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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前置條件之三

布穀是杜鵑的哥哥,準確的說,是沒有血緣的哥哥。

他們都是戰後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並且都天賦異稟。布穀擁有S級異能咫尺天涯,杜鵑有著A級異能斗轉星移。在他們的小時候,住在一個以戰後福利工程為名建立的孤兒院,是GDI專門用來收集像是布穀和杜鵑這樣的潛力種子。

GDI 有特別的方法在未覺醒之前找出擁有高等級異能的孩子,與天界的戰爭製造出了數十萬無家可歸的青少年、幼兒和老人,以那些青少年和幼兒為素材庫,GDI想要再造王謬生前的輝煌。

杜鵑和布穀的小時,他們還沒有在孤兒院相遇之前,都有一段被人抱來抱去,從一個地方乘坐大巴車、高速鐵路到另一個地方的冗長無趣的記憶。在顛簸和流離中來到了孤兒院,隨後而來的便是孤獨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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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孤兒院即使是最被人所注視,人數也不超過十個,收容的孤兒也只有十幾個,再根據異能等級來分配,杜鵑就只能和異性的布穀住在一個寢室內了。

素白的床單,灰藍的牆壁,從視窗照進來的光蒼白的令人雙眼不自覺的流淚。這個房間裡唯一的不同的顏色,只有布穀手裡的紅色畫筆。

小孩子是自私的,布穀尤是如此,霸道、專橫。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會允許其他人碰一下,被自己看上的物品,小到一個紐扣,大到一個杯子,全要抓在手裡,不允許任何人觸碰。

而杜鵑卻恰恰相反,她怕生、懦弱,即使布穀把她的糖果、枕頭搶走,也不敢有任何怨言或是抱怨,只是抱著膝蓋靠在房間一角、躲在自己的床上。好似自己並非那些東西的主人,而是一個遊蕩的孤魂。

性格迥異的二人卻有著比起那些不同地方更加繁多的相似處,其中最大的一點,便是那種自卑之情。而這種自卑的情感讓布穀的擁有欲不斷膨脹,讓杜鵑的疏離感不斷生長。

而這樣的情感終究還是師出同門,融合交織在一起,布穀將杜鵑也視為自己的所有物,杜鵑將自己的一切都給拋棄。兩個人類變成了一個共同體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因為布穀強大的異能,他的人生很快面臨抉擇,是要成為十二騎士之一,還是擔任GDI某個大人物的保護者?這兩個人物有著天差地別,是當一個早熟而又早衰的吉祥物?還是成為一個一步一個腳印上位的梟雄?布穀選擇了前者,於是他成為了十二騎士中和平機的駕駛員。

在數年之後,受到哥哥的庇護,同時也是杜鵑的努力,她成為了GDI的高階督查,空降到親GDI的尼德霍格做學生兼政委的工作。

兄妹二人從此分隔兩地,只能靠那些便攜的通訊設備來聯絡。

不過這次的武鬥大會是個好機會,布穀帶著和平機一起來,杜鵑也和尼德霍格代表隊一同。

今日的阿爾卑斯上,兩人都在。

時間和地點已經確定好了,布穀不方便出十二騎士的駐地——畢竟大多數想要窺探十二騎士聚集於此的有心人的目光都盯著,只能讓杜鵑憑藉高階督察的身份來探視。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杜鵑來到了軍營中,與布穀會面,對布穀傾訴了這幾個月自己的遭遇和時日談的出現。

他們兩個都是被GDI邊緣化的存在,雖然職務聽上去很嚇人,但實際權力卻低的可怕,杜鵑能做到的事情都比身為十二騎士的布穀多。

時日談是一張王牌,來破開二人的窘境,開啟局面,真正的讓二人變成能掌控自身命運的存在。

兩人互相依存,在月色的掩護下告別。杜鵑關上門離開,艾連卻剛好進來。

“誰啊那是?”

自由機駕駛員拿著一瓶雞尾酒,散亂著自己的馬尾,微醺的坐在沙發上,立刻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下來。

“我的妹妹。”

布穀無奈的笑了笑。

軍營內不允許喝酒,要是被別人看見去告訴軍需官或是管理員,艾連就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飲食管制了。

但是和平機駕駛員這裡不同,他離群索居,沒有人會和他勾肩搭背。凡是十二騎士駕駛員,總是因為身後背景或是派別造成分隔和從屬的關係。而布穀不同,他自成一派,就像是敵對兩國中間的孑孓小國一樣,成為了無人問津的中立地。

艾連來這裡喝酒也是如此,無論他是不是心知肚明,他都算是藉著自己背後的勢力,在對布穀進行著某種威脅——布穀不敢舉報他。

在位面戰爭前,艾連是法國人。這個鉤形蟲感染率高達七成的國家的人們都有著藝術家和運動員的氣質,艾連毫無疑問是其中有著純正血統的一員。他不僅僅有著強大的異能,對於駕駛巨大機器人——自由機也有著藝術家般的操作能力。傳聞技術員在看了他對於自由機的操作技巧之後,將他比作踩著蝴蝶步的阿里,有著藝術家潛質的駕駛員。

“說到這個。”艾連看著布穀,“你到底要不要加入?”

“不,還是算了。我想了想,還是算了。”

艾連將布穀看做朋友,布穀卻不敢把艾連當做知己,這並非自怨自艾或是妄自菲薄,而是弱者對強者的敬而遠之。

艾連又小酌一口,銀色的月光透過透亮的酒瓶,艾連好像喝下了一瓶月亮。

他胸前藍白色的自由徽章反射到布穀的眼中。

“如果你不加入,這種難受的日子還會接下去,和平。GDI、世界政府、還有我們這些人都會排擠你——毛郵又那麼討厭你。”

艾連晃晃酒瓶,“浩劫啊,馬上就到了,猴子前輩發現的你知道吧?八神說,你的咫尺天涯是絕對的防禦,可以保護任何人……你是絕好的盾什麼的……我貌似有點醉,不過不要緊,關鍵是你把你的盾牌下面那個位置給誰——對吧?”

艾連似乎是真的醉了,說完這句話就再沒有出聲,只是在黑暗中呼吸,散發著酒味。

布穀不喜歡,不過還是得忍受著。

他是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