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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抵達

在海底潛行了數個月之後,趙啟用終於在顯示儀看到了南極海岸線。

從逃離羲和基地那一刻起,他整日都提心吊膽,生怕羲和在中途將自己攔截下來,以至於他根本不敢直接南下前往南極大陸,而是先向北潛行,抵達北極後,從地球的另外一面繞到南極。

所幸逃生艙是頂級的逃生艙,裡面的燃料儲備、氧氣儲備以及食物儲備都是極為豐富的,足以支撐他環繞地球好幾圈,也正是有這樣的物質基礎,他才敢環繞地球一圈,來到南極。

他到南極時,已經是2057年11月。

冬日的冰雪早已經融化,小麥色的沙灘裸露出來,黑白相間的企鵝在上面行走著,時不時跳進海水裡面撲捉近海的魚兒。當潛艇逐漸靠岸時,企鵝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個龐然大物,它們圍繞著上岸的潛艇嘰嘰喳喳叫著,似乎在呼朋引伴來圍觀新鮮事物。

趙啟用開啟艙門從潛艇內走了出來,將周圍一眾圍觀的企鵝驚嚇走。

呼吸著清新而又溼潤的空氣,感受陽光照耀下的溫暖,他就像不知足的小孩子一樣在貪婪地享受著一切。雖說羲和基地當中不缺光亮,可與真正的陽光比起來,它終究是虛假的。往日的時候,他每次空閒時都會坐在家中陽臺上,發呆地看著上面的海底生物,覺得自己生命中缺少了一些東西。

此時他終於明白自己缺少的是什麼——隊自然界的親身體會,對陸地的渴望。

當趙啟用正準備好好躺在沙灘上,來回地滾上幾圈,周圍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警笛聲。

警笛響起後沒多久,大約十二輛坦克急速趕來,將整個沙灘圍住,天上也懸浮著武裝直升機,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對這片區域進行炮火覆蓋。

看到這一幕,趙啟用知道聯邦軍隊已經發現他的蹤跡。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勁衝著對面大聲喊道:“別開槍,我是人類!”

……

莫可可是聯邦第三警衛隊的輪值隊長,今日清晨她做完自己的晨練後,稍微梳洗一翻,便穿著自己的制服準備前往最靠近海岸線的浮屠值守。

雖然機器人已經在工業生產當中廣泛應用,但由於羲和的事情,人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於其在軍事領域的應用很謹慎,因此很少能看到戰爭中出現獨立自主的機器人。就算是有一部分領域需要人工智慧的幫助來提高人類的軍事能力,但那也是以人類為主,AI為輔。

所以很多防線,還靠著人類親自堅守。

莫可可抵達浮屠後,按照往日的慣例開啟電子眼對海岸線上巡視,當她以為今日的巡視依舊如往日時,沙灘上的一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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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在“紫色蒼穹”的外面,處在極為危險的環境當中。可那人彷彿找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似得,無比歡喜雀躍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莫可可調節電子眼的焦距,想要看看這個人到底在做什麼,片刻後,她看到了躺在沙灘上的潛艇。

潛艇上沒有任何的標誌,不像是聯邦工廠出產的東西,因此它來自哪裡可想而知。

在一瞬間莫可可就按下了警鈴,將這個重要的情報上報給駐紮在附近的聯邦第三集團軍司令部。第三集團軍很快就做出應對,司令部派遣出一支坦克小分隊以及一支空中部隊前往海岸線,將這艘可疑的潛艇包圍,將這名可疑的人類捕獲或殺死。

……

在趙啟用喊出“我是人類”這幾個字時,莫可可揮手讓自己的坦克內的坦克兵暫停對趙啟用的攻擊。

“這個人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是間諜的可能性很小,她不會做這麼毫無意義的事情。我先下去與他接觸一番,如果我發生不測,你們立即對這片沙灘進行密集的炮火覆蓋,不要放任危險苗頭進入聯邦。”莫可可說對同伴說道,並將自己的請求上報給指揮部。

指揮部同意了她的作戰要求,但給她加派了兩名同伴,讓三人一起前往調查。

莫可可走到趙啟用的身邊時,終於看清了他的長相——標準的舊社會男人形象,粗狂、高大甚至髒亂。見此,她當即就明白了面前這個人來自哪裡。

“你是羲和派來的?”她仔細打量過趙啟用後,用眼神示意同伴,讓她們隨時準備開槍將面前這個人射殺。

見兩名少女士兵手指搭在扳機上,趙啟用連忙解釋道:“我是從羲和基地逃跑出來的,不是她指派的。”說道這裡,他停頓了片刻:“我跟她有血海深仇。”

“問他的名字、身份以及父母名字身份。”

莫可可的耳中傳來指揮部的聲音,她按照命令詢問趙啟用。

趙啟用看著面前三名少女士兵,想了想,回答:“我是趙啟用,是趙雲海的兒子。”

……

周小同接到通知的時候,心裡的震驚簡直難以用言語來描述。

他顧不得被告知的事情是真還是假,當即駕車來到警察部。來到警察部的特殊關押所時,他看到了裡面那孩子的臉,那張臉是那麼的熟悉,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可是當看到那孩子此時的狀態時,他心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憤怒。

趙啟用此時就像一隻猴子,被關押在玻璃罩子中。玻璃罩子十分狹窄,他只能站著,連躺著睡覺都無法做到。周小同見此,就要走進去,要求警察部的人立刻將趙啟用轉移到環境更好的看守所。

可就在他剛剛跨出第一步時,一名少女警察將他攔截下來。

少女向他行了一個軍禮,說:“周將軍請不要過去,我們暫時還沒有檢查出來他到底是真正的人類還是羲和製造出來的仿生機器人,在結果出來之前,任何人都需要與他保持隔絕。”

“從你們發現他算起,已經過去了三天,難道你們還沒有檢查完?”周小同問道。

少女回答:“羲和製造出來的仿生機器人越來越以假亂真,有些機器人甚至跟真正的人類沒有什麼區別,從頭到腳都是正常的人類器官,如果不是我們解剖開它們的頭顱在裡面發現電子晶片,恐怕就讓那些仿生機器人矇混過關,對聯邦社會造成嚴重的損失。”

“因此,我們需要對他做極為詳細的檢查,有必要的時候,還需要對他進行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