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樂兒的臉色黑了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邵小霜，邵小霜怎麼可能會英國格鬥術，你是洛夜楠對不對？”
邵小霜抬起頭，和她對視了半分鐘，目光漸漸由柔和變為尖銳，然後嗤笑了一聲，將後背靠在椅子上，說道:“我是洛夜楠沒錯，但我也是邵小霜，我腦袋裡有邵小霜全部的記憶，我完全有能力扮演好這個角色，不過現在也沒這個必要了。”
她在被從後門帶入審訊室之前，刻意觀察過身邊經過的所謂科研人員。
他們對身體的自控能力很強，走路的時候雙手不會像常人一樣有較大的擺動幅度，步伐堅定有力，頻率不會太快，可以看出都是具有優秀專業素養的武裝力量。
邵小霜腿上受了傷，銼刀也被收走了，是不可能赤手空拳逃離收容所的，但她也並不驚慌，因為這些事都在那個叫雪莉的女人的預料之中。
在她還是洛夜楠的時候，雪莉就曾對她說過，當充滿光的閃電照亮大地，金字塔睜開眼睛，聖伯多祿十字在世間廣為流傳，就會有人來解放收容所中的異常，還她們自由。
她聽不太懂，但現在除了相信這個一臉痴漢相的白毛女，也沒有別的出路，至於那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她實在不確定，反正剛和邵小霜融合過，這具年輕的身體還有旺盛的生命力，應該足以撐下去。
為了接下來的日子能好過些，邵小霜擺出了友善的笑容，打算坦白身份:“我早就知道收容所的存在，我應該也算是你們口中的異常，我能透過和別人相融合，獲取新的軀體和記憶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晁樂兒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問道:“這就是你會英國格鬥術的原因？”
邵小霜如實答道:“沒錯，在二戰期間我曾經和一個英國皇家空降特勤團的人相融合，受過不少訓練，參加過抗納粹的戰役。”
她在說這些話時，臉上顯露出來的又是別樣的感情，好像這一張臉上竟有千百種面具，隨便拿出哪個來戴上都是無比真實的。
這是件細思極恐的事情，晁樂兒不禁感到頭皮發麻，以開玩笑的方式來緩解緊張:“這麼算來，我是不是還得稱你一聲前輩啊，你到底活了多久？和多少人融合過？”
邵小霜接下來的話卻令她更加脊背發涼:“我從生命誕生之初就存在了，和太多生物甚至非生物體融合過，過去的記憶都有點模糊了，也就最近幾個身份還記得清晰。”
她的上一個身份便是洛夜楠，製糖化工廠的女工人，因為家裡貧窮學歷低，在工廠裡不管怎麼兢兢業業地工作也只能拿微薄的薪水，連每日的伙食都要精打細算，早餐多吃一個茶葉蛋會肉痛半天。
邵小霜平靜地訴說道:“我想要獲得對方的生命，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答應替其實現願望，洛夜楠的願望是成為工作車間的隊長，以後每天都吃得起肉。”
這很簡單啊，雖然洛夜楠的腦筋不靈活，肚子裡也沒什麼墨水，但她不一樣，在過去億萬年的時光裡，她和不少政客也融合過，在如何調理人際關係幫助自己升職這方面大有經驗。
她用了大概三個月的時間，摸清了上級領導以及他夫人的脾性，投其所好，很快就深得喜愛，提拔上隊長的職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晁樂兒提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邵小霜，或者……該稱做是你，你的願望是什麼？”
雖然她已經猜到答案了，但還是希望聽到這個人親口說出來。
邵小霜沒有半分猶豫地回答了她:“我的願望是黃卉、蔣亦、傅盼盼三個人能從世界上徹底消失，這樣我就能過上平靜無憂的生活了，這也是非常簡單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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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可能是活的太久了，腦袋裡的信息量太過冗雜，有時候她也會有時空錯亂感，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也減慢了，比如這次，殺人的時候居然完全忘記了監控攝像頭的存在，導致引來了一籮筐的麻煩。
她用手拄著腦袋，無奈地說道:“這次的願望沒能及時完成，不過只要在傅盼盼自然死亡前殺死她就可以，我不急。”
晁樂兒看這廝殺人之後居然沒一點愧疚感，還揚言要繼續作案，憤怒地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領:“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有什麼資格剝奪，就為了自己能夠在世界上苟延殘喘下去嗎？”
邵小霜眨巴著眼睛說道:“那倒不是，這是我生來就要做的事情，我幫人實現願望，從來也不必在乎願望是善還是惡，而且你又是站在哪種立場上來指責我的呢？在收容所裡工作的你，直接或間接殺過的人未必比我少吧。”
這女生說的話，竟然該死的有道理！
但晁樂兒只覺得氣憤，好像被一雙手揭穿了醜惡的面目，她舉起了從邵小霜那裡收來的銼刀:“你最好不要太囂張，我隨時都可以讓你的生命停止在這裡。”
“不，你不會，”邵小霜得意地笑了起來，“我知道收容所的規則，異常的生命可比人命寶貴許多，就算我真的把傅盼盼也殺死了，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你……”晁樂兒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宋文博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知趣地湊了過去，抓住晁樂兒的手腕勸阻道:“隊長，我覺得邵小霜說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你應該冷靜下來。”
？？？
晁樂兒感覺頭上懸了幾百個黑色加粗的問號，哭笑不得地說道:“宋文博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和這傢伙是一夥的嗎？居然還覺得她的混蛋邏輯有道理？”
宋文博愣住了:“額……隊長，不是你讓我唱白臉，幫忙勸解的嗎？”
這個笨蛋似乎理解錯了唱白臉的方式，在這種不恰當的時機裡來阻止她，只會給對手長威風啊！
邵小霜明白了來龍去脈後，被這兩人逗得哈哈大笑，鼓掌嘲諷道:“哎呀，你們這是在我面前表演雙簧嗎？還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真笑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