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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夢

“你確定你這樣真的能行嗎?”

月黑風高,荒野中的墳場中,一位高個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錦衣,手中握著一把鐵鍁,對著墳頭一通亂挖。這還不算,他身旁此刻空無一人,他卻時不時地對著空曠的野地自言自語,配合著周圍的背景,看起來極為的陰森可怕。

“放心,復辟的軍隊都是一幫貪婪到極點的傢伙,只要給足了利益,他們連親爹親孃都能出賣。”周小同一邊說道,一邊大肆發掘著。

根據安安之前給出的資訊,革命軍將會在15日之後進入四九城。以保皇派一杆煙槍一杆步槍的軍隊,根本就無法抵擋為民主而戰的革命軍的進攻,所以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中,張若禮的復辟僅僅堅持了15天就以失敗告終。

革命軍進城後,西北系軍閥頭子,帶著兵直接衝入皇宮,將金庭小皇帝趕出了四九城。

當週小同看到這份資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機會來了。如果他能趁著革命軍進城人心慌亂的時候,趁機接觸到傳國玉璽,那麼核心程式對他來說簡直觸手可及。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獲得以張若禮為首的心內閣的信任,才能在大軍壓境的事後,渾水摸魚溜進皇宮中。如果擱在和平年代,想要在短暫的幾天內獲得內閣的信任,簡直是難如登天。不過很巧合的是,他知道組成新內閣的王公貴爵們,個個都是貪得無厭的傢伙,只要能投其所好,獲得內閣的信任自然是易如反掌。

“挖到了,果然在這裡。”當週小同的鐵鍁碰到了堅硬之物時,他心中一喜,連忙將裡面的東西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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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外面的泥土掃乾淨,灰黑色的陶罐立即露出它的真實面目。周小同開啟蓋子,見到了自己此行要找的東西,一罐金燦燦的金條。

“有你這個活地圖在,果然這個世界有任何的寶貝都無法瞞過我。”周小同嘴角洋溢著微笑,心裡對安安讚美道。

安安可以透過原始碼分析這個世界的組成,那麼自然而然的,世界裡面一切資訊都無法逃脫她的監控。他讓安安一財寶為關鍵字進行搜尋,光是在四九城這一片,就找到了數不計數的寶藏。

他現在所挖掘的,僅僅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有了這些寶貝,距離接觸到核心程式,就只剩下了半步。”他將金條扔在土裡,將管子扔回坑中,在心裡對安安說道。

“根據我瀏覽過的眾多文明的最快升官記錄,經過數次比例調整,發現你的這個計劃的可行度幾乎近似於零,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胸有成竹。”安安撇了撇嘴說道。

“你無法瞭解人類的貪婪。”周小同微微一笑,取出一塊黑色的粗布,將泥土裡的金條全部包起來。他掂量了一下重量,發現這件寶貝分量很足,便自語道:“雖說不是很多,但用在第一步,已經足夠了。”

罐子內的金條總重量是六百四十兩,在這個時代算是一大筆財富,雖說對於四九城內的王公貴族來說,並不算很多,但打點衙門裡的小鬼已經足夠了。再說,在四九城內,還有很多八國聯軍入侵時,許多達官貴人倉促逃走時埋藏的寶藏。

那些寶藏中,金銀珠寶並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奇珍異寶。

對見慣金銀的達官貴人來說,金銀已經無法吸引到他們的眼球,只有這些稀世罕見的奇珍異寶,才能夠填滿他們貪婪的內心。

從四九城建成至今,埋藏在這片土地下的珍寶不知多少,就算金庭的那些高官們胃口再刁,他都能在裡面找到對方想要的東西。

……

白天下過雨,夜裡陰雲密布,周小同揹著一包袱的金條,行走在漆黑的小路上。

到了四九城時,已經過了午夜,城內早已經執行了宵禁,他今晚是無法進入,只好就近找了一家看著正規的旅店暫時住下。

“你說,我會不會在這裡睡著?”被店小二迎入房間後,周小同在心裡問安安。

“睡個鬼,除了原本被移入虛擬世界的天眼人類外,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都不會休眠,哪怕他們在睡覺,也不過是在執行系統的指令,偽裝出來的。”安安沒好氣地說道。

周小同想了想,也是。

虛擬世界內的時間流速與外接的時間流速根本就不一樣,他用意識操控VR眼鏡,又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面睡著。

“那這一晚上幹什麼?”他頓時覺得有些無聊了,“難不成睜著眼呆一晚上。”

他不能透過摘掉VR眼鏡來荒度時間,就算他摘掉眼鏡,也沒有任何的作用。眼鏡一但摘掉,世界內所發生的一切都會自動儲存,形成一個記錄點,他下次再進來,進度依舊是儲存的這個進度。

“數星星去。”安安說道。

“外面是陰天,沒星星。”周小同說道。

“那就睜著眼睛,呆一晚上。”安安被他搞得有些心煩。

周小同思前想後,最終還是閉上眼睛,閉目養神,至少這樣比睜著眼睛等時間慢慢溜走不讓人那麼尷尬。

躺在床上,他開始整理接下來幾日該執行的計劃,以及預防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事件。

可他剛剛躺在床上,就覺得腦袋陣陣昏沉,有無窮的倦意從黑暗中席捲過來。當眼皮子越來越沉,周小同就意識到不對勁,按照安安所說的,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中睡著,那麼此時發生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在心中大聲呼喊安安的名字,但對方沒有任何的回覆。

睏意漸漸襲來,他再也支撐不住了,只能睡了過去。

……

夢中是一陣陣的白色霧氣,周小同在霧氣中沒有方向的行走,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處院落。

他仔細地看著院子四周的佈景,發現它跟地球時代的華科院如此相似,但仔細再看時,有發現有很大的不同,至少眼前的院落比華科院要大上數倍不止。

他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門口的警衛彷彿沒有看到他似得,根本沒有對他加以阻攔。

院內有許多穿著白色衣衫的人走來走去,很像是醫院中穿著白大褂的大夫,但他們腋下夾帶的資料,又讓他們像是正在做某些生物實驗的科研人員。

他走到那些人的面前,試圖跟對方打招呼,卻發現對方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他伸出手攔截對方,也同時發現,自己的雙手從對方的身體中穿過。他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這群人的中間,他無法跟對方交流,對方也無法看到他。

不知不覺中,一條被黑色磚石砌出來的羊腸小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識地踩在上面,然後順著小道小院內深處走去。

小道的兩側是鮮紅欲滴的花朵,周小同並不認識這些花朵,但從其身上飄來的香氣,讓人十分的享受。

這條小道上彷彿沒有時間這個概念,他在上面行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沒有走到盡頭。

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升起的火苗,開始向四周蔓延。火苗先是引燃兩旁的花朵,花兒在火焰中燃燒起來,但讓人驚駭的是,竟然有嬰兒的哭啼聲從這些燃燒的花朵中傳來。

周小同看著四周,感到極為驚恐,瘋了一般地逃命。

突然間,一道躬起的圓門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像是找到了救星,連忙向裡面跑去。

可穿過圓門後他才發現,門的另外一邊,竟然是那座院落的大門。

他又回到了.asxs.。

只不過這是,原本處於忙碌狀態的大院,被火焰吞噬了。而在火焰的前方,站著一位穿著青衫的女孩,她對著燃起熊熊烈火的大院,輕聲地嘆道:“錯了,錯了!”

在說話的同時,她竟然邁開腳步,向著火焰中走去。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周小同連忙喊道,試圖用自己的問題阻攔對方的腳步。

但對方彷彿沒有聽到,仍舊向前走去。

周小同咬了咬牙,立刻跑起來,跟在對方的身後追了過去。

青衫女孩不知道是人是鬼,走路的速度竟然與周小同奔跑的速度持平,他需要一直跑著,才能保持在對方的身後,不至於被對方甩下。

穿過正在燃燒的大門,火舌撲面而來,周小同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但片刻後他就發現,除了疼痛外,他便沒有受到其餘的傷害,而青衫女孩也同樣如此,仍舊向前繼續走去。

跟在對方的身後,周小同看到之前見過的院落,已經毀於一旦。

土黃色的磚瓦已經被燒成黑色的碎片,用來當作支柱的鋼鐵,也融化成鐵水,而那些穿著白色衣衫的人類,早已經成了黑色的碳灰,偶有有一兩位能遺留下如同舍利子的骨骼,在火焰的餘暉中熠熠發光。

不知何時,青衫女子停下了腳步,靜靜地往著四周,重複著之前的話語:“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

周小同此刻終於趕上了對方,便伸手將對方轉了過來,可是看到對方的長相時,他愣是被嚇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那名女孩,竟然並沒有五官。

無臉的青衫女孩面向周小同,低聲道:“這裡並不是,他們都錯了。”

周小同聽不懂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麼,但覺得周圍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不由自主地往後退,想要離開這裡。

“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就在此時,無臉的青衫女孩多了一張小巧的嘴,不過她的嘴唇微微上翹,衝著他露出邪惡的笑容。

與此同時,原本散落在四周的火舌突然間圍了過來,似一條游龍將他重重包裹。

火龍帶來了劇烈的疼痛,那種疼痛深入骨髓,讓他永生難忘……

在疼痛之中,他猛然驚醒,然後發現自己瞬身都被冷汗打溼了。

窗外的鳥兒在嘰嘰喳喳叫著,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到屋內,落在他的身上,驅散了他心中的寒意。他看了一眼窗外,太陽早已經當空高懸,看樣子已經是晌午。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周小同此時已經反應過來,“我是在虛擬世界,又怎麼會做夢。可如果不是做夢,這渾身的冷汗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虛擬世界的執行規則是不會無緣無故,讓我身體產生冷汗,除非我之前真的遇到了驚恐的事情。”

思前想後得不到任何的結果,他連忙呼喚安安。

安安此時倒是正常回應,不過聽他說完剛才經歷過的事情後,神情頓時嚴肅起來:“你確定那是在這個世界內做的夢?”

“我還能騙你不成?臉上的冷汗還在。”周小同答道。

她沉吟片刻,然後說:“這與虛擬世界的執行規則不符,你僅僅是用眼睛接收到資訊,如果被嚇到了,或者是做夢了,只會讓現實世界的身體出現冷汗,我剛才檢視了一下你現實世界的身體,他一切正常。”

遇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安安哪怕是一位人工智慧,此時也無法解釋的通。她只能安慰周小同道:“暫時別理會這些,按照你之前計劃的,繼續進行。如果再有異常的狀況,時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