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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壁畫

再次甦醒時,依舊是那棟無人問津的石屋中。

周小同揉著自己有些發暈的腦袋,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命大,還是在不可知之地有神靈在庇佑自己,自己竟然沒有死在手術臺上。

在沒有破傷風桿菌,沒有酒精消毒,沒有麻醉劑,施刀人還是一名絲毫不懂現代醫學的原始人的情況下,自己居然活了下來,連他都覺得這實在假的像一場夢。

他坐在石床旁,明亮的燈光照亮他沉思的側臉。

燈是土著送過來的,或許是對方覺得他對其研究事業很有意義,就給他提供好一點的生活環境,來讓他更加健康地成長。不過有些可笑的是,宇宙間中一向都是高等級文明不拿低等級文明當生命看,養他們當寵物,用他們做小白鼠,可作為一名掌控核聚變的地球文明的人類,他居然被史前部落的土著抓住研究,可以說是地球人的恥辱。

但他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他此刻最想知道,土著帶過來的那三名人類屍體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若說他們是真真正正的地球人類,他自然不會相信,在人形物體的攻擊下,整個地球都變成了碎片,更何況上面的人類呢。當時地球只有一艘能夠離開太陽系的飛船,還被掌握在13號手中,人類想要透過工具逃離地球幾乎是無法實現的事情。

所以,在這樣遙遠的星球上發現三名與自己一樣的物種,他心中很奇怪。

“難道真的應了13號所說,人類並不是地球生命自然選擇的進化結果,而是被更高等級文明製造出來的再生生命。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在這樣一顆遙遠的星球上為什麼能見到與自己同物種的生命。”他心想,“也就是說,這顆星球也是那個高等級文明的被遺落的研究所之一,就像地球一樣。”

一想到這些,周小同覺得有些頭疼。

他發現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被人設計的圈套,先是地球不明不白地被超級文明毀滅,接著他跟13號在前進時,遭到宇宙海盜之類或者是其他小文明的惡意攻擊,隨後飛船墜落在這顆星球,再然後他發現了與自己同類的生命。

好像有人在背後精心設計一切,讓他一步步走入其中。

如果真的有生命隱藏在幕後主導一切,那麼他是誰?想要做什麼?周小同心中想著這些問題。

可很快,他就自嘲一笑,自己只是萬千人類中普普通通的一名,又有什麼價值值得那些高高在上,跟神靈沒有區別的高階生命設下圈套。或許只是那個文明在宇宙中的廢棄研究所太多,他碰巧碰到其中一個,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自己如何在那名土著的一次次解剖研究中活下去。

至於被解剖這事,他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這顆星球不比地球,他對其很不瞭解,不知道上面還有什麼洪荒猛獸,對土著們他也不瞭解,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方法來追蹤自己。要知道,這個部落的土著可繳獲過很多高等級文明的東西,他們定然很熟悉在有利地形中捕殺落單的外星人。

無論怎麼樣,他都沒有優勢。考慮過各種可能的後果後,似乎最好的選擇就是待在部落中當一名小白鼠,整日衣食無憂……

只是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很可悲,作為一名智慧人類,到了此時居然要靠充當小白鼠來活命。但宇宙就是這麼殘酷,當沒有能力去抵禦敵人,任何超出你想象的下場都會落到你的身上,畢竟你要面對不只是同類,更是形形色色生命,有碳基,有矽基,甚至還有電磁、等離子形態,以及處於傳說中的量子形態。

……

在不被研究的日子中,周小同擁有充足的時間來觀察這個部落,這個世界。

部落中的土著似乎知道他的身份,對他都沒有什麼好奇,他遊走在部落中,也沒有人來理會。他將手機握在手中,將部落中的建築風格,土著種植的農作物一一拍攝下,當做研究資料。

好在他的手機是太陽能充電,不需要擔憂電量問題,而且手機的記憶體也足夠大,有64T,足以儲存海量的照片。

就這樣日復一日,一年的時間逐漸過去了。

這一年內,周小同不知道自己接受了多少次研究,所幸的是,那名知識分子土著再也沒有對他進行解剖,只是喂他食物詳細觀察他的作息習慣和生活方式,有時候還會給予他一些材料,示意他做一些東西。這樣的研究讓周小同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面臨死亡。

在不知不覺中,他對於這樣的研究已經習以為常,甚至很長時間不被研究,他都懷疑那名知識分子是不是在背後又憋什麼壞招,想著各種變態的方式。

當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心態時,沉默了很久,卻做不出改變。

生活就像性侵犯,當習慣了,自己就會主動張開腿。

從心理學角度上來說,只有爛的攻擊手段,從來沒有不能被擊垮的人。如周小同這樣心智堅強的人,在歷經了地球被毀滅,羲和死去,示警艦被攻擊等等一系列事情後,也丟掉了自己頑強的意志,靠出賣尊嚴來苟且偷生。

周小同對這些事情已經不在乎了,他此刻就像遊手好閒的浪子,除了吃喝等死,就是遊蕩在部落中,尋找改善食物的方法。

不過,食物改良方法他沒有找到,倒是在部落東面的峭壁上,發現了一幅壁畫。

在這一年內,周小同已經搞清楚,土著們之間的交流方式類似於螞蟻的交流,靠著分泌的激素或者是其他不需要用眼睛的方式來進行。文字和圖畫對它們來說完全不需要,所以看到這幅壁畫時,他詫異很久。

這幅壁畫是被刻上去的,部落的土著們有自己保留資訊的方式,自然不需要刻石頭這樣古老的形式。

他將壁畫全部拍攝下來,看了近乎100多個小時,才明白了壁畫上講的是什麼。

壁畫的雕刻者不是土著,而是人類,就是被那名知識分子研究的那種人類的同類。周小同的手機帶同位素檢測裝置,他測量過壁畫的成形年代,大約在一萬四千年前到一萬年前之間。

壁畫記載了那群人類從誕生,到使用火和武器,再到建立城邦的過程。其過程和地球上的人類發展過程沒有區別,戰爭、屠殺、文藝、科學、秩序等等在壁畫中展現的淋漓盡現。只是這群人類並沒有如地球人類一樣,進入工業化時代,他們在剛剛進入封建社會初期,就遭到滅絕。

壁畫中對滅絕的原因做了描述,大概是隕石、氣流之類的自然變化導致族群式微,無法保持生物鏈頂端位置,致使被其他物種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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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培養的植物突變,產生智慧,是殺死他們最直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