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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碰撞

能量波譜圖之所以出現異常,是因為羲和解除了對波塞子文明的往生舟武器的沉睡禁令,使得它們重新恢復正常,於是黑球先前攔截下來的發自波塞子文明總部的指令就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第一時間湧入它們的中樞系統。

在這個宇宙中,始終有一條冰冷的規則無法動搖,那就是能量守恆。指令想要發揮作用就需要以磅礴的能源作為支撐,那麼自然的,當往生舟武器的核心處理器接收到這些指令的那一剎那,便不由自主地從真空中汲取足夠的物質,透過質能轉化,為自己提供能源。

這些往生舟武器獲取能源的舉動沒有任何的掩飾,自然無法逃過暗中潛伏的其他往生舟武器的眼睛。

異常的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其他文明一無所知,不過當他們看到能流密度值出現異常,便下意識地聯想到了之前接收到的求救信,誤以為小怪物與波塞子文明之間的戰爭進入到白熱化階段,接著便心急火燎地駕馭著往生舟武器向人造空間的位置前去,逼近波塞子文明史的聚集地。

禁令的解除,對其他文明來說,代表著戰爭的全面爆發,對波塞子文明而言,卻如同救命稻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在通訊恢復的那一剎那,負責監測往生舟武器的技術軍官們幾乎喜極而泣,隨後迫不及待地將振奮人心的訊息送到了墨爾本的面前。墨爾本收到訊息的時候,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在之前當他得知波塞子文明已經失去了對往生舟的控制時,絕望到了極點,可是突然間否極泰來,他們與往生舟之間的聯絡居然恢復正常,這就像是溺水的人在快要沉入湖底時,突然間有一根繩索垂降在他的面前,讓他看到一線生機。

見此,他顧不得什麼,連忙對早已經待命的軍官們下令道:“檢查母文明周圍所有可疑的地方,尋找那只小怪物的藏身之地,它肯定就在附近;與此同時,用往生舟武器移動母文明的人造空間,讓我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再然後……”

墨爾本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有條不紊地頒佈命令。可是在他的命令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先前負責監測的軍官,又彙報道:“在道爾頓星的周圍,發現了其他往生舟武器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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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

“很多,數不計數!”

……

其實那些往生舟武器的個數若是真的想數還是能數的清的,不會出現數不計數的情況。只不過當墨爾本從那名軍官的手中接過監測影象,有些能理解對方為什麼要用這個詞語。往生舟武器在影象上以紅點標註出來,又加上它們是被突然間檢測出來的,越發紅的刺眼,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樣,將整個視野佔據。

“這些都是小怪物的武裝力量嗎?”墨爾本詢問的時候,幾乎是帶著顫音。

他剛剛升起一線生機,但轉眼間就要失去,如果這些都是小怪物的部下,他們拿什麼與對方去抗衡?要知道,波塞子文明所有的往生舟武器加在一起,也不過不到20件。

負責監測的軍官沒有回答,從影象上他只能看到那裡有著數量極多的往生舟武器,至於對方隸屬於誰,無從得知,因此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墨爾本作答。

但就在這個時候,負責情報竊聽的情報部軍官突然站出來回答:“不是,他們是前來支援的!我攔截到了一部分通訊,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這個訊息。”

他說話的時候,同時將已經翻譯好的錄音播放給所有同事聽。

錄音當中,交談的彼此並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波塞子文明無從得知對方到底是誰,但小怪物、支援、聯合作戰等等字眼很頻繁的出現,若隱若無地透露出對方前來此地的目的。

聽完這些內容之後,墨爾本以及其他的波塞子文明成員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雖然他們很清楚前來此地的文明都各懷鬼胎,一旦小怪物被消滅,這些文明會爆發慘烈的戰爭,以爭取讓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他們想要靠著對方的支援生存下來,無疑是引狼入室。不過他們別無辦法,若是無法解決燃眉之急,他們只有種族滅亡一個結局。

“給那些文明的往生舟武器傳送公告,表明我們的身份,然後……”墨爾本沉思片刻,下達了命令。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整個人造空間震盪起來,彷彿要倒塌一般,變得搖搖欲墜。墨爾本用最快的時間將自己的狀態恢復正常,接著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往生舟武器失去了控制,它們對前來支援的往生舟們發起了攻擊,對方隨後也發起了反擊。”沉默了半晌後,一名技術軍官回答道。

墨爾本一聽此話,渾身上下的精氣神彷彿被抽乾了一樣,視野一片昏暗。那些前來支援的往生舟武器是他們擺脫小怪物的控制,獲得最後勝利的唯一希望,但此時,最悲哀的事情發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與那些往生舟武器發生了直接衝突,而且發生衝突的導火索就是他們最後的精神寄託——自家那些剛剛恢復正常的往生舟武器。

……

……

一個小時前,道爾頓星。

當確定能流密度異常的座標之後,陳默便駕馭著往生舟武器·光矛不斷向其逼近,並尋時時刻刻觀察著四周,尋找能夠進入波塞子文明的人造空間的機會。後者的人造空間毫無疑問是小怪物與之交手的主戰場,若非如此,後者也不會破釜沉舟地向整個宇宙發出公開的求救信。

只是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這處人造空間的入口並不好找,他來來回回在此地探尋數次,也沒有找到那道空間之門。

當他都準備從此地離開,重新選擇地方時,突然間銀灰色的旋渦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有些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當他發射探測波探查這道漩渦之後,內心忍不住欣喜若狂。在銀色旋渦的背後,就是他在苦尋的波塞子文明的總部所在。就在他打算進一步與旋渦親密接觸,進入波塞子文明內的時候,一道蘊含著極高能流密度的光束從裡面突射而出,向整個空間四散而開,欲要將此地所有的東西摧毀,不留任何的蹤跡。

在光束的背後,附帶著毫不掩飾的往生舟武器的特殊波動,陳默將其與自己已經收錄在案的波動圖譜進行對比,隨即發現,這些波動頻率與求救信中所言的小怪物所掌控的往生舟武器的頻率極其符合。

“是它們!”見此,陳默當即就能確定,此時在銀色旋渦背後發起進攻的就是他此行要找到目標,“立刻攻擊!”

他的指令在最快的時間內傳到往生舟武器的每一個節點,隨即,沙克斯文明的往生舟武器化作了還原出自己原本的面貌。

一根長度約為十一萬四千八百公里的光矛出現在道爾頓星的外太空,隨即釋放出強烈的熱輻射,將距離自己最近的隕石帶熔融。高溫熱輻射似湖水般向外逐漸盪漾開來,以道爾頓星為圓心,方圓數百光年的區域全部受到影響。

在這裡面,道爾頓做為圓心所在,自然星首當其衝。熱輻射扭曲了大氣層,原本始終無法散開的灰色雲層,此時化作鳥獸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這並不是好事,反而是噩夢到來的徵兆。

高溫熱輻射驅散了雲層,但同時也融化了星球表面,原本就遭受苦難的星球,更加的破爛不堪。海水沸騰,化作水蒸氣升騰到天空中,只留些已經乾涸的鹽漬佈滿層巒疊嶂的海溝。

蒸乾了海水,熱輻射繼續向內擴散,欲要將整個道爾頓星毀於一旦。

這一切僅僅是兩件往生舟武器交戰前的熱身運動,它們還沒有真正地碰觸在一起,引燃真正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