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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返回時的異常

當做出放棄的決定後,周小同的情緒一落千丈,雖然他很想堅持下去,可是冰冷的事實一次次無情地打擊他,告訴他喬小喬生存的希望渺茫。他沉默了許久後,只能無聲地坐在往生舟武器的指揮艙內,默默地整理自己此行的所收集到影像、文件等等諸多的資料。

喬小喬的事情,他需要向總部做一個備案,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一旦莊家的成員們在其他地方發現有喬小喬的蹤跡,可以隨時與他聯絡。

哪怕早已經知道事實如何,但他內心深處仍然沒有放棄最後一絲希望,萬一有人能找到喬小喬的蹤跡呢?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他開啟退役軍艦的跳躍引擎,開啟空間通道,離開了這片區域。

在返航的過程中,他本應該進入冬眠狀態,以此來度過漫長的旅途,然而他現在怎麼也無法安心進入冬眠。他就像是執拗的死小孩,總是在期盼著會有奇蹟發生,期盼著在自己返航的過程中,說不定能夠發現女孩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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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樣的念頭,他便決定在返航的過程中,始終呆在指揮室內。這個念頭浮現心頭,他便立刻找到自己從總部離開前下載的學習資料,一邊充電學習,一邊開啟軍艦的搜索引擎,尋找蛛絲馬跡。

在飛船返航的第五年,軍艦剛剛行駛到整個航程的一半,距離總部還有極為遙遠的距離。然而,當軍艦某次從空間通道中出來,準備進入下一個空間通道的時候,周小同發現附近有些異常。

他是按照原路線返回,因此對於整支路線上每一處的星際環境都了然於胸。他記得很清楚,在這處空間通道與空間通道的交接點,原本僅僅有一座冷冷清清的空間站按照一定速度環繞在此地,除此外別無他物。

可是此時,周小同卻看到了一條有七座恆星系組成的小型星河懸臂矗立在自己的面前。

他站在舷窗前,怔怔地眺望著遠處那條發散著淡紫色光芒的懸臂,有些匪夷所思,以為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差錯,連忙用手指點開全息的星際圖,與眼前所見的場景進行對比,然後發現自己的記憶根本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那裡,本就應該是空虛地帶,沒有任何的天體。

這份星際圖最後的更新時間是一千年前,並不算過舊,而且千年的時光也不足以讓此地無中生有誕生一條懸臂。

見此,他陷入了沉思。

突然間,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讓他萬分錯愕。

如果可能,那麼這條懸臂應該不是自行誕生的,而是一支擁有高超跳躍技術的文明,不惜花費天大的代價,將其從某個無人得知的角落裡遷移過來。

越是如此想,周小同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是正確的,因為除此外無法解釋這條懸臂突然出現的原因。

一念及此,周小同便下意識地調整軍艦的航線,讓跳躍加速的軌跡,與懸臂所在的方向完全背道相馳。一支能透過空間跳躍移動懸臂的文明,其文明等級非常高,甚至很可能已經超過了莊家。

這樣的文明,他必須減少與對方接觸的可能性,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麻煩之所以被稱作麻煩,就是因為你往往越是想避開它,它越會找上你,讓你無處可逃。

在周小同看到懸臂的那一剎那,懸臂內的文明也看到了他。當對方看到注意到他所駕馭的戰艦時,便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派遣出艦隊前去那邊探查虛實,如有必要會將這艘看起來破舊古老的軍艦擊沉,哪怕對方看起來絲毫無法對懸臂內的文明造成任何的傷害。

周小同所駕駛的軍艦加速一段時間,將速度提升至光速後,便啟用跳躍引擎,將壓縮起來的能量以銀色光柱的形式發射了出去,開啟一口銀色的旋渦,連線上空間通道以及亞空間。正當他發出指令,準備跳躍離開的時候,突然間原本在他面前正熠熠生輝的旋渦,就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上去,一下子熄滅,沒有任何的光彩,隨之陷入了沉睡當中。

見此,周小同怔了怔,以為是跳躍引擎出現了故障,連忙重啟引擎。可是無論如何重啟引擎,他發現都無法與亞空間取得聯系,開啟空間通道。

對此,他感到錯愕不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當此時,從旋渦內趕來的艦隊已經抵達周小同的附近,將周遭空間盡數鎖定,讓後者進退不得。

沉默地望了一眼面前的這支艦隊,周小同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來自哪裡,心中陡然一沉。

對方就如同一群餓狼,將他圍困在裡面,虎視眈眈地望著他,一旦他有任何的異動,便會毫不留情露出兇牙,對他發起進攻,將他以及他這艘破舊的軍艦從這個宇宙清除掉。

太空中的氣氛陡然間變得極其壓抑,周小同感受到了非常強烈的殺氣。即使無法看清對方的攻擊武器到底掩藏在哪個地方,他也明白,對方所有的武器恐怕已經鎖定自己。

他的神經緊繃到極點,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與對方進行無言的對峙。不過在私底下,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一旦對方決心開戰,他可以保證自己在第一時間還擊。

時間一點點的溜過,周小同目不轉睛地望著太空外的那支艦隊,額頭上因為緊張,冷汗一滴滴流了下來,讓皮膚溼潤的如同剛剛淋浴過。

此時的周小同簡直是度秒如年,冷峻的氣氛快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繼續對峙下去不是解決的方法,所以嘗試著用原生聯盟最通用的符號語言,與對方交流,告知對方自己的身份,請求對方解除封鎖禁令。

只是他的舉動失敗了。無論他發射怎樣的訊號,都彷彿拋媚眼給瞎子看,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在他發出信號後不久,對方非但沒有解除禁令,反而升起了鐳射塔臺,將艦隊內的能量集於一處,準備對他發起致命一擊。

見此,周小同心沉谷底。他沒有指揮過作戰,只能用自己從書籍上學到的知識按圖索驥。他在第一時間,按下了自動攻擊按鈕,準備發射軍艦上僅有的即可星際導彈,與此同時還讓艦艇上的機器人部隊準備自殺式襲擊,儘可能多殺傷敵人,如此以便讓自己的死亡更有尊嚴些。

他從沒想過能贏得對方,彼此之間,無論是指揮者的作戰素養,還是戰艦的數來和質量,都相差太大,除非有奇蹟誕生,否則根本不可能獲勝。

就在雙方箭弩拔張之際,突然間,周小同收到了一絲微弱的亞空間訊號。

見此,他整個人頓時欣喜若狂。能收到訊號,便意味著他可以再次發動跳躍引擎,聯絡上亞空間,開啟空間通道,進入其中遠遁。

見此,周小同顧不得什麼,爭分奪秒地將自己的指令輸入軍艦的自動控制系統內,讓其準備空間跳躍。能有生存的機會,誰也不願意與敵人拼死拼活。

在周小同傳輸指令的同時,圍困他的艦隊對於那一絲微弱的亞空間波動仍舊無動於衷,將能量光塔進一步匯聚在一起,讓其釋放出炙熱的光芒,彷彿一顆恆星,對周小同進行致命一擊。

眼看著戰爭一觸即發,已經被遮蔽的亞空間中忽然傳遞過來一陣陣劇烈的波動漣漪,其劇烈程度,就彷彿有一隻洪荒巨獸即將從亞空間當中破土而出,帶來了驚天動地的動靜。這種異變引起了交戰雙方的注意,就彷彿時間凝固一般,他們彼此都暫停下了正在進行的舉動,將注意力匯聚在那只即將出現的怪物身上。

當亞空間波動愈發強烈的時候,周小同隨後看到,一隻外貌形似鯤的光線組成的虛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道虛影與當初地球毀滅時他看到的那只魚更加宏偉,更加震撼人心。亞空間彷彿是一片汪洋,它隨意地在裡面遊蕩,偶爾從亞空間中出來,進入現實宇宙透透氣,然後很快又進入亞空間中,快速傲遊。

此時,周小同才明白剛才劇烈的亞空間震盪到底是從何而來。原來那些,只是對方進進出出現實宇宙和亞空間當中造成的影響。

“那是往生舟武器!”仔細凝視著對方的運動狀態,周小同猛然意識到這一點。

數百年前,他、喬小喬以及安安從光墟星域的塵封世界離開時,就曾遇到一件往生舟武器從他們所乘坐的超星級武器旁掠過。那件往生舟武器運動的狀態,與此刻他面前的這只虛影構成的鯤極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