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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少女與阿基米德

周小同依靠在艦橋的金屬柱子上,伸出自己的雙手,眼睛一眨不眨地從上面掃過。

他的左右雙手分別有兩道花紋,一個是上一任監察使臨死前留給他的象徵著監察使身份的銘牌,而另外一個則是剛才那位元老院的貴客給他的那顆特殊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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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原理製造出來的,化作氣流進入他的身體之後,與他的身體合為一體。神經傳回來的資訊,讓他察覺到種子隱藏在皮膚之下血肉之中,更重要的是,他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自己只要願意,就能隨時讓其再現於現實世界。

“應該是藏在微型人造空間。”周小同心想,他並沒有感到異物進入身體的疼痛。

不過,一顆種子就隱藏一個人造空間,而且對方竟然隨隨便便將其贈給自己,著實讓他震驚。但轉念一想,魔影可是每一個經緯紗交織點都蘊藏一個人造空間,由此可見,人造空間對於莊家來說,很容易就能得到,特別是小型的人造空間,對方用來送人倒可接受。

“羲和真的還活著?”一想到那位離開之前的話,他心神就劇烈震盪。

雖說在G星上他找到了關於羲和活著的蛛絲馬跡證據,但這一切僅僅是他的推測,他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害怕自己的推測是錯的,自己所幻想的東西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那位大人物的話給了他一些信心,他相信對方不會無的放矢,特別是自己的身份比起對方來說十分卑微,對方沒有任何原因要這麼做。

“怎麼才能讓它發芽?”他的目光仔細凝望著手心的種子圖案。

種子發芽,他心中所想之事就是成真之時。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種子發芽,想要看到許久未見的容顏,想要見到羲和,很想很想的。只是他苦思竭慮許久,也沒有任何的頭緒,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讓種子發芽。

“難道要將它種下去?”猛然間,他生出這個念頭,“總不會將它種下之後,會從土里長出一個羲和?”

只是很快,他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個念頭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過此念頭一出,就像野火一樣在他的心中瘋狂蔓延,根本難以抑制住。沉默了許久,他找來一株盆栽,將裡面原有的植物挖出來扔掉,利用ZOS系統將種子逼迫出來,埋葬在泥土中。

花盆被他放在房間中光源最充足的地方,同時也設定了機器人的程式,讓它們每日為盆栽澆水,隔日為盆栽施,仔細照顧,直至它發芽的那一天。

剛剛做完這些,喬小喬給他發了一條資訊:“艦隊馬上要進入空間跳躍,我們要在空間通道中飛行一百二十年,你準備一下進入冬眠。”

空間通道裡面的參考系與外部世界的參考系不同,距離不同,時間流速也不相同。外部世界中,天門星距離天眼星域首府星約有二十萬光年,但在空間通道中,兩者只有一百二十光年,再加上流速不同,其實在外部世界只需要花費兩三年的時間,就能從天門星抵達首府星。

開闢出帶有不同時間流速的空間通道,比開闢普通的空間通道需要的更高,而且隨著時間流速比加大,需要的技術支撐也會隨之加大。即便是莊家,現在也只能做到空間通道內外的時間流速比為40.

如果能將時間流速比擴大至∞,那麼宇宙對於那個文明來說,真的是近在咫尺,其可以轉瞬間前往宇宙中的任何一個角落。

聽到喬小喬的通知,周小同知道漫長的旅行即將開始,他有些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仍舊沒有任何動靜的花盆,嘆息一聲,進入冬眠棺裡,開始冬眠。

……

空間通道中漫長的飛行如黃粱一夢,眨眼之間過去,當週小同從冬眠中甦醒時,開啟飛船的舷窗,看到了一幅讓他震驚的場面。

窗外是黑色的宇宙,除了自家的艦隊發出來的光亮外,再也沒有一絲的亮光。雖說在天門星時,已經透過星際圖看到了天眼星域的場景,但此刻身處這片星域內,他才感受到周圍的黑暗是多麼壓抑,以至於讓人的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

“已經到了首府星附近。”喬小喬的聲音傳了過來,但周小同仔細檢視,他根本就看不到首府星到底在哪裡。直到艦隊再次向前飛行了許久,向四周發散強烈的光源,他才看到了不遠處有一顆土黃色的星球欲隱欲現。

在喬小喬的命令之下,一艘偵查艦飛速而出,向首府星飛去。

透過前方飛船傳回來的視野,周小同看到首府星此時更加詳細的狀況,隨後就愣住了。

早已經知道天眼星域遭到了重創,即便是倖存下來的首府星,也千瘡百孔,可眼前的場景還是讓他吃驚。

首府星已經完全停止了自轉。

根據偵查艦傳回來的資訊,自轉是在一瞬間停止的,星球上原有的氣流在那時因為慣性,仍然以首府星原有的線速度運動,所以自轉停止了之後,一股速度為7200m/s的氣流漩渦在星球表面肆虐,將其所經過的一切建築都化作粉末。

強大的氣流摧毀了太空電梯,天地間的唯一通道就此被毀掉。

而因為自轉的停止,同步軌道上的太空港口以及衛星不是偏離航道,就是墜落地表。沒有自傳,同步軌道也已經消失,偵查艦想落腳也沒有了地方,只能環繞著首府星飛行了片刻後又快速返航。

“這裡真的能重建文明嗎?”看著這一幕,周小同不知道當初喬小喬做的那個決定是否還英明神武。沉默了許久,他接通與喬小喬的連線,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盡數告知。

喬小喬在母艦的另一端,靜靜地眺望自己的母星。

那是生她養她的地方,此刻卻已經淪陷為人間地獄。聽到周小同提出來的問題後,她也在考慮是否還要按照原定的計劃執行。

艦隊固然可以安全無恙地降落在星球表面,但那些隨軍而來的自動化機器人呢?它們一旦暴露在空氣中,立即會被強大的風暴卷走。除非她將城市徹底建造在地殼中,永遠不進入地表。

只是那樣的話,她來到首府星又有什麼意義?

不惜千里迢迢而來,只為在一片黑暗星域內的孤獨星球內,建造一片地下城市群體?

這不是她的做事方式。

就在如此心煩意亂之時,她的手指不小心碰觸到面前的書籍,書翻過幾頁,將一行字暴露在她的眼中。

這本書是周小同根據自己的一些記憶寫出來的,裡面記載了地球的歷史、地理、人文等等事宜。在她與周小同的那些不為人知的談話當中,她答應周小同在重建天眼人類文明的時候,也同時附帶將地球人類文明重建出來。

這本書,就是她對地球文明理解的參考書。

她看著眼前的那句話,突然笑了,她找到了方法:

“給我一個支點,我將撬動整個地球——阿基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