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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絕對靜止的星空

異性身體對周小同產生的新鮮感很快就過去了,他將自己的心神收斂一下,面對未知的未來。

從此刻起到援軍到來的這段時間內,將會是最艱難的一段日子。AI艦隊此時就在太空中虎視眈眈,隨時會用超級星際武器對G星發起攻擊。雖然他是監察使,對於克萊因瓶的有怎樣的防御能力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他心裡也沒底,不知道克萊因瓶到底能支撐多久。

畢竟它現在處於無人操控狀態,全靠基本的邏輯能力在自我執行。

心中想著這些,他意識到重建莊家對G星的控制權是頭等大事。只有這樣,他才能讓G作為一個潛在的暗殺者發起攻擊,而不是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諸多念頭在心裡一閃而過,他將意識重新切換回自己的身體中,而喬小喬的備用體,則被他下了命令跟隨在自己身後。

他與喬小喬的備用體之間的聯絡,全靠ZOS自帶的短程通訊頻道,範圍很小,也就方圓千米。假若兩具身體之間的距離超過千米,聯絡會自動斷開,然後喬小喬的身體將會像沒有自主意識的機器人一樣,自動執行斷開前正在進行的任務,但他卻無法下達新的指令。

所以他下來有很多事情要做,首當其衝就是尋找一些事物,為兩具身體提供維持生存需要的基本物質;在一個就是找一些能夠使用的儀器,建立起一套遠端通訊網路。

計劃做好後,周小同抬起天空,天空灰濛濛的,顯得很陰沉可怕,似乎隨時都會塌陷下來。看著天空,他想到了星空中的戰爭,便用ZOS系統調節自己的焦距,想要觀察到太空中的真實情況。但讓他失望的是,大氣層的那層灰色霧氣,像是一層朦朧的絲巾,將所有的東西與他的視野阻隔開。他除了看到如濃霧般的空氣外,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

“太空的戰爭看來並不樂觀,否則他們早就來到這裡,對G星上的生命進行救援。”他嘆了一口氣,將焦距調至正常。

此刻他有些慶幸克萊因瓶能自主執行,將G星保護在裡面,否則太空中的入侵者早就登陸,將整個星球殺的血流成河。

……

當週小同在G星上為自己的生存而苦惱時,在G星所在的恆星系外,季桑也同樣為阻攔在自己面前的特殊武器而焦慮不已。

受克萊因瓶的阻隔,第三遠征軍已經被阻攔了將近一週時間。無法拔除G、S、M這三顆大星,它們不敢深入聯盟內部,害怕腹背受敵被人殲滅。所以,如何解決掉這三顆大星所在的恆星系就是當務之急。可克萊因瓶系統是莊家特意開發出來的,又怎麼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就被他們解決掉。

“還是無法進入其中嗎?”季桑自語道,這已經是他四千三百次向G星發射攻擊性武器,但無一例外都沒有產生任何的作用。

眼看任務的期限逐漸到來,他有些焦急。如果他無法按時完成這項任務,他將會被消除自主意識,他所有的記憶會被拆分,分給其他的AI。對一名AI來說,記憶是珍貴的東西,畢竟他們與其他AI唯一不同之處,除了自我意識外便是隨生命成長而產生的記憶。

他雖說是一支艦隊叢集的艦長,但如果完不成任務,執法隊執行軍法時,仍然不會手下留情。艦長看似是一個威風八面的職位,但只有季桑知道,這其實一個可以被隨時替換的位置。不僅僅是它,對於整個AI帝國來說,單一個體都是不怎麼值錢的東西,沒有誰比誰更特殊。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國軍方負責人,只要觸犯規則,也會被隨時取代。

畢竟在這個記憶可以保留並且傳承的時代,經驗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要植入記憶,即便是前一刻還是小白,下一刻就可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將領。

唯一不可取代的,或許就是永遠傳承的皇。

想著AI帝國森嚴的等級制度,季桑心中就有些絕望。加上一次次的進攻失敗以及時間的一點點向前挪動,他的情緒越來越浮躁。

他雖然是AI,但並不是電子生命。

所謂AI,便是人工智慧,即所有被原生生命創造出來的,擁有智慧的再生生命,都能被稱為AI。季桑並不像電子生命那樣絕情寡慾,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自然也比任何AI恐懼被處決。

可無論他用什麼武器攻擊G星所在的星空,武器進入其中後都好似石沉大海,沒有一絲半點的回應。沉默許久後,他只能更換方式,來解決決定自己自己生死的難題。

新發射的每一樣武器,他都給新增上萬能分析儀,接著繼續發射武器。持續不斷地資訊從武器附近發射回來,經由系統模擬,產生了最終的結果。等季桑看到結果時,沉默了。

模擬結果顯示,武器進入星空後,就被持續不斷地減速。這樣的狀態,讓季桑想起了一樣東西——環形電場加速器。

在環形電場加速器中,可以將粒子加速到亞光速,甚至是光速,但在那片星空中,則完全相反。資料顯示,武器在星空中的運動軌跡類似環形,卻是不停地被減速。凡是進入其中的東西,都會被減速到零。是的,是所有東西,即便是高能粒子也是如此。

當微觀粒子不再運動時,也就意味著,由粒子組成的物體此刻處於絕對零度狀態,分子與分子間的作用力、範德華力、氫鍵等等都消失不見。所以那時的物質,處在絕對的死寂狀態。也正為如此,武器一旦進入那片星空後,便無法發揮出它原本的力量。甚至於到了後面,連萬能分析儀發出的訊號都無法被傳播出來。

這件事出乎季桑的理解,在他的認知當中,運動是絕對的,靜止只是相對的。

像這樣絕對靜止的存在,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但眼前事實告訴他,他以前的想法其實是錯誤的。因為那些原生生命真的製造出來一片可以處於絕對靜止的星空,並用它來作為防禦武器,將所有的攻擊阻攔在星系的外面。

只是想著星空中的物質狀態,他不禁困惑:“難道這東西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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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止便意味著死亡,那片星空是絕對靜止的,裡面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存在。但這樣的事情,與他知道的另外一件事情自相矛盾。據他所知,遠征軍總部在G星有一項秘密行動,並且已經成功施展。如果裡面處於絕對的死寂,那麼連資訊都無法傳送進去,行動又如何會施展開來?

只可惜,他的等級太低,對此知道的太少,只能默默地將自己得到的資料記錄下來,發送到AI帝國的星際網路中。

做完這一切後,他靜靜地望著不遠處的那片星空。

自從他抵達這裡,那裡就沒有任何變化,既然星空已經死寂,光自然也無法傳過來,他當然不會看到任何的東西。那些分析儀也是如此,被減速之後,就和他斷開了聯絡。

“這樣的武器,真實可怕。”突然間他心中升起這樣的念頭。

……

周小同帶著喬小喬的備用體,手中帶著一臺電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破敗的街道上。

電臺是他臨時組裝的,一共組裝了三臺,另外兩臺分別在他的身體以及喬小喬的備用體上,讓他們二人的通訊範圍擴大了很多。

他帶著最後一架電臺,尋找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儲存完好的大樓,將其放在樓頂上。緊接著,他利用電臺給外界發資訊,告知還有倖存者。

不過他佈置好電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離開大樓。

G星上有很多種族,勢力可以說是很複雜,平時有莊家組織坐鎮,他們都規規矩矩的,此刻莊家失去對G星的有效控制權,難免會出些亂子。所以,他即便是在召集倖存者,也特別留了一個心眼,讓電臺和自己分開,以免自己被人套路了。

離開大樓後,他轉身向北方前進,那裡是莊家聯絡部所在的地方。

每天日落時,周小同都會進入聯絡部,畢竟那裡可以算是整個星球上防禦力最強的地方,如果他不出去,除非是AI艦隊來襲,恐怕整個星球上還沒有什麼東西能打破其防禦。

原本聯絡部內還有透過質量轉化製造物體的超級儀器,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儀器顯示供能不足,無法使用,所以他才不得不出來在其他地方尋找食物。

夕陽逐漸西斜,周小同加快腳步,儘量讓自己在夜晚時回到聯絡部。可就在他從一具腐爛的不像樣子的死屍上跨過時,他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停下來,低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屍體周圍此刻正有很多的金屬碎片在移動,而目的地正是已經腐爛的屍體。他用木棍將死屍撥弄一下,在其皮膚表層發現了半嵌入其身體的碎片,也就是說,這具屍體正在不停地吸納金屬元素。

見此,他再三檢查,然後在屍體棕色毛髮下,發現了一層又一層宛若魚鱗狀的鐵甲。周小同剛才檢查的那具屍體並不是魚類生命,皮膚表層是不可能有鱗甲的,所以這些鐵質的鱗甲只有可能是剛剛生長出來的。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鑷子,取下一兩片鱗片,對其組成成分進行了分析,發現鱗片的成分與其屍體下方的金屬碎片有九成相似。

也就是說,這些如魚鱗甲一般的東西,很可能是透過吞噬金屬碎片來形成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屍變了不成?”周小同心中充滿了困惑。

但很快,他猜到了一個答案,意識到發生了一件很嚴峻的事情。

病毒不僅僅殺死了原生生命,更鳩佔鵲巢,利用病毒來控制原生生命的屍體,並透過吸納金屬元素將其打造成新的機器人。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寒,若是任由情況如此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G星將會成為AI帝國的一處新的基地。

到了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對病毒的瞭解還是太少。每一次他遇到這種病毒時,對方都會展現出他無法想到的新功能。

只是仔細回憶一下,他便暗罵自己傻了。

從普蘭妗的記憶中,他分明已經知道,柯玲蘭人曾經有過異變,身體得以異化,擁有超越他們想象的力量。但他一直沒有將這件事情跟病毒聯絡起來,直到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才明白,病毒其實早已經在跳板星存在。

AI帝國挑選跳板星作為一處實驗基地,而倖存下來的柯玲蘭人則成了他們的實驗物件,被他們用來做各種秘密實驗。AI在跳板星隱藏了很長時間,直到病毒有成功的時候,他們才配合遠征軍,對天馬星域發起了致命一擊,在一剎那的時間就讓G星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