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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判決

周小同沉默地看著投射在天空的記憶片段,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駁。其實他也想反駁一下,可是他沒有原主的記憶,根本就不知道原主是否做過這些事情,不過以提取的記憶片段來看,對方做過是確鑿無疑。

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總覺的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很不合常理。

先是身為一市負責人的張一喬親自前往他居住的地方威脅他,接著又是身為政黨領袖的李濟深貿然調遣過來星際戰艦,再然後就是身為政黨三號人物的原主居然親手殺人。

雖然都有記憶片段作為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是確實發生的,可周小同總感覺怪怪的,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身份。哪怕他們真的要做這些事情,完全可以由手底下的人來代勞,犯不著身犯險境。

只不過他的推理不能成為證據,而根據聯邦現有的法律,記憶提取一旦進行,它將會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

“此時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三名枉死的員工終於含冤昭雪。”趙天一此時平靜地說道。

調取出來的記憶片段足以證明周小同就是殺人兇手,而且證據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公佈出來,兇殺案的結案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趙天一不害怕青年黨在背後玩陰謀手段,眼前的這一幕已經透過各種通訊頻段傳遍整兒聯邦,他相信青年黨若是還有理性的人,就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

警察在此時走到周小同的身邊,用特製的手銬將其銬起來。

周小同面無表情地盯著四周,覺得周圍的所有事情都變得虛假起來,每一個人彷彿都帶著面具在表演。他的目光落在青年黨人身上,發現對方看向自己目光變得陌生起來;落在那些普通的群眾身上,發現他們正在用異樣的神情看著自己;落在之前送他過來的那個年輕人身上,對方也在閃閃躲躲沒有正面回應。

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與周圍的環境隔絕開,諾大的廣場,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我也想不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若是那時我將任務交給其他人來做,或許今天會有不一樣的結果。”李濟深走到周小同身邊,鄭重地說道。

周小同平靜地看著後者,想要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

他不相信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的,因為所有人的舉止都不符合邏輯,哪怕記憶片段已經證明了這是真的,他也不想相信。

警察將周小同帶走了,將他關押在雅藍圖市的臨時監獄。

因為他身份特殊的緣故,莫爾蘭星政府的法官沒有資格單獨審判,需要有來自薩馬奇星域的大法官來坐鎮。從薩馬奇星域的首府到莫爾蘭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周小同便一直被關押在臨時監獄中。

原本按照慣例,在周小同未上法庭之前,可以被親屬探望。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自從他進入臨時監獄後,沒有一個人前來探望。無論是他的朋友,亦或是往日同為青年黨工作的同志,甚至是同為青年黨領導的其他幾位領袖,沒有一人來過這裡。

他,彷彿被遺忘在這個無人問知的角落裡。

周小同安靜地接受現實,心裡無喜無悲,同時還藉著這段時間的寧靜,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分析最近幾日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

大約五天後,來自薩馬奇星域的大法官抵達了雅藍圖市。當大法官檢視了周小同殺人案的卷宗後,隨即就將審判日期確定下來。

審判的那一天,窗外稀稀落落地下著小雨,周小同被警察押解,從臨時監獄來到了審判庭。審判庭裡的人並不是很多,有身為審判官的大法官以及莫爾蘭星的兩名高階法官,負責維持審判庭內的安全的兩名能量化警衛,以及作為原告的三名檢察官。

周小同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被告席,發現自己並沒有訴訟律師出席。

不過等驚訝押解他走到被告席後,突然間一道藍色的光影浮現在他的面前,對他說道:“你好,我是你的訴訟律師,編號82718.”

他先是楞了一下,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訴訟律師是一名AI。

根據聯邦法律,罪犯原本有權申請律師替自己訴訟,只可惜周小同犯的是殺人案,還是那種沒有任何機會翻盤的殺人案,律師們都愛惜自己的羽毛,沒人肯替他訴訟。無可奈何之下,審判庭只能用AI來當做他的律師。

周小同很快就意識到這一點,但他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大法官敲響了審判錘,宣告正式進入審判。兩位高階法官宣讀了周小同的案宗,隨後檢察官提交了警察局轉交給他們的記憶片段,作為證據來控訴周小同犯了故意殺人罪。編號82718的AI試圖抓住漏洞反駁幾句,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周小同的這件案子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好審的,所有的證據都十分確鑿,甚至於審判官根本不需要思考太多,只需要按照相關法律判處周小同罪名即可。

審判持續了約有兩個小時,最終的結果出來了,周小同被判處終身流放,永生不得迴歸文明社會。

不過,當週小同聽到這個結果時,愣了好長時間。

他原本以為,被流放數千年就已經是這件案子的極限,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判處終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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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意味著,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文明社會,自然也不可能遵從幽能生命的囑託,改變原本的時空,更意味著,他永遠都不可能調查出自己卡片中那張照片裡神似羲和的女孩,到底在哪裡。

只可惜,他再怎麼絕望,也沒有任何用。

審判庭宣讀了判決書,同時將其上傳到聯邦公共安全網路上,讓聯邦範圍內的每一顆星球都拒絕他進入,直至刑期結束。所以,他即便有機會逃脫制裁,也無法在文明社會中生存下去。

……

在臨時監獄中呆了約三天,周小同被押解進入飛船。

飛船中載著一整船的犯人,都是被判處流放,飛船要帶著他們前往專門用來流放犯人的星域,然後按照流放年限的不同,將其分別帶到不同的星球。

在飛船上,周小同被和一名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知識分子關押在一起。飛船上犯人的安排是根據其被流放的年限作為依據的,也就是說,此時跟周小同被關在一起的文弱的知識分子,與他一樣都是被終身流放。

周小同看了一眼自己的“室友”心中有些好奇,這個人到底犯了什麼事,才會被判處終身流放。

“你好,我是周徐明。”他伸出手,嘗試著與對方進行溝通。

但那個人只是冷漠地盯著他一眼,並沒有回他的話。對方的反應讓周小同的手一下子僵硬在原地,一陣尷尬,他無奈之下只能將攤開的手中慢慢合攏,然後縮回來。

室友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手中握著一本書籍,時不時地翻開看一會兒。

在這個年代還在看實體書的人可以說是極為罕見,為此,周小同特意多看了對方幾眼。那人對於周小同的窺探毫無反應,仍然自顧自地看著自己的書。見此,周小同只能放棄瞭解對方的念頭。

他們兩人居住的房間並不寬敞,有些像地球時代大學裡的宿舍,放置了兩張單人床外加一間公共的衛生間後,就顯得極為擁擠。

房間的門從他們兩人進來後就被從外面反鎖,沒有特殊的密令根本無法開啟,周小同試探了幾下之後,只好放棄,然後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著關於未來的事情。

他被終身流放的通知已經傳遍聯邦的每一顆星球,如果沒有特殊的緣由,他根本無法進入任何一顆可以檢查到通知令的星球。也就是說,他想要找到聯邦社會中找到與羲和有關的線索,根本沒有可能。

一想到這,他的心情頓時變得十分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