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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暗流湧動

小艾執拗不過周小同,被迫無奈地按照他的命令去行事。

第二天傍晚,小艾從工程中心將報名表取了回來。不過周小同看到報名表的時候,它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顯然小艾在回來的路上,不止一次地想要將這張報名表撕碎,但最終她還是放棄這個打算。

她畢竟只是周小同的秘書,而不是他最親近的人。

周小同看著這張皺皺巴巴的報名單,用雙手將它鋪平,然後將所有的身份資訊填上去,並簽署自己的名字。做完這些事情後,他開始囑託小艾在未來一段時間內要做的事情。

突然間,他有一種在辦理後事的感覺,便自嘲地笑了笑:“替自己清理後事的感覺真不是很好。”

小艾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她在領取報名時,看了一下冬眠工程第一批的總人數,並不是很多。名額除了部分科學家外,其餘的都是透過秘密渠道召集過來的普通人。這些普通人的作用就是充當試驗體,先替科學家們實驗一下,以免在冬眠開啟的時候出現狀況。

她在私底下詢問了一下張老,張老告訴她,第一批的死亡率可能很高,所以才會召集普通人先進行試驗。

因此周小同選擇當第一批的小白鼠,其實就相當於選擇了死亡。他雖是開玩笑地說自己在囑託後事,可萬一發生不幸,後事將會真的成為後事。

周小同也知道這種情況,他沉默地做完一切事情後,將名單交給小艾,要求她一定要送到工程中心。

小艾離開後不久,工程中心的人就將電話打了回來,告訴他冬眠工程會在一年後開啟,請他在這一年內做好準備。

他聽到還有一年的時間,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畢竟不用十分倉促地去冬眠。

大約兩三週後,冬眠工程中心的負責再次打電話過來,通知周小同去體檢。在他得到訊息後不久,對方派遣專門的司機過來,開車將他送往冬眠工程中心。他們進入公路上行使沒有多久,便無法繼續前進。

一群聲勢浩大的人群靜坐在馬路正中央,將所有車子都阻擋住,讓任何人都不得透過。

“果然,這些人最終還是上街了。”司機瞥了一眼前方,無奈地說道。

周小同透過窗子看見了外面的情形,面色凝重。

遊行並不是一蹴而就,早在之前,它就在網路上蓄勢已久。冬眠工程本應該是極為保密的事情,普通人原本不會知道會有這項工程,但不知怎的,有人將風聲走漏,關於冬眠工程的詳細檔案一下子被曝光在網路上。

“壓制不住了,冬眠工程的出現打破了從人類有社會以來最原始的平衡。”周小同的目光從外面馬路上靜坐的人群身上掃過。

司機接著他的話說:“是啊,我聽到冬眠工程的那一瞬間,並沒有因為科技進步而感到欣喜,反而有一種極大的恐慌。”

周小同能明白司機的恐慌是什麼,如果自己不是冬眠工程的受益者,而是一名普通人,恐怕也會恐慌。

在無數人的概念當中,生與死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兩件事情,無論你權勢滔天,還是富可敵國,依舊無法對自己生死做出改變。達官貴人也好,富商名流也好,總會迎來死亡的那一天。但隨著科技的進步,首先是基因編輯工程的出現,打破了出生的不公平;隨後是冬眠工程的出現,打破了死亡的不公平。

“一想到我的後代,會因為我現在無權無勢而在先天上與別人產生差異,我心裡就堵得慌。”司機眼睛當中有一絲憂慮,“哪怕我現在在政府部門混了一份穩定的工作,但也無法支付起冬眠工程所需要的高額代價。”

連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司機心裡也是這樣的想法,外面的普通人,甚至是那些“蟲人”會有怎樣的想法一目瞭然。

周小同肅然說:“費用會降低想象的,不管別人怎麼做,我一定會向著這個方向努力的。”

司機聽到此話,笑了笑:“有您這樣的人在,我相信這樣的一天會到來。畢竟根據聯邦憲法,我們也是聯邦的主人。”

當人類完成轉移後,經過一系列明爭暗鬥,舊聯邦的複雜政治局面被掃入垃圾堆,新聯邦完全由中國來掌握,同樣的,中國的政治體制也延續到聯邦社會——即公有制社會。在當下困頓的情況下,只有國家掌控資源,實行計劃經濟,才能以最大的速度恢復過來。這一點中國在建國初期已經證明了,自然毋容置疑。

“可惜那些人看不明白,他們以為自己以遊行示威來迫使政府放棄冬眠工程,就是自己的勝利,卻不知道自己只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棋子。”周小同嘆息,“他們之所以能夠遊行,不過是因為這個政府是所有人的政府,如果政府是幾個人的政府,恐怕在第一時間等待他們的就是血腥鎮壓。這樣的事情,當年洛克菲勒家族可是開了先河。”

冬眠工程被曝光並不是偶然的,在它的背後有許多人推波助瀾。

雖然現在聯邦以中國為主導,但聯邦內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種族矛盾、宗教矛盾以及舊的國家矛盾,各種各樣的矛盾如病毒般遍佈聯邦身體各處,如果不是外邊有羲和這個威脅在,恐怕內部的矛盾早就不知道讓聯邦自己傷筋動骨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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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政府是公有制社會,從本質上決定了它產生的一切利益為全部公民共同所有,因此讓一些像千秋萬世的人很不滿。

財富可以世襲,但權力不能,他們在明裡暗裡想要顛覆聯邦當前的體制,變賣各種公共資源,瓜分並壟斷各行各業。

當週小同陷入深思的時候,司機接了一個電話,隨即臉色凝重。他轉過頭對周小同說:“警察部不久前發出了通知,矛盾已經激化了,他們不再繼續靜坐了,準備佔領公共場所,達到對政府的壓迫。工程中心讓我們走新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