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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章 何以為人

“有自己的思考叫作人麼?或者,從猿猴進化而來的叫作人?不,這些都不全面,人類從來都不只是一個個體的稱謂,唯有屬於全人類的一份子,才能被稱作人。”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袁孟表示聽不懂,也不想聽懂。

神秘的聲音絲毫不惱他的打斷,而是繼續說道:“在你的記憶中,我瞭解到你的妹妹,以及名叫梁淮的男生,似乎都因為誕生出惡靈,而被魔法少女消滅後,消失在了現實世界中,我說的可對?”

“你、你又偷窺我的記憶!!”袁孟氣得渾身發抖,但緊接著卻又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咦,我為什麼要說個又?”

“惡靈被消滅了——即是全人類的意識深海忘卻掉他們存在過的過往,雖然你是一個特例,仍然記住了你的妹妹和梁意,然而對於整個世界而言,不論是你的妹妹或是梁意,他們都相當於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一般,所以,他們已經不再擁有屬於人的概念,對於曾經認識他們的人而言,他們甚至連‘死人’這個概念都不能擁有,由此可見,你眼前的怪物也絕對不是什麼怪物,而是真正的‘人’。”神秘的聲音徐徐說出自己的結論。

“別開玩笑了!雖然你說的歪理有一定說服力,但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這個東西,不論怎麼看,都只是個形狀醜陋的怪物而已!”袁孟絲毫不為所動,直白地說道。

而他面前自稱為陸水清的怪物,再次發出嗚嗚咽咽,如鬼哭般的叫聲,甚至那反射著慘白色光芒的圓鏡框漸漸也被染紅,然而從臉頰兩旁流出血一樣深紅的液體,看起來格外滲人。

“連……連袁孟哥哥也這樣討厭我麼……嗚嗚……”

“對待女孩子說話怎麼可以這麼粗暴呢?”神秘的聲音說道,“這在你們現實世界可不符合禮貌這一行為。”

“對待朋友,我們當然都是如春風般溫和!但是對待像惡靈這樣的怪物,我只會像嚴冬一樣冷酷無情!”袁孟義正言辭地說道。

“這樣麼?有時候無知的偏見可是會做出令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的。”神秘的聲音淡淡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袁孟心裡一凜。

“既然你還是不懂,那我就告訴你,你眼前這個被你稱作怪物的究竟是什麼吧。”神秘的聲音似乎對於袁孟的無知感到了無奈,慢慢說道,“就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人,唯有屬於全人類之中,才能被稱作人。如果全世界所有人都忘卻了某個人的存在,那麼理論上講,這個人已經不屬於人的範疇。或者就像中國道家曾經說過的那樣,跳出三界中,不在五行內。

這樣的結論,反過來推導也可以成立,那就是,只要某個生命,能夠被人類的意識所承認,那麼即使你看見她的外形再怎麼不符合你的審美,那麼她也屬於你們人類的一份子。”

袁孟越聽越荒謬,忍不住叫道:“你的意思是,這樣的怪物難道還能被我們人類意識所承認?別開玩笑了,她只可能活在鬼片當中!”

神秘的聲音聽起來略微興奮起來:“看起來你好像終於聽懂了我的話,沒錯,活在鬼片當中,在你們現實世界中有一部很出名的鬼片女主角,名叫貞子,可以說,貞子已經屬於活在了你們的意識之中,能夠夠被這麼多人記住他,在現實之中同類相比,恐怕也只有那些小鮮肉藝人能夠和她的知名度旗鼓相當。倘若貞子能夠在現實世界中獲得一具與常人無異的肉體,再加上自我的思維,以及人類意識所承認的身份,那麼——她就徹底從鬼片裡走了出來,而是成為了真正的,人!”

袁孟感到難以相信,但他還是忍不住順著神秘的聲音說下去:“你的意思是……組成人的三部分,肉體,自我思維……以及最後需要的被人類意識所承認?”

神秘的聲音欣然地應道:“沒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想要成為人,健全適合的肉體,獨立的自我思維,以及最後被人類的意識所承認,無論哪一項,都非常難得,而在你眼前的,就是這樣完美的造物,現在的她,已經用了獨立的自我思維,以及被人類的意識所承認,當然,如你所見,就肉體而言還不太符合你們人類的審美,不過我確信,她已經屬於人的範疇之一,就是你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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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孟本來聽著這個神秘之人的理論,還覺得煞有其事,然而說到最後,這個人就像一個瘋狂的科學家,非要指著那個惡靈對自己叫嚷著她也是人,這點令袁孟十分難以接受。

“行了!我原聽你說了這麼多,以為必有高論,沒想到一扯回這個惡靈怪物,又開始狺狺狂吠。”袁孟嫌棄地說完後,便想轉身離開。

“你真的就覺得,眼前這個人與你認識的陸水清相去甚遠,根本就是個怪物麼?要知道,她能被人類意識所承認,代表著,在你的心裡,陸水清也曾是這個模樣。”

然而,就在袁孟邁步的同時,神秘的聲音又悠悠地傳進他的心裡。

袁孟聽到這裡,猛地一回頭,大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眼前被你口口聲聲叫作怪物的,本就是陸水清。只不過,她並非你現在所認識的陸水清,而是活在過去……或者說,被拋棄掉的陸水清的過去。”

“什麼?”

“成為魔法少女,然後許願,改變學校範圍所有認識陸水清的人的潛意識,你以為,這樣做真的就沒有後患了麼?”神秘之人果然明白很多事情,甚至連陸水清成為魔法少女前還曾經許過願望這件事,“我走遍了裡世界許多地方,才找回了其餘人曾經對於陸水清的記憶碎片,不得不說,魔寵的本事確實厲害,它依靠著我無法理解的力量,強行干涉裡世界,重新為所有人造了一份新的記憶。就這樣,整個學校赫赫有名的陸大校花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