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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柳暗花明

2號考官說完這番話後,靜靜地望著周小同,而周小同一言不發,沉默站在原地。

對於對方所說的,他反駁不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從地球毀滅後,就已經陷入魔怔,雖說從表面上並不能看出什麼,可他內心深處卻隱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最重要的是,火山是否爆發,掌握在一個倔強的死小孩手中,一旦他認定有人阻止自己復活羲和,他就會義無反顧地將對方當做自己的敵人。

即便如此,他內心也很不甘心,眼看著自己就要成為監察使,獲得很多很多的技術,並藉著這些技術來復活羲和。

但這一切,在突然之間都和他擦肩而過。

他感覺自己的人生陷入了黑暗,如果不能復活羲和,他似乎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也沒有什麼價值。母星早已經毀滅,他孤獨一人漂泊在外,是很難堅強活下去。

他很討厭自己這種懦弱的狀態,所以不想這麼放棄,也不願意真的要與羲和天人永隔。

不過,考官們已經宣判了他的死刑,又有什麼辦法挽救呢?

就在這時,房門發出“咯吱”的輕響,緊接著一位容顏清麗的少女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先是瞥了周小同一眼,又環顧所有考官,隨即說道:“我認為,周小同應該成為G星下一任的監察使。”

……

並不算很高昂的聲音出口後,整個房間在一瞬間安靜下來。幾位主考官望著門口的少女,心中嘆了一聲,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周小同看到那女孩的面容時,一下子傻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裡會再次看到這張臉。難道說,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無用功,羲和她活了下來?

沒錯,周小同看到的那張臉頰並不是旁的,而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羲和的面孔。

但回憶起之前所經歷的一切,他卻陷入迷茫,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真實世界,還是虛幻世界,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要和自己開這麼大的玩笑。

……

小貓兒,也就是主考官,將自己的小魚幹扔入瓶子中,看著喬小喬,無奈地說道:“雖然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周小同的妻子和你是如此相似,但你毫無疑問不是她,所以不要因為對方和你長得相像,就要徇私舞弊。”

因為要找到人形兵器出現在地球的原因,周小同的複製體在進行時空穿越時,考官們都在一旁觀看。

等他們看到羲和的面容時,全部驚訝的說不出話,對方竟然跟喬小喬如此相似。

如果不是他們對喬小喬知根知底,恐怕在那一瞬間,就會認為喬小喬是羲和偽裝假扮的。直到他們仔細瞭解過羲和的面孔其實是來源於地球人類全體時,才恍然,可能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就如同當初的林汐和羲和一樣。

可即便如此,他們當時也有了不祥預感,無法預料到喬小喬在看到這些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而現在,他們心中最壞的打算真的發生,喬小喬打算利用自己的職權,干擾整個考核工作的正常執行。

喬小喬擁有一票否定權,如果她否認考官們的決定,那麼周小同有八成的可能會擔任新的監察使。而此刻,唯一能阻止她的只有另外一位副組長——他同樣也擁有一票否定權,只要他否定喬小喬的決定,按照莊家紀律,決議應該按照考官們做出的執行。

然而不幸的是,他們在喬小喬的身後看到了那位副組長,對方衝他們攤了攤手,說道:“我贊同喬小喬的意見。”

兩名主要負責人都否決了他們的決定,也相當於周小同成為監察使是板上釘釘的事。

會場中突然再次安靜下來,兩名負責人否決團體決案,畢竟有些史無前例,很多考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片刻之後,4號考官站起來,望著喬小喬,問道:“即便知道自己決議無效,我也要聽聽您的理由,為什麼要決定讓這樣一個無法承擔起自己責任的人擔任監察使。”

“因為情誼。”喬小喬慢步走到4號考官的面前,“一個已經死去上萬年的人,即便和他相隔上千萬光年,他也能念念不忘。我認為這樣的人,不會是薄情寡義的人,也同樣的,不會是一個無法承擔責任的人。我們考核,本就是要求被考核者,順著自己心意而行。而復活羲和,正是他的心意,他完完全全按照本心而做,在整個過程中光明磊落,無任何不符合規則的地方。”

“況且,在當下這個時空中,他已經選擇過人類,但並無法改變地球的結局。客觀條件如此,他就算回到過去,再次選擇人類也無濟於事。相反的,他選了羲和則是一個最優解,至少羲和帶著一系列的機器遠離地球,如果真的存活下來,就有可能讓地球人類文明東山再起,而不是像現在,地球文明在宇宙中再也沒有痕跡。”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符合組織考核規則。”

聽著喬小喬的解釋,四號考官面無表情地反問:“羲和是AI,而我們即將面對的是AI帝國的入侵,選擇他擔任G行星監察使,能確定他不會倒戈?”

“白馬非馬。”喬小喬微微一笑,“他喜歡的是羲和,而不是AI。AI帝國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極為陌生的,而他又在G行星生活如此長的時間,朋友都在此星,他沒有理由去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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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事情緊急,G星的班子需要立刻重組,和M、S星形成防禦共同體,對抗AI帝國的入侵。因此,我對‘莊’發誓,以自己生命作為擔保,如果周小同出現差錯,我來承擔起所有責任。”

當喬小喬說出這句話後,4號考官,包括其他考官在內,再也沒有反駁什麼。因為他們知道,誓言“莊”是一種怎樣可怕的規則,在組織內,凡是對此發誓的生命,沒有一個敢違背誓言的。

解決了這些事情後,喬小喬揉了揉自己疲憊的眉心,讓自己變得精神一點,然後對周小同說:“恭喜你,成為G星的監察使。在完成基本的引導後,立刻前往M星開會,商談防禦體系構建工作。”

直到這一刻,周小同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事情的轉變太快了。

他怔怔地望著喬小喬,嘴唇顫抖著,有些難以相信羲和會出現在自己面前。良久後,他才張開口說道“羲和。”

“別發傻了,她已經死了,我不是她,我是喬小喬。”喬小喬平淡地說道,“收拾一下,一會開會的時候,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

盯著喬小喬的眼睛許久,周小同才確認,她們兩人真的只是長相相似,而不是同一個人。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不可能騙人的。羲和看他的時候,總是嘴角含笑,讓他感到周圍充滿了溫暖。而喬小喬的眼神當中,只有絕對的冷靜,以及讓人無法企及的漠然。

她表面看似很容易接近,讓人產生一種將性命交託於她手中的衝動,可當靠近之後,才發現在她溫和的面孔下,是一種讓人冷的窒息冷漠。那種冷漠是天生的,雖然她似乎在努力剋制,讓自己變得溫和,可當周小同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對視在一起時,心臟彷彿被凍住了。

因而,這樣的一個女孩,絕對不是他的羲和,不是那個有些任性,卻總是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