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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 屯門堂主韓甲燦

這是位於香港最大黑幫組織洪興社的總部。它設在廟街的一棟五層樓高的舊式唐樓裡。因為今天臨時召開會議的緣故,各路人馬都召集於此,樓下的街道上散佈著三三兩兩的古惑仔,以狡詐而陰狠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過路群眾。這一片範圍,基本上是生人勿近了。路人們紛紛避之不及,繞道而行。

而在樓上的會議室裡,可見擺放著一張長桌,桌子兩邊各放六個座位,一共十二個座位,以示洪興社屬下的十二個堂口。而會議桌最前面則是一張雕刻著龍紋的檀木椅子,顯得格外不同。這張椅子,就是江湖人口中的頭把交椅,也就是龍頭老大的寶座。誰坐上這個座位,就表示它將掌控香港的半條黑道。所以說,它意義非凡,是每個堂主都覬覦已久,垂涎三尺的寶座。

而在龍頭椅後面的牆邊,則放著一張神臺。神臺裡香火供奉著人們最熟知的關公關二哥。這是黑社會所信奉的神靈。他們相信,出來混江湖,就要講個義字。於是,我們多次從香港黑幫片中可以看到,黑道老大最喜歡信封關二哥。他們傳遞的信念就是忠義二詞。當然,時至今日,忠義這兩個字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不管是黑道抑或是老百姓,更多人講究利益。人的慾望,壓倒了心中最微不足道的正能量。

再來談談洪興社。這個黑幫社團在香港已經紮根幾十年,最早由潮州幫所創,經過戰後的發展,到今天已經擁有十二個堂口,是香港勢力最大的黑幫組織。而這幾年洪興社一直處在群龍無首的狀態,皆因它的龍頭老大在前幾年被人暗殺了。據說那天龍頭老大坐車出遊,突然駛來一輛摩托車,車上的兇手拔出槍,將龍頭老大一槍斃命。至今,仍沒找到兇手。有人傳言,這老大是被其中一個堂主買兇所殺。只不過沒有證據,也就是人云亦云的傳聞而已。

所以,近年來,洪興社內為了爭龍頭老大之位,已經發生過多次內訌和群毆。目前最有實力爭龍頭老大位置的,是銅鑼灣堂主B哥與屯門堂主韓甲燦。他們的地盤最大,手下馬仔最多,兩個人的性格也是最為兇狠。於是,這兩人今年以來為了爭老大位置,已經發生過多次激烈的衝突,由此衍生出的治安問題,令警方也十分頭痛。

而今天,距離下一任龍頭老大的選舉日還差一個星期。以前每年到了選舉的日期,都因為B哥和韓甲燦的雙方互懟而不歡而散,導致選舉無法順利進行。拖到今年,看來兩者不分出勝負,誰也別想當上這個龍頭老大。但屯門堂主韓甲燦今天卻突然召集其他堂主,說是有要緊事要商議。

誰也搞不清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韓甲燦說此事關乎龍頭老大的選舉,所以其他人不敢不給面子。到了約定的時間,各路堂主們已經陸陸續續地進入會議室坐下。就差韓甲燦和B哥沒到了。

在等待的時候,堂主們紛紛跟熟識的夥伴竊竊私語,偷偷議論起來。

其中一位西貢堂主,他跟旺角堂主悄聲議論:“不知韓甲燦這次叫我們前來,所為何事呢?”

旺角堂主嫌惡似的翹了翹嘴角,說:“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一定不會有啥好事!”

這兩個堂主都是跟B哥站同一陣營的。他們的議論自然引起了另一派的不滿。立即,有個手背紋著一隻豹的男人站了起來。這個男人身材瘦削,俗稱的排骨精,但他的表情卻是十分陰狠,令人不寒而慄。他大拍桌子,指著西貢和旺角兩位堂主,破口就是大罵:“你們兩個狗娘養的,敢詆譭燦哥?!我們燦哥做事一向光明磊落!”

這個男人就是葵青堂主傻豹。他一向大力支持韓甲燦當龍頭老大的,自然是韓甲燦最得力的幫手。

被人家這麼一罵,那兩位堂主自然也不是善茬,不服氣地拍桌而起。

西貢堂主陰狠的表情不輸傻豹:“去你媽的傻豹!放你的狗屁!你是韓甲燦的人,你當然這麼說!”

旺角堂主助勢:“韓甲燦的為人,我們心裡很清楚。所以,我們才不支援他當我們的龍頭老大!”

“王八蛋!你們嚷個屁!有本事我們出去單挑!”傻豹做事就是衝動,動不動就以武力解決。別看他一身排骨,打起架來可是很少吃虧。

“打就打?我會怕你?!”

西貢堂主和旺角堂主也是從刀光劍影裡打拼過來的,能當得上堂主的位置,誰會是慫貨?所以,傻豹敢挑戰他們,他們自然也是應戰。

“兩個打一個,你們人多欺負人少啊!”

這時候,傻豹的幫手慈雲山堂主十三妹也跳出來了。她自然也是韓甲燦的人。眼看同夥傻豹落於下風,她也趕緊站起來,給同夥予最有力的支援。別看這十三妹是女流之輩,她能當上堂主,靠的也是一身本領。所以,西貢和旺角兩位堂主並不因為對方是排骨精和女人就掉以輕心,他們一腳踢開椅子,吼道,“走!我們出去打!”

“走就走!”

傻豹和十三妹也作勢要出去單挑。

但他們的單挑沒有成功。

這時,位於中立方的一位年老的堂主則出來當和事佬:“你們別吵了。誰對誰錯重要嗎?過幾天就是選龍頭老大的日子了。誰被推舉出來,那都是民意。”

這位老堂主是三代元老,人稱老叔,連上一任龍頭老大也對他尊敬有加,像這四個後生的堂主,自然也要敬他幾分薄面。於是,大家見老叔出來說話了,也不好反對,雙方狠狠互瞪一眼,才憤憤地坐下。

傻豹坐下以後,悄悄對身邊的慈雲山堂主十三妹說:“燦哥怎麼還沒來?他這次叫我們來,到底是什麼事?”

十三妹也是剛得到訊息就趕出來的,哪裡知道那麼多,便說:“我也不知道啊。他沒跟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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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最親信的兩個幫手都保密,看來韓甲燦所說之事,是個秘密啊。

就在眾人揣摩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打扮潮流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西裝,裡面襯一條花襯衫,戴墨鏡叼著一根香菸,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梳著電影《賭神》裡周潤發那種髮型,抹了厚厚一層髮膠。這個人就是人稱屯門霸王的韓甲燦,特點就是愛戴墨鏡和噴發膠。從他走路大搖大擺的姿勢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十足的威風凜凜。

見他進來,傻豹和十三妹立即站起來,討好似的說道:“燦哥!你來了?”

其他堂主倒安坐原位,一方面是不服這個後生,另一方面則是自持資格老。況且,這韓甲燦又不是龍頭老大,跟其他堂主也是平起平坐,他人自然也就對他沒那般客氣了。在大家齊刷刷的目光注視下,韓甲燦走到桌子的最前面的龍頭座位。他一手扶著那張龍頭椅,嘴角滲出得意的微笑,彷彿在向大家宣示:這把龍頭交椅遲早屬於他,屯門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