公族,但基本都是他們的遠房堂兄弟,薛王一個都不認識。算起來,薛王兄弟的子嗣當中,能夠來參加葬禮的就只有蕭陽的女兒蕭昆。

這樣看來,還真是諷刺。算起來蕭坤還是自己的堂姐,他的父親和自己的父親都是薛王生前最為忌憚的兩個人。現在他們都死了,隨著薛王的逝去,那個時代徹底結束,七兄弟當中也只剩下了年齡最小的北成君一個人。

新的時代也的確來了,薛武安看著遠處的太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你還是那麼愛嘆氣。”

葬禮在王宮中舉行,儘管天氣炎熱,但是百官還是要等在殿外,看著高臺上面的大巫師做法招魂。就當薛武安看著遠處的太子沉思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回頭看去,卻是一笑,這個人是他的對頭,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薛武安對他的態度開始轉變了。

司馬陵微笑道:“怎麼,看到我有什麼好笑的?”

“不,只是看你穿這一身有點不習慣罷了。”薛武安搖搖頭道,這倒不完全是玩笑。司馬陵和梁國的陳離有一點相似,那就是他們都喜歡穿華麗的服裝,不過陳離更加誇張一點,衣服兩邊的服色不對稱,可稱得上是“驚世駭俗”。司馬陵的相對就正常一些,但也愛穿華麗的朝服。可是現在國葬,司馬陵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愛好,穿上了素服。

“沒辦法,也就是幾天的事。”司馬陵嘆了一口氣,似乎對這幾日不能穿朝服非常遺憾,“說來也奇怪,你不在晉陽的時候我總會想讓你回來,等到你回來了,我又在想辦法派你出去。”

“恐怕過不了多久我真得出去了。”薛武安苦笑道,“而且還是我們兩個一起。”

“我知道。”司馬陵點點頭,“相邦也跟我說了。希望我託公輸起送給你的那些書起了些效果。”

“效果非常顯著。”薛武安故意誇張地說。但是這話也不能說完全是玩笑,至少在薛武安的眼裡,讀那些書給他帶來的感觸非常大,也教會了他不少說服別人的技巧。

司馬陵笑著道:“以前我們多少還能算是敵人,可是現在,我們終於算得上是同僚了。”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薛武安點點頭,“雖然……坦白講,我還是不喜歡你。”

“我知道。”司馬陵苦笑一聲,“我這種玩弄心機的人,你自然是不需要喜歡的。無所謂,等到太子即位,你就主攻軍事和邦交,我來主管內政。我相信用不了幾年,你就有機會接宣平君的班了。”

宣平君現在是大將軍,但這個大將軍也是當初為了牽制呂肆他們刻意設定的。宣平君現在也已年邁,等到合適的時候,自己作為宣平君的學生,還真的有可能成為大將軍。可如果真的成為了大將軍,那恐怕自己就會成為薛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大將軍了。

“你也是。”薛武安淡淡地一笑,“遲早有一天,這個相邦的位置是你的。”

司馬陵也不客氣,撇嘴一笑,“那是自然。”

頓了頓,司馬陵忽然道:“其實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你有的時候那麼軟弱,但卻反而能夠得到他們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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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武安不知道司馬陵說的“他們”是誰,愣了一下,然後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在丹陽的時候,秦國的相邦屈馮似乎把我看作大敵,親自來找我。但是和我交談之後,他似乎又覺得我不足為奇,離開的時候甚至還說,我現在還太弱。”

“太弱?”司馬陵皺起眉頭,“他有沒有說為什麼。”

“他只是覺得我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強大。”薛武安回想了一番,苦笑道,“而秦國丞相皮密新曾經很看重我,他說皮密新從來沒看走過眼,可我的樣子實在看不出有朝一日會是秦國的大患。”

“屈馮眼中的強大,應該是武元君那種。”司馬陵蹙眉道,“他看不上你也很正常,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當然沒有。”薛武安苦澀地一笑,“我本來就不認為我是一個強者。”

“你還真是妄自菲薄。”司馬陵搖頭嘆息,“我花了很多心血才爬到今天這一步,而你所花的時間卻只是我的一半。你也不想一想,僅僅花費三年的時間,就能夠成為一國之卿,還能收攏這麼多的得力門客。所有的人都信任你,太子、公子平,你的手下,你取得的成就是其他人趕不上的。”

薛武安卻沉默了,他久久沒有回答,反倒讓司馬陵陷入了迷惑當中,難道他剛才的說辭有什麼地方觸痛了薛武安嗎?但是細細一想,似乎沒有什麼過分的話,薛武安到底聯想到了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武安才嘆道:“難道不是因為血統嗎?”

司馬陵的呼吸頓時一滯。

“如果……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父親……”薛武安低聲道,“北成君、安西君、六叔可能都不會幫我。而我的戰爭方面的才能有多少是我的父親給我的?如果不是血統的話,我根本沒有辦法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比你差遠了,司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