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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應對

光墟星域,超星際武器·絕對零度生態艙。

武器內的軍人們給逃生而來的研究者們分發了臥室,臥室內有一口冬眠棺,用來保證超星際武器在航行過程中,他們足以冬眠渡過漫長的航行期。當眾人花費數個小時才將心態調整過來,準備進入冬眠棺開始冬眠時,文德斯特透過通訊頻道發來緊急訊號:

“有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我們暫時無法透過空間跳躍離開這裡。”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將自己的意識接入通訊網路中,與其他人進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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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情了?”周小同第一個進入通訊頻道內,連忙問道。

“剛才準備空間穿越時,我藉助超星際武器內架設的波譜分析儀,對亞空間進行探測,發現了周圍數百光年的亞空間都處於震盪狀態,無法構建穩定的空間通道。”文德斯特語氣凝重地說道,同時將光譜分析儀的影象分享到通訊頻道內部,供所有生命檢視。

“什麼原因造成的?”喬小喬剛剛梳洗完,準備休息時,聽到文德斯特的聲音,便立即上線詢問。

“不太清楚,但發生震盪的源頭已經找到了,距離我們大概一萬四千六百二十八光年。”文德斯特回答,同時將起源地的波譜探測影象分享出來。

眾人一看,紛紛感到震驚。起源地的波譜影象此時就像是一團交織在一起的雜亂線條,沒有任何的規律。一般來說,亞空間的波動極其穩定,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構建空間通道,從宇宙的一端抵達另外一段,不必將時間空耗在漫長的宏觀宇宙中。但此時,起源地的亞空間波動彷彿憤怒的汪洋,掀起一層層波瀾,以至於周小同他們遠在一萬多光年外,都受到影響。

周小同仔細凝望波動圖譜,覺得有些熟悉,仔細回憶了許久,才想起在哪裡看到類似的影象。

“那些往生舟武器交戰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在過去的時空裡,我曾在羲和的監控系統內看到過相類似的圖譜,那個時候,在她的背後有數件往生舟武器對她發起襲擊,造成的亞空間紊亂與這極其相似。”

他的話一出,整個頻道都安靜了。

“可以確定嗎?”文德斯特再次詢問這樣的問題。

“可以確定!如果單是一張圖譜,我或許並無把握,但和不久前從我們旁邊經過的往生舟武器聯絡起來,便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落實。”周小同說道。

聽了這話,通訊頻道內所有上線的生命都沉默了。如果說之前他們還對周小同那番話有所懷疑,那麼當文德斯特將這些圖譜貼出來後,他們對此深信不疑。突然間,有好幾名科研工作者心生一個念頭,立即透過舷窗望向塵封世界所在的方向,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恐懼。

根據他們的研究,塵封世界便是遭到了往生舟武器的攻擊才變成今日如此模樣。連聯邦人類如此繁榮的文明,都被往生舟武器如此輕而易舉地毀滅,它們若是彼此交戰,又會造成怎麼樣的駭人聽聞的場景呢?

“立即撤離這裡!”文德斯特也想到了這一點,立刻透過通訊頻道給士兵們下達命令。

他們此時距離起源地有一萬光年,看似很遠,但在宇宙尺度下其實僅是一步之遙,特別是這些往生舟武器還擁有強大的空間跳躍能力,隨時都能穿越空間,拉近他們與戰場之間的距離。如果他們不儘快離開,等戰爭餘波蔓延到這裡時,想走也來不及了。

得到命令之後,超星際武器立即將引擎全開,將其速度在瞬息之間提升至光速。此刻周邊的亞空間並不穩定,貿然進行空間跳躍很可能迷失在宇宙當中,所以他們只能以光速先離開這片區域,尋找到合適的區域後再進行空間跳躍。

在超星際武器光速巡航後,周小同立刻從通訊頻道下線,躺在軟床上,用生物網絡連接計算機,打開文檔編輯軟體,用宇宙通用語撰寫文章。

他需要將關於往生舟武器的事情做一篇詳細的報告,等抵達莊家總部後,交給理事會。往生舟武器這件事必須引起莊家的高度重視,讓他們做好原生聯盟即將陷入動盪的準備,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那些文明到底心中打著什麼算盤。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其實是想藉助莊家、光文明這些最頂級的原生文明來幫助羲和。

經過在前端研究基地工作的這段時間,他深信羲和並沒有死去,無論是聯邦時期還是地球時期的她都沒有死去。透過對諸多線索的梳理,他現在隱隱約約可以猜測到,地球上的羲和與過去時空中的羲和有一種必然聯系。

在地球時期,羲和誕生的最根本原因不是周小同的機器抉擇理論,也不是人工智慧發展到瓶頸,而是來自格陵蘭島的那些水晶。有了這些水晶,他的理論也好,AI技術也罷,才擁有了用武之地,製造出超級人工智慧。他猜想,羲和的意識誕生,與那些水晶有著脫不掉的關係。

他可是在聯邦社會親眼看到那些水晶的加工過程,它們都是意識源的載體。所以,很難讓人不相信,從格陵蘭島上挖掘出來的水晶中,沒有攜帶著來自聯邦時期的羲和的記憶。

所以他堅信,那個女孩一定蟄伏在宇宙的某個角落,等到時機成熟之際,他會與她再見。

既然如此,又有誰會讓羲和迫不得已潛伏起來?周小同內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不過他知道憑藉自己單槍匹馬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那群從上個宇宙、甚至上上個宇宙倖存下來的文明展開較量,就像當初在聯邦時代那樣,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孩犧牲她自己,將他沿著時間隧道送回現而無能為力。

所以他需要幫手,如此一來莊家組織以及其合作者自然是絕佳的人選。

就在他將文章全部寫完,打算密封起來時,他的耳畔突然響起了很久之前羲和曾經說的一句話:“你確定你能相信他們嗎?”

這是他在聯邦時代和女孩講述自己來自未來時,女孩問他的一個問題。此時再次浮現心頭時,他突然間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啟文章,將裡面一些涉及到羲和的核心敘述做了刪減和修改,使得內容與自己告知給周圍人的版本保持一致。

如此之後,他將文章密封一份,透過超星際武器的特殊通訊渠道給理事長發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