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人傳來一聲呻吟,徐悅蘭立即拋開腦中紛雜的思想,立即上前,緊張地看著他。
一陣焦心地等待後,終於,他的雙眼緩緩睜開,在看見她時,立即笑了。
“蘭蘭,我就知道,那個不是你,你不會死。”
徐悅蘭的淚水立即不受控制地掉下。
他抬手,抹著她的淚水。
“別哭。”
徐悅蘭握著他溫熱的大掌,將臉埋進去,搖著頭,話也說不出來。
“王妃,請容小人請脈,檢視王爺的情況。”
大夫的聲音傳來,徐悅菊和綠苑也趕緊扶著徐悅蘭起身,安慰地環著她,替她擦去淚水。
老大夫兩指搭上他的脈搏細查,又詢問楊曜德如今感覺如何。
“只是渾身乏力,其他不覺得。”楊曜德回答,對如今這狀況感到怪異,他自然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吐了兩次血,但他認為那時氣急攻心,如今妻子回來了,他自然也就無礙,只是看他們的神情,似乎不是這樣啊?
“我怎麼了?”
“你中毒了,下在拉馬拿過來的商請八皇子和莫娜成親的國書上,一種域外的奇毒。”徐悅蘭回答。
“拉馬?怎麼可能?”楊曜德的反應同最初徐悅蘭一樣,都是難以置信。
“不管是他或別人,總是他們狄戎的人。你別管這些,好生歇著,大哥已經在幫忙找解藥了。”徐悅蘭寬慰他道。
楊曜德看向老大夫,“如今我的情況如何?”
“毒性暫時被壓制,但還是需要儘快找到解藥,否則凶多吉少。”
楊曜德點頭,朝徐悅蘭伸出手,“蘭蘭,扶我起來。”
“你起來做什麼?都說渾身乏力了,還不躺著休息?”徐悅蘭嘴裡抱怨著,卻還是將他扶坐起來,她自己也坐在他身後,讓他能夠靠著。
“給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吧。”楊曜德靠著她,將她垂在一旁的手牢牢握住。
徐悅蘭深知他的性子不會願意真的置身事外,只等著別人把問題解決,當下,她也只能將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出,而她沒有說到的,就由徐悅菊幫她補充。
“大哥找拉馬拿解藥,恐怕是拿不到的,給我下毒之人,應該不是拉馬,而是禹成。”楊曜德道。
“為什麼?”徐悅蘭脫口問,在大街上殺了那個與她長相一樣的人是拉馬、國書也是拉馬送來的,怎麼兇手不是拉馬,而是禹成?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曾告訴我,傅唯笙以命救下父皇,殺死琉吉王子之時,他們三人的怪異之處,以及最後,為何我建議你不將狄戎王的位置給禹成的原因。”楊曜德提點道。
徐悅蘭不笨,“難道禹成和傅唯笙,他們其實有關係?”
“以前我不確定,現在可就八九不離十了。而且顏繼察給你的訊息,恐怕也是真的,傅唯笙對邊城大軍有野望,他是真的想趁機奪得邊城大軍的領軍權,而禹成則是想殺了拉馬,以及你我兩個曾阻礙他的人,奪得狄戎王之位,這兩人,算是彼此互利互惠。”
老大夫冷笑一聲,“傅唯笙想要邊城大軍的領軍權,他難道認為鴻小子是靠護國公府這塊牌子讓眾將心服口服的嗎?他衛國公,若是已死的老衛國公來,大家夥兒或許還會敬讓幾分,就他這個貪生怕死、除了陰謀沒一點真本事的小子想來接邊城大軍,就是痴人說夢!咱軍營裡,最若最小的十二歲毛孩子小兵,都不會服他。”
這話,令徐悅蘭幾人笑出聲來。
“就是,咱們徐家的好男兒的功名都是戰場上一刀一槍實實在在拼殺出來的,才不是他傅家那種在京城安逸過活,不知疾苦的公子哥能比的。”徐悅菊跟著一誇一罵。
“蘭蘭,必須將這事告知大舅兄,讓他有所防備。”楊曜德提醒。
“大哥這時候可能去了軍營坐鎮指揮,我讓王叔去跑一趟。”徐悅蘭道。
“我去吧,要傳什麼話?”隨著聲音,林雲中走進來,“我過來的時候,王叔和謝叔正安排人守衛府裡,而我左右無事,不如就去傳話。”
“表哥,此事很危險,你還是別去。”徐悅蘭勸道,他是榮國公的嫡系長孫,是自家孃親親哥哥的兒子,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能讓他去冒險?
“我去比王叔去更好。”林雲中道,“方才大哥遇刺,如今只怕這城裡依然有刺客存在,若是王叔前往,那些人肯定會阻攔。而我,沒有人會料到送信的是我這個無能的書生,因此,我只要稍微變一下裝,沒有人認識,反而能成功送到。”
徐悅蘭和楊曜德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贊同。
“表哥去,也得答應我一件事,這能保你平安。如果你不答應,我寧願自己去,也不會讓你去。”徐悅蘭看著林雲中那張俊秀的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中成形。
“可以。”林雲中立即答應,即便就在下一刻他聽聞要他答應的具體事情之後想要反悔,也在徐悅蘭“君子一諾千金”下,不得不含淚任她作為。
是的,徐悅蘭想出的法子,就是給他梳了少女的髮飾,穿上丫鬟們低調的粗布衣衫,扮作了一個尋常……秀麗的農家女孩。
“表哥可要記得,如今你是一個小女子,還有,一定要當心。”徐悅蘭叮囑道。
“放心。”林雲中故意粗聲粗氣地回答,率性地將披在身前地一縷散發往後面一撥,大跨步走出去。
“走小步一點,你這樣別人一看就不是女子。”徐悅蘭再次提醒。
林雲中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可那腳步還是一樣地大步邁。
“他能行嗎?”徐悅蘭難掩擔憂。
“放心吧,林雲中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只是這會兒賭氣才故意大跨步走,只要出了府,他肯定會是一個誰也看不出破綻的女子。”楊曜德安慰道,共事這麼久,他對這位少年天才能力可是很有信心。
“他畢竟是我舅舅唯一的兒子,榮國公府的嫡長孫,他如果出事,我和大哥都不好交代。”徐悅蘭又後悔讓他去了。
楊曜德單手撫著額頭。
徐悅蘭立即拋開對林雲中的擔心,關切地望著他,“可是頭疼了?快些躺下,好生歇著。”
“別為他擔心了,他不會有事。”握住她地手,他即使一副很沒精神就將睡著地樣子,也不忘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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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放心。”徐悅蘭笑了一下,替他蓋上被子。
楊曜德這才放心地閉眼,很快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