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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半偷雞

晚間大會在村公社辦公屋召開。胡書記承受了來自村民和知青們的雙重責怪。村民代表們先是不明真相地責怪知青們半夜吵鬧影響休息,後來責怪書記早該引起重視,否則下一個被偷看的就是村裡的人了。

胡書記自知理虧,在知青們提出建立夜間巡邏隊後,他很快就同意了。夜間巡邏隊的隊長是李軍,副隊長是周學兵。每晚十一點前,要巡邏,一小時巡邏一次。巡邏地點是女知青住地,以及村裡住戶門前。

散會後,巡邏隊伍立即開始巡邏。李軍走在前面,周學兵走在後面。到達女知青的住地後,女知青們居然列隊歡迎,這反倒弄得大家不好意思。

周學兵示意李軍“麻花辮兒”也在場。“麻花辮兒”站在女知青正中間,臉上泛起笑容。見巡邏隊走近後,準備湊過來說話,但李軍等人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面前這幫女知青,晚上洗完澡後,穿著便服,正是愛美年紀,還有幾個擦過知青之前帶來的妝粉,風一吹,香味怡人。

這香味,明顯比每天吃的土豆的味道誘人,但李軍等人還是馬上掉頭往回走。女知青們“咯咯”地笑起來,這一笑,巡邏隊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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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花辮兒”站在原地,望著離開的巡邏隊。

早晨起來,周學兵滿臉怨言。這已經是他近一個星期來的第三次便秘了。前幾次,他都不以為然,以為是水喝少了。但這一次,他開始有些懷疑。他明顯覺得自己嘴唇乾裂皮膚乾燥。和他一樣情況的,還有李軍等其他知青。眾人都存在這種情況。

“天天吃土豆,現在見了土豆都想吐。”周學兵說。李軍說:“土豆還是清水灣最好的糧食了。胡書記不是說了麼?媽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大米。”

說歸說,清水灣這個地方,也不適合大面積種水稻。而且現在是秋季了,即便種水稻,也得年後了。大家還是上工,臨近中午收工時,有人通知晚上到村公社屋子開會,說是分口糧。這個訊息可樂壞了大家,想到總算不用再吃土豆了,下午的活兒大家幹得格外起勁,日頭還有老高時,安排的活兒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李軍問一起幹活的村民,清水灣這裡有啥好玩的“把戲”沒有。村民說只有唱唱山歌,累了吼兩嗓子,除此之外,沒啥“把戲”了。

“吼山歌?”李軍覺得有點意思。

“對,就是吼山歌。”村民說完之後,朝天扯著脖子吼了起來:“青山綠水喲,鳥在飛喲,郎在等誰——”

周學兵慫恿李軍要不也來一段。李軍說算了,嗓子不好。“再說每天吃土豆,哪裡有力氣吼呢。”

村民說:“這和吃土豆沒關係。吼了渾身輕鬆。不信你試一試?”

眾人不停聒噪,都讓李軍來一段。李軍堅持不來,周學兵站出來說:“你不來我來。聽著!”

他扔掉鋤頭,朝著女知青上工的方向吼:“山高高水綠綠喲,日頭曬得地心暖喲,哥哥我心裡涼——”

周學兵一吼完,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剛笑完,山對面女知青上工那裡,有人吼:“雲輕輕風淡淡喲,地心再暖也會涼喲,妹妹我在織喲,織一件棉襖襖喲——”

這下眾人炸鍋了。

周學兵努力朝著女知青上工方向看,但始終隔著一條山溝,看不清到底是誰唱的。李軍拉了他一把,說:“別看了,要不再來一句?”

周學兵沒理他。剛唱歌的村民說:”聽起來,唱歌的那個女孩,好像是胡書記的女兒胡芳。”

“胡芳?”周學兵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帶女知青回住地的那個女孩。“唱得還不錯。”

晚上在村公社開會,李軍又蹲了一次茅廁,還是便秘,半晌才出來。胡書記說是按照上面政策,知青的口糧是按照季度來分,分一次吃一個季度。不同季度吃不同的口糧。但是,在川南這個地方,沒啥大米,基本都是吃土豆。

李軍一聽“土豆”,頓時像洩氣的氣球一般。正要發言,胡書記接著說:“考慮到各位知青口味不習慣,還是分了一些大米,和土豆等一起。先這樣分,等過度時間看有啥雜糧,再分一次。”

滿以為知青們會當場鬧起來,但等胡書記說完,大家居然沒啥意見。胡書記還專門朝著李軍和“麻花辮兒”女孩看了下,見兩人也沒當場反對,就散了會。大夥兒各自領著自己分來的口糧走了。

李軍和周學兵等人剛回到集體住地,胡書記就趕來了。他把李軍喊到一邊,說隊裡目前就這樣,確實條件太差,不要有想法。

上次偷窺男的事李軍就對胡書記有意見,認為胡書記沒好好管一下;這次又要吃土豆,他情緒一下子起來了:“吃土豆哪裡有力氣幹活呢?胡書記。”

胡書記拍著李軍的肩膀又是安慰一番,說知青們的口糧上面規定了的,他也只能根據安排來做。其實對於他而言,當下便是先安撫這些知青的情緒,避免知青們鬧事或者出點其他的什麼事,等一段時間,這些知青們情緒都穩定下來,入鄉隨俗了,就沒誰還想起鬧騰了。這樣,他對公社也有交代了。兩人說到後面,胡書記答應下次再分口糧時,儘可能保證這些知青們吃大米。

連續上了幾天工,回家又吃土豆。知青們氣不打一處出,好在晚上吃完飯,男知青們還要去巡邏。巡邏這事,應該算是給這些男知青們緩解情緒的一個很特別的方式了。因為巡邏到女知青點時,大家要按照約定的要求,確認一下女知青們在不在知青點。對於這幫十八九歲的小夥子來說,勞累一天之後,能看一下褪去疲勞後穿上便服的年輕女知青們,心裡簡直比吃了蜜還舒服。所以,一到晚上,大家都爭先恐後地表示要去巡邏。

“麻花辮兒”女孩也在,大家還是沒打招呼。巡邏完女知青住地後,回來路上,周學兵餓得直流口水。他把李軍拉到一邊,神神秘秘地說有件事想拉李軍一起幹,不知其願不願意。

什麼事。周學兵說,解決肚子飢餓的事。“但你保證千萬不要說出去。”

李軍點頭,周學兵這才說:“好久沒吃肉了,想吃點肉,但咱們這裡,距離公社也有點遠,咱也沒啥錢,買肉不現實。”

周學兵說到這裡,就打住了。李軍示意他繼續說,他才繼續:“千萬不準說出去。在這裡要吃肉,只有雞肉了!胡書記家的雞籠,靠近山邊。”

胡書記家的雞,和其他村民家一樣,也是冒著很大危險才養的。本來大家都吃不飽飯,哪裡還有糧食餵食呢?再說,如果雞養多了,就會被當成“資本主義的尾巴”被“割掉”。也就是養雞只能有個“量”。

李軍做了個鬼臉,立刻明白了周學兵的意思。他說:“這事你膽子也太大了。怎麼弄?弄來之後在哪裡搞來吃?一起住的好幾個知青,瞞不住,再說這事發現了怎麼辦?”

周學兵說:“怕什麼!想吃肉還怕?我已經想好了,咱倆去偷雞,你放風,我偷。雞一到了晚上,視力不好,伸手在它腳下一託,它就跟著你的手保準被託走了,叫都不叫。當然,偷來後連夜搞吃了,自然不是我們倆吃,咱們一起住的幾個,都要吃。這樣才不會說出去。”

李軍想了想,覺得這事可行。兩人又合計了一下,決定當晚便去胡書記那裡偷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