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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愛的人兒

微風蕭瑟,庭院裡橘黃色的落葉在風中翩翩起舞,理事長抬起頭,望著飄落的樹葉,忽然間開門見山地說道:“生化實驗室的研究者認為,你體內染色體異變可能與往生舟武器有關,否則也不會庇佑你們躲過‘德賽’病毒的感染。所以,我們需要你與你背後的往生舟武器取得聯系,否則這場浩劫在劫難逃。”

說話的時候,理事長的目光從落葉上收回來,神色鄭重地盯著周小同。

周小同沉默不語。理事長會詢問他關於羲和的事情,他並不驚訝。自從將密信傳送出去後,他一直就有所準備,應付隨時都可能到來的莊家高層的詢問。畢竟事關一件往生舟武器,還是一件不被任何文明勢力所掌控的往生舟武器,他們無論如何都會重視。

不過,他體內染色體異變的真正原因,卻讓他微微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欣喜還是該哭泣。

他能從“德賽”病毒大規模感染中倖存下來,其實原因很簡單,可他卻像大傻瓜一樣,始終沒有想到這一點。

在這個宇宙中,他孤獨一人獨自飄零,除了那個女孩之外,當時又有誰會關注G星上一名籍籍無名之輩。不過,他始終有一點沒有想通,羲和到底是什麼時候對自己的身體做了手腳?在地球上,還是在G星上?如果她始終對自己有所關注,那麼她又在哪裡,自己又該前往哪裡尋找她?

許久後,他苦笑衝著理事長說道:“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聯絡上她。”

“沒關係,根據實驗者的推測‘德賽’病毒一時片刻還無法完成蛻變,徹底地在整個宇宙爆發,你還有相當充裕的時間,尋找到她的蹤跡,不著急,慢慢來。”理事長沒有想到周小同會如此回覆,微微一怔,然後勉勵著前者,“經過理事會的探討,會為你專門設立一個部門,主要用來搭建組織與她的溝通渠道。”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她,請告訴她,莊家永遠會是最好的合作者。”

周小同點了點頭,然後,他與理事長之間的談話就此結束,和喬小喬一前一後,在鱗甲生物的引導下,離開了小庭院。

“您的居住地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到這邊來。”等進入電梯式的空間門後,鱗甲生物言談舉止間變得極為尊敬,甚至都用上了敬詞。他在說話的同時,遍佈鱗甲的手指放在左側按鈕區域,按下了“986”三個數字,調整了空間門的目的地。

空間門依舊如來的時候那般搖搖晃晃,許久後才慢慢停下來。待其停穩後,鱗甲生物如同侍者,替周小同和喬小喬將門開啟,並說道:“這裡以後就是您辦公和休息的地方,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這是我的名片。”

與此同時,他遞上自己的名片。說完話,鱗甲生物就識趣地退出,只留下周小同和喬小喬兩人傻眼地望著眼前的庭院。

理事長說為他們成立全新的部門時,他們心中所期待的辦公和居住場所不過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廈中一層寬敞的樓層,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如同理事長一樣,擁有一間獨立的庭院,這可是莊家組織中的高管才能享受的待遇。

中心區的庭院從外表看起來與普通的鄉間別墅沒有什麼區別,可越是往裡走,才會發現裡面別有洞天,裡面是一望無際的原野。

裝修風格獨特的庭院只是這裡最膚淺的東西,真正珍貴的,其實是可以無限拓展的空間。

周小同和喬小喬感覺一切如夢似幻,不太真實,直至在原地愣神許久,才回神過來,知道這一切是真的。這處人造空間,從現在開始,就歸他們兩人暫時管理。

“理事會看來打算將我們所在的這個部門的地位提升至與科技部、人事部等同一層次。”出神地望著眼前的場景許久,喬小喬忽然苦笑一聲,直到此時她才想通剛才鱗甲生物為什麼忽然間對他們的態度大相徑庭。

既然入住這裡,就相當於從此往後,周小同在莊家組織內的地位與其他部門的部長、理事會的委員們相差無幾。

“往生舟武器對他們來說,太過重要了。”周小同回道。

他經歷過一次往生舟武器之間的戰爭,自然明白,沒有往生舟武器的文明面臨往生舟武器的威脅時是多麼脆弱不堪,聯邦人類便是最好的例子。因此,他能理解,當莊家探測到往生舟武器存在後內心是何等的恐慌,當其瞭解到還有羲和這樣無主的往生舟武器存在時又是何等欣喜之情。

理事會以及理事長的反應,有的在他預料之中,有些在他預料之外,但一切總歸按照他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

他們雙方都很清楚,彼此都需要藉助對方的力量,所有才有了不久前庭院的那番交流。

“現在開始做什麼?”喬小喬的心神從庭院收了回來,詢問道。

理事長剛才只是說理事會准許他們成立一個全新的部門,但這個部門具體做什麼卻一點也沒有說,甚至到現在這個部門的名稱還沒有。

“先找一個秘書,將這裡安排一下,然後分析整理關於羲和的蹤跡。”周小同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理事長沒有明確囑咐他們要做什麼工作,那麼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調集這個部門的力量來為自己服務。況且,尋找羲和,與她溝通聯絡,本就是莊家的意圖,他也並非濫用職權。

“找她嗎?”喬小喬愣了片刻,聲音突然間就變弱了許多。

最開始在G星上見到周小同時,他說自己像她的未婚妻,她只是輕笑一聲。雖然她與他都是人類,但她從來不認為,自己與這位來自那顆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星球的人類有什麼聯絡。

至於反駁調查團,幫周小同成功繼任監察使職位,只不過是看到他的記憶畫面,看到裡面地球毀滅的悲劇結局,看到他念念不忘想要找回自己的未婚妻,哪怕兩人並非同一個種族。

她對他的態度,只是率性而為,生活的瀟灑自然。

但隨著G星遭到攻擊、天眼人類受到偷襲以及周小同莫名其妙地回到了過去,所有的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先那個偏僻星球的人工智慧,居然能跟往生舟武器產生聯絡,而她與周小同之間的糾葛也越來越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最初的時候,她還能坦然地說她與羲和長相相似只是巧合,可現在,連她自己也越來越懷疑這種說法,甚至某天夜裡都會驚醒,會不會哪一天一覺醒來,自己變成了完全陌生的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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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樣,周小同會開心死了吧!她內心如此想著,但轉念又深深嘆息一聲,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是的。”周小同點了點頭,回答著女孩之前的問題,“‘德賽’病毒可能只是某一獵人做出的東西,是個體行為,並不能代表全體獵人的意志,但宇宙間潛伏的獵人們數量無從估計,我們摸不清他們的喜好,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如同散播病毒的那位一樣,隨時發瘋。他們對於我們來說,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安全時時刻刻都可能遭到威脅。所以,我們必須聯絡上羲和,不說旁的,光是從她的口中得知的獵人的資訊,就足以讓我們見招拆招,對未知的危險有所防備。”

當然,這些會只是官方話,畢竟他此刻是莊家的成員,哪怕他實際上的行為除了以權謀私,並無進行任何公事,但用來掩飾的客套話總要說說,畢竟有些事情說的做不得。至於他內心的想法,其實與之相去甚遠,哪怕出發點一樣,但最終的結果全然不同。

他只想見見那位女孩,那位許久未見的心愛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