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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保一時何妨

楊曜德想不出兩女還能存在的別的地方。

看著下方跪著的一眾五皇子府的人,他丟了一個眼神,下面的人立即會意,將那些人一個個隔離開來,開始審訊。至於如何審,用什麼手段,那便是看那張嘴是松還是緊了。

護國公府,徐悅竹領著楊曜良進門,著實將府內的大小主子門大大的驚嚇了番。

如今這樣的緊張時刻,將五皇子帶回府裡,便是向所有人表明,護國公府是站在五皇子這一邊的。徐平然和徐安然兄弟倆對五皇子都沒有好印象,在他們看來,在剩下的三個皇子中,他們從內心出發,是更願意效忠大皇子和閒王的。

尤其如今,女婿死了、女兒失蹤了的徐平然,更是看楊曜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女兒的悲劇,指不定就是這人的手筆。

可是,人已經到了,又還受著傷,還是被另一個皇子傷的,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將之拒於門外,要知道沒有罪名的情況下,閒王如此動刀動劍的行為才該稱之為造反,而五皇子,該是一個受害者。

當然,提供一個臨時的保護可以,但是要給好臉色、熱情的招呼就免了。徐平然以五皇子受傷需要安養為由,命人將楊曜良安排到客房休息,便不再理會。徐安然與大哥同進退,打了聲招呼便不管了,至於女眷們,這男女有別,她們應該呆在內院,不便見外男。

瞧著人很快走的一個不剩,徐悅竹的感到憤怒又不平。她帶回來的這個人,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她的丈夫,而她,也將會是尊貴的皇后,可自己的這些家人呢,大伯和爹說了一句話就走,掌家的嬸嬸和自己的孃親也沒有來拜見。這就如同自己抱了一塊閃閃亮的大金磚到家,滿心驕傲地炫耀,別人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稱“不過是一塊破銅爛鐵”一樣。

“我的竹兒,原來你在府裡過得這麼委屈。”楊曜良十分愛憐地握著她地手,“不過以後不會了,我定會寵你、愛你。”

徐悅竹只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心田,不顧女子地矜持靠近楊曜良,歡喜道:“只要有殿下這句話,竹兒便滿足了。”

一旁伺候地下人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完全當自己不存在。但不顧短短一炷香之後,這房內的事便傳入了府內各個主子的耳中。

徐安然在書房內找到大哥,他如今心頭一股火燒著,甚至想要回到二十年前,在戰場上痛快地戰鬥,也好過在這京城裡,憋憋屈屈地猜不透這些滿肚子彎彎繞地人的繞彎彎。

尤其,如今他還有一個就怕護國公府清白了的白痴女兒,恨不得將護國公府拉入這一灘渾水。

“大哥,教女無方,是我的錯。”他很羞愧。

“你是有錯,五皇子來者不善,當初就不該給他和竹丫頭定下親事,也就不會有如今的困境。”徐平然說得很直白,令徐安然更無地自容,“如今再說這些也無濟於事了,五皇子既然進了護國公府,我們就不能讓他死了。無論如何,待得五日之後,各郡縣的訊息反饋回來,屆時他們兄弟之間要打要殺,就都是他們皇家的事,與我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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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我們又該怎麼做?五皇子與閒王已成水火之勢……”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閒王不是一個沉溺權勢、狠心無情的人,他會有這舉動,必定有他的道理,我將到閒王府去見他一面,商討五皇子的事。”

徐安然松了口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有大哥出面,他便覺得這事穩了,不需要擔心了。

“蘭兒如今也毫無訊息,興許閒王會知道蘭兒的下落。”他想到了苦命的侄女。

徐平然沉默了,沒有人比他更心痛,他捧在手心裡、千嬌百寵養大的女兒,還才十幾歲便死了丈夫,如今更是生死未卜。

他閉眼,壓下心裡的悲痛。

徐安然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讓你亂說話!

徐平然睜眼,眸光中已經恢復平靜,“我這就去見閒王,府裡便由你管著,和昭鴻、昭雲守好府門,定要護住咱們家人平安。”

“大哥放心!”徐安然慎重承諾,他知道徐平然這話裡的意思,也有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一個家人的意思,飽含著對徐悅蘭的悲痛。

徐平然拍拍弟弟的肩膀,給了他一個信任的笑。

五皇子府內,從那些個下人、府衛等人嘴裡,楊曜德撬出了不少訊息,比如五皇子的秘密金庫、秘密牢房,甚至還有做好的龍袍之類的大逆不道的東西,但是就是沒有他最想要的徐悅蘭和莫娜的訊息。

聽聞下人通報徐大將軍來見,他也沒有為難,立即命人帶他進來。

徐平然對於在五皇子府內見閒王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詫異,畢竟如今這境況,詫異才顯得很假,而他的淡然安定,也才令楊曜昌相信——眼前這個確實是徐平然,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假扮的。

互相見禮之後,徐平然直接說明來意。

“殿下,如今五皇子在我護國公府內,在各郡縣反饋訊息、確定帝位歸屬之前,請恕末將要保五皇子平安。”

楊曜昌沒有多言,直接讓人將在五皇子府內找到的龍袍捧出。

“大將軍素來忠君愛國,難道要包庇這樣一個大逆不道之人嗎?”

徐平然只是瞥了一眼,“王爺,如今這些東西,誰能證明呢?”他反問道,話沒有說話,卻也表明了意思。之前那一場,誰都知道閒王與五皇子不和,如今閒王帶兵強行抄了五皇子府,聲稱找到了五皇子意圖謀反的證據——一件龍袍,又有誰會信呢?人們難道不能猜測,這會不會是閒王故意栽贓嫁禍呢?

楊曜昌也懂了徐平然的意思,頓時臉黑了一層。

“若我再告訴將軍,四哥之所以會在獄中被人毒殺,是他的手筆呢?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將軍也知曉,若不是他在父皇面前處處詆譭四哥和四嫂,四哥不會入獄問罪,如今四嫂也不會下落不明。”

這是實實在在戳到了徐平然的痛點,但他的痛只會在家人面前表現,面對著楊曜昌,他表現得依然平靜。

“邊王爺問罪是先皇的旨意,無論如何,我等只能遵從皇命。”

“這是將軍的肺腑之言?”

“王爺不必再試探,末將始終只有一句,十日之期到來之前,護國公府會保五皇子平安。”說完,徐平然不再多言,抱拳行禮後,立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