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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會議

對於宇宙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在人類的歷史上的眾多天文學家、文學家都曾有過各種各樣的猜想。可正如詩中所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再生生命集團的出現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13號大致介紹完宇宙的情況之後,大殿內的人類沉默了下來。

不久前的那次戰爭中,人類損失極為慘重,地面上的建築物不知道被毀掉了多少,而因為戰爭直接、間接死去的人類更不知道有多少。他們跟船員之間有難以化解的深仇大恨,但有些可笑的是,此時他們居然要和它聯手對付地球上的另外一個生命。

見人類還在遲疑不決,13號警戒說:“對於人工智慧來說,你們是她的造物主,如果你們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一天,她就會擔心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弱點被你們掌握。即便你們對她坦誠布公,她也不會相信,因為你們表現的越是坦蕩,她越會懷疑。黑暗森林雖然在宇宙已經過時,可猜疑鏈永遠存在。你們與她是兩個不同的階級,你們之間的矛盾是階級矛盾,所以你們之間的戰爭是你死我活的戰爭,就像是兩個騎士進行決鬥一樣,最終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然後代表地球走出太陽系。”

聯邦政府高層繼續沉默,這個道理他們每一個人懂得,可與船員謀劃無異於與虎謀皮,稍有不慎就會被這頭兇猛的野獸吃掉。可現在羲和佔據了地球上的主導地位,他們則處於弱勢,除了與船員合作之外他們別無他法。

許久之後,聯邦政府國防部部長問:“你有什麼計劃?”

“這片大陸已經被人工智慧滲透成篩子,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她監控著,所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整個人類撤退到一片完全沒有她痕跡遺留的大陸。”在13號說話的時候,大殿內出現了地球表面地圖的虛擬影象,它的手臂順勢指著最南方的那片被白雪覆蓋的大陸:“是這裡,南極。”

“我的文明也經歷過再生生命的叛亂,所以應對再生生命有一套方法。藉助母船,我可以在南極建立一套設施,阻止AI的進入。”它繼續說。

有一名生物學家聽到這裡,面帶疑惑問:“南極被凍土覆蓋,終日都是嚴寒,哪怕熱漲之後也有極為厚實的冰層遺留在上面,而且極地的生態圈極為薄弱,人類如何才能在上面生存?”

13號回答:“在建設防禦體系的時候,我會構造極為特殊的建築,透過釋放母船吸收的恆星能量,讓南極大陸的溫度維持在碳基生命所需要的正常溫度內。那個時候,絕大部分的凍土層被融化,讓土地重新裸露出來,能夠在上面建造城市。至於生態圈,你們不必擔心,我們進行過很多次的星球移民,自然懂得如何改造一個星球的環境。”

“當所有人類移民到南極大陸後,在那裡可以重新建造工廠,我會將我們文明剛剛踏入一級文明時候的技術交給你們,你們可以用來發展壯大自身,預計十年到二十年之內,就可以將人工智慧消滅。”13號又丟擲了一個重磅炸彈。

它給予的條件對於人類來說簡直是一個天大的誘惑,如果擁有二級文明提供的技術支持,他們的進化速度就會如虎添翼,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戰爭傷痕中恢復過來,然後將羲和這個不聽話的小孩關進籠子裡面。

“為什麼你們前後兩次的態度有這麼大的差別?”有人警惕問道。

13號的資助的確誘人心絃,可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背後往往有著難以察覺的陷阱,誰能保證這不是一顆毒蘋果?或許它就是要引誘人類一步一步地進入自己的圈套。

對於這個問題,13號很快做出了回應。

它說:“母船原本是要前往另外一個星系執行勘探任務,但在航行期間,船長發現了地球的存在,並起了貪婪之心。船長對公司的母船早就有所貪圖,此時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就聯合其他船員將我軟禁起來,並剝奪我對母船的控制能力。它們駕駛母船來到地球,想要透過佔領這顆生命星球作為自己的根據地,以此來躲開母星的追殺,不過這場叛亂不久前被我平息,你們大可放心。”

13號說的這些話裡面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它給出的條件以及表明的態度卻讓人類將警惕心放下來。

與會的聯邦政府代表私下討論了很久後,終於由政治協商會議議長出面說:“我們同意與你結盟。”

在議長聲音剛剛落下的時候,當即就響起了另外一道沉重的聲音:

“我反對!”

眾人將目光望了過去,看到了提出反對意見的人臉龐,他有一臉毛茸茸的大鬍子

這個人是保爾科察夫斯基,俄籍物理學家,在2032年曾與周小同一起被提名為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候選人,只不過因為周小同的超距量子通訊的研究成果更大,所以他才與諾貝爾獎失之交臂。

“地外生命明顯是狼子野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與它聯手對付羲和,這樣的行為是出賣地球的利益來換取自身的利益,是球奸的做法。”保爾科察夫斯基用俄羅斯人慣有的大嗓門在大殿內高喊,“與其毫無尊嚴的妥協,還不如直接投靠羲和,至少她是地球的生命,是我們自己創造出來的。”

因為保爾科察夫斯基的話太過震撼,翻譯甚至不敢將其翻譯成吉爾吉斯語,讓13號知道保爾科察夫斯基的意思。

大殿內出現了瞬間的冷場,直到片刻後,才有另外一名代表同樣用俄語不陰不陽地回應道:“意思是,保爾先生想要當人奸了?”說道這裡,此代表的聲音陡然提高,變的極為嚴厲:“就像那些留在羲和那裡,幫助她研究武器,反過來攻擊自己的同類的人奸科學家一樣?”

當人奸還是當球奸,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這名代表的問題將保爾科察夫斯基嗆住了,因為他也無法這個問題。許久之後,他只能說:“我退出這次會議。”

說著,他就轉身離開大殿。

見保爾科察夫斯基毅然離開,這名代表對身邊的特工暗示了一下,然後特工跟在保爾科察夫斯基身後走了出去。周小同看到這一幕,知道保爾科察夫斯基已經凶多吉少。

剛剛說話的那名代表是前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在美國覆滅之後,他僥倖逃到中國,並投靠了中國政府。當人類聯邦成立後,被中國政府委任,成為聯邦政府情報機構的一名主管。保爾科察夫斯基從事奈米微粒應用於武器製造方面的研究,與羲和掌握的奈米機器人技術剛好處於重合處,所以為了提防他投靠羲和,最妥當的方法就是直接暗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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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科學家,可不只有羲和能做出來,人類也能做出來,而且做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