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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反擊

藉助超星際武器的攻擊,原本寬廣遼闊的前端研究基地被徹底毀掉了,只剩下純粹至極的能量。能量在黑暗的星空當中翻湧,似潮汐一般捲起浪花,向四周波及,將更多的物質席捲其中。它此時化作了一道黑暗長河,將星空兩側相隔開來,瑪瑪哈哈在這邊,文德斯特在另外一邊。

浩瀚至極的能量匯聚在一處,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透鏡,讓能量長河的這一畔可以清晰地看到另外一畔發生的事情,就像發生在他們的面前。因此,當文德斯特看著海盜們揚帆遠去的場景時,心中憤怒至極,緊攥著爪子,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他很想追上去,將海盜們殺個血流成河,可無奈的是,能量長河阻攔在他的面前,哪怕他掌控著超星際武器,想要橫渡過去,也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而那個時候,海盜們恐怕早已經離開了這裡。

莊家作為本宇宙最頂尖的勢力之一,但前端研究基地卻被一群海盜當成了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去自如。每一個隸屬於莊家的軍人,看到這一幕時,都感到無比的憋屈。他們似乎看到了海盜們離開時得意洋洋的面孔,那是對他們無能的嘲弄。

文德斯特的目光沉默地盯著海盜艦隊的背影,半響後,只能無奈給士兵們下令,讓他們控制超星際武器將前端研究基地舊址附近的星空封鎖起來,避免磅礴的能量繼續向周邊蔓延開,將周圍的星系毀掉。他們後續還要在這裡建立研究站,周圍的星系內有許多可用的礦物資源,不能放任它們毀於能量潮汐當中。況且對他們來說,正反物質對撞產生的能量也是一種磅礴的資源,他們不能任由這些能量冷卻,最後化作宇宙塵埃。

淡藍色的有形體波以超星際武器為圓心擴散出去,將周邊所有的星系覆蓋上,將其內部溫度降低下來。

梅德蘭王朝是基地附近一顆無人問津的生命星球上的兩棲類碳基文明,這支文明剛剛進入鐵器時代,如剛剛誕生的嬰兒正在茁壯成長。當淡藍色的有形體波來臨前,所有的兩棲種正在舉行一年一度的祭祀典禮,發出悲壯的嗚鳴聲,為帝國的繁榮昌盛發出獨特的囑咐。

正當祭祀典禮行至一半時,兩棲種匯聚的江澤湖泊、池塘水窪突然間飄落器白色的雪花。如此怪異的場景讓兩棲種們感到惶恐不安,他們作為兩棲類物種,是變溫生命,對季節變換極為敏感,數個月前他們剛剛發出清鳴,預示著寒冬已過暖春到來,可驟然間大雪紛飛,他們匱乏的知識還不足以讓他們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出於生物的本能,普通的兩棲類平民選擇跳入水中,藉助水保溫的作用來度過寒冬,而貴族們則進入形似大鍋的水浴場建築中,舒坦地泡在裡面。水浴場下燃燒著黑色炭塊,透過它,貴族們才得以在寒冬時節不需要如泥腿子們一般跳入河水中冬眠。

只是,這一次反常的寒冬出乎所有兩棲種的預料。躲入河水中的,只覺得河水越來越冰冷,而呆在水浴場中的,則覺得炭塊燃燒釋放的能量越來越低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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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溫度下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等兩棲種意識到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寒冬時,早已經遲了,整個行星已經被冰雪覆蓋,恆星也漸漸熄滅了燃燒的火焰,所有的粒子都停止了運動,整個星系陷入徹底的死寂狀態。

這就是絕對零度釋放之後的狀態,除它保護的區域外,其他任何區域只有絕對的冰冷與安靜。

……

能量透鏡是雙面的,文德斯特能透過它看到海盜艦隊的狀態,瑪瑪哈哈自然也能透過它看到莊家的超星際武器的行動。看著對方對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只能在原地收拾爛攤子,他面色十分平靜,情緒上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這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若是連超星際武器都無法阻攔下來,他有何德何能被母文明派遣出來,作為調查往生舟武器蹤跡的總指揮。

他從舷窗走到指揮中心,開啟艦隊操控系統,緊接著淡藍色的光線浮現在他的面前,然後一顆顆星球在光線當中若隱若現。他手指不停滑動,設定好返航的路線,讓這支艦隊回到他們原本應該在的區域——虛空之源星域。

一切就緒後,他躺在指揮官座椅上,腦海當中就像播放錄像帶一樣,將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所經歷的一幕幕記憶回放,整理其中的細節,盤點自己在這個行動當中的得與失。

就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某一處有些不對勁。

那件殘破的往生舟武器對莊家來說應該是無比珍貴的物資,他們怎麼會將其毫不在意地仍在大都市裡,就彷彿是被遺棄的垃圾,根本無人問津。最妥善的做法,不應該是在戰機進攻大都市之前,就想盡一切辦法將其轉移走?

當看到在基地內看到那件殘破的往生舟武器的記憶時,瑪瑪哈哈總覺得這一點怪怪的,有些地方說不通。

他之前因見到有機會能帶回一件往生舟武器而欣喜過頭,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此時事後細細想來,總覺得這很不合情理。

除非,莊家的成員根本就不知道那就是往生舟武器?忽然間,他的腦海裡出現這個念頭。

就在他的念頭剛剛升起時,指揮室內的警報系統發出急促的警戒聲,紅綠交替的警戒燈發出刺眼的光芒。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瑪瑪哈哈有些坐立不安,他連忙站起身來,開啟艦隊指揮系統檢視警報的來源。

“在艦隊後方1700萬公裡發現有不明物體正快速接近,與艦隊之間的距離正在不斷縮小。”艦隊的智慧系統立即將情況反饋給他。

瑪瑪哈哈有些吃驚,再一次檢視了一下此時艦隊的航行速度,確認它確實正在以光速航行。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還能與他們不斷縮小距離,要麼其掌握了超越光速航行的方式,要麼對方正在不斷進行空間跳躍。

前者有些不可能,因為光速不可超越是這個宇宙最冰冷的規則之一,是宇宙構成的基礎,無論是誰也不能撼動。可若是後者的話,有一點又說不通。處於亞空間的飛行器,他們根本無法在宏觀宇宙當中探測到。

忽然間,瑪瑪哈哈想到了一種可能:量子糾纏傳送。

這是在除開空間跳躍外,唯一能以另類方式超越光速移動的途徑。但如此,仍舊有一點說不通,量子糾纏傳送需要在傳送的兩端構建量子糾纏儀,才能達到定點傳送的效果,況且它只能傳送靜態宏觀物體,像這樣高速移動的物體,根本無法正常傳送,因為消耗的時間和能量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

正當瑪瑪哈哈為對方如何靠近而苦思不解時,那不明物體已經接近艦隊,警報聲變得越來越急促,警示燈變換的頻率也越來越高。聲音與燈光打斷了瑪瑪哈哈的思緒,讓他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多,只能立刻給戰艦授權,讓其開火,對敵人形成火力壓制。

紫色和藍色的光芒相互交替,戰列艦、巡航艦等等艦船釋放出強烈的鐳射光束,形成了好幾道能量牆壁,相互交錯在一起,橫推過去,將中心區域不斷壓縮,試圖將內部的敵人逼到死角,然後一舉消滅。

但很可惜的是,敵人比他們想象的要靈活許多,它就像是一隻輕巧的燕子,在能量牆還沒有徹底合攏前,飛了出去,突破他們的包圍圈。

不過讓人驚訝的是,敵人突破包圍圈後第一反應不是向戰艦開火還擊,反而繼續向前飛行,向著最中央的一艘星際戰艦而去。很明顯,它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艘星際戰艦,而後者正是瑪瑪哈哈的作戰指揮室。

擒賊先擒王!一剎那,所有負責作戰的海盜們心中升起這個念頭,明白了敵人的意圖,立即心生警惕。敵人的反應速度實在太快了,若是讓對方襲擊了指揮部,那麼艦隊將會群龍無首,亂了軍心。

下意識的,他們連忙調整火力陣線,將強大的火力網部署在瑪瑪哈哈所在的星際戰艦附近,再一次形成火力牆,對敵人形成攔截。無論如何,他們都要保證指揮官不能陷入危險當中。

只是,瑪瑪哈哈此時以無心理會自己深陷險境當中,當他透過螢幕看到敵人的樣貌那一剎那,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了。同時,他又彷彿醍醐灌頂,剛才一直苦思不解的問題,一下子有了答案。

“既然敵人是它,那麼一切都說的通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