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力量,懸殊太大,唯一能勝的,只有技巧。
所以說要善於總結,吸取經驗教訓呢。徐悅蘭幾次與狄戎人比武,次次都是靠著靈巧的身形取勝,可這些狄戎勇士,永遠不願意看清楚徐悅蘭的這一優勢,每次都是大開大闔地衝殺,完完全全地將弱點暴露出來,在徐悅蘭刻意避開他們地優勢而專攻弱勢地時候,不出意外,這位信心滿滿地勇士也敗了。
不過比起禹成,徐悅蘭並沒有讓他見血,而是削斷了他的大刀。
握著刀柄,他再蠢也知道,這一刀若是往前一點,斷的就是他的手腕了。
“我輸了。”他很爽快地認輸,單膝跪地,像徐悅蘭宣誓效忠,他身後的族人也是同樣跪下。
“起吧,記得你的承諾便好。”徐悅蘭淡然道。
這番寵辱不驚的高深模樣,讓這狄戎勇士更是佩服,這是真真正正地服從於她了。
“該我了。”又一人走出。
徐悅蘭看過去,同樣雄壯威武,論重量,比三個她還要重上那麼一點。
“你要贏了,咱的部族也效忠於你。”
“你的部族?”徐悅蘭看向他的身後,這些人裡面,有幾個熟面孔,他們是與禹成的宏拓部世代交好的宏刺部。不少人也是徐悅蘭在草原上,一同抵禦過野狼的“戰友”。
“你們與宏拓部世代交好,你確定你們要效忠我?在我肯定要將宏拓部族人全部抓回去做奴隸的情況下?”
男人的臉色變了,看向身後。
而好不容易由族人包紮好傷口,坐著喘口氣的禹成,聽聞這話差點跳起來。
做奴隸?自己這一部族就全完了。
當然,最感到恐懼的還是宏拓部的眾人,面面相覷之間,不少人在後退,彷彿退的夠遠,就能足夠安全。
“輸者本就是勝者的奴隸,你若是輸給我,你就是我的奴隸。”宏刺部那勇士說著,大刀一揮指向身後,“這是長生天定下的草原規則,勝者為王。”
“哦!”
他的族人,被這慷慨的陳詞激發豪情,大聲喝彩。
徐悅蘭朝天看了一眼,可真好,任何事都能推給長生天。
他們的長生天是什麼?你知道不?小惡魔。
億萬生靈、億萬空間,任何的信仰都會有對應的神明。不過,咱們七魔王是其中最最厲害的。小惡魔特驕傲的回答。
這就很有王婆賣瓜的嫌疑了。
徐悅蘭撇了撇唇,並不把小惡魔的誇讚放在心上。
“勝者為王?可我一次又一次地勝了宏拓部,怎麼沒見他們效忠於我呢,反而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徐悅蘭諷笑,“我可以同你比,不過與你比,也是最後一次比,我勝了,你們立即滾回狄戎,若是再敢來騷擾我寧朝,不用我們的兵士,你們的長生天自會懲治無信之人。”
男人面上浮現羞慚的紅色。
琉吉是憑著真本事得到的第一勇士,徐悅蘭贏了他,就已有第一勇士之實,這是有眾人親眼見之為證的,可他們不認。再行達幕大會,她又勝了,他們卻是當時認了,事後被禹成挑撥兩句,又不服氣,聚眾到此,說來,他們是如徐悅蘭所言的——背棄了長生天定下的規則。
“開始吧。”見他不動,徐悅蘭催促。
男人抬起手,舉起大刀,試了兩下,卻是將它丟掉,下馬,向徐悅蘭走去。
徐悅蘭皺了眉,卻是一點也沒動,就看著他。看他能幹什麼。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在走近之時,單膝跪下了。
“我,宏刺部達津,向長生天起誓,對您效忠。”
“我可是還沒贏你。”徐悅蘭提醒他。
“你已經贏了,我們應該承認,你確實當得起狄戎第一勇士之名。”
徐悅蘭看著他,眼神轉向後面,在她的視線下,狄戎眾人紛紛跪下,就連宏拓部,也是除了禹成,全部跪下了。
“希望你們記得今日的誓言,寧朝人崇尚和平,我們以和為貴,只要你們不再挑起戰爭,我們也不會蓄意去挑釁,希望這一次,我們兩國能真正地迎來和平,真正地互惠互利。”
“是。”達津與嘉暉打頭,同聲承諾。
“徐姑娘,請讓我們迎回拉馬王與可麗王后。”嘉暉道。
徐悅蘭轉向徐昭鴻。
“我立刻派人將拉馬與可麗接來。”徐昭鴻道。
徐悅蘭點頭,“我出來之時,夫君還昏睡著,我要回去,讓他醒來後立刻就能見到我。”
“去吧,這裡我們善後。”
徐昭鴻話音一落,不用吩咐,寧朝地將士們又將道路讓出,令徐悅蘭可快馬趕回邊城。
徐悅蘭走了,一時間,氣憤有些詭異地沉寂。
方才地劍拔弩張,如今狄戎眾人覺得尷尬,而寧朝將士也不知如今應對這從敵人變成朋友,又成為敵人,突然又成了朋友的這群人。
直到……
“眾位,既然大家又達成合盟,這裡營帳火堆已經搭上了,弓箭已經上了弦,馬兒也已經換了新的蹄鐵,都別浪費了,就這山裡,大家去打些野味,喝酒吃肉慶祝慶祝。”
徐昭鴻這話一出,寧朝與狄戎眾人都吃了一驚。
這是冷靜自持、殺伐決斷、不苟言笑的大將軍嗎?
不過,短暫的驚訝之後,在張副將“說得好,今日大喜,合該慶祝慶祝”的大聲附和中,其餘人緊繃的心絃都放鬆下來,爆出驚天歡呼。
待得拉馬與可麗到時,看見的便是篝火中,彷彿慶典一般不分狄戎與寧朝,更沒有了敵我,都是朋友一般地高聲談笑喝酒烤肉。
這樣的快樂不屬於禹成,受了傷又被族人厭棄的他,躺在營帳中,咬牙切齒地思考著自己如何翻盤,可惜,徐悅蘭放下地狠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的,這樣一個永遠不可能馴服的野獸,隨時躲在暗處準備著咬自己,她是不會再傻傻地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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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喝得醉醺醺的狄戎眾人,在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一個個清醒,準備收拾著東西啟程回鄉之際,一個人看著那頂在眾多已經拆下打包的氈帳中依然聳立的獨特氈帳,揉了揉還有些抽疼的太陽穴,想起了這氈帳的主人還傷著。
進入氈帳,準備勉強儘儘同族之誼,幫他收拾打包之際,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雙目瞪著那空出一個洞的氈帳頂端,那蔚藍如洗的天空,不甘地結束了一生。
這是長生天的懲罰,因為他違背了長生天的指引。
心下戚戚焉,他們將他埋葬在他期盼奪取卻終究沒能成功的邊城外,暗自決定,服從長生天的指示,效忠它選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