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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回答

這個問題讓周小同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在很久之前的G星上,莊家的考察團問過他與此相似的問題,那時候喬小喬還在,莊家還在。此刻獵人聯盟的考官們再次詢問起這個問題,但一切已經物是人非,喬小喬早已被羲和帶走了,莊家也毀於一旦,羲和同樣也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那個羲和。

當日裡如何回答莊家的考察團的話語,周小同已經記不大清,但他很清楚,對莊家的回答已經不能用來應付獵人聯盟。

畢竟羲和的身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不可同日而語。

在當初,羲和對於莊家而言只是一個與地球一起毀滅的特殊的人工智慧。此時,她的外觀還是那個嬌俏可人的女孩,但本質已經變了。她是往生舟武器,是當前宇宙最頂級的智慧結晶,是獵人聯盟的生死大敵。

“一個讓我想放棄,卻始終無法釋懷的人。如果可能,我想在戰爭結束後,看一看她,向她詢問關於地球毀滅的真相。”周小同沉默了片刻,慢慢說道。

聽到他的回答後,黑暗處陷入了寂靜,直至片刻後,考官才又問道:“如果真相是一切都是她所做的,而那個時候她尚未死去,你又操控者往生舟武器,有報仇的能力,你會選擇毀滅她,給你的族人復仇嗎?”

考官的問題,讓周小同陷入了緘默。

會報仇嗎?自己真的能對那個女孩下手嗎?他不知道答案。

“如果是這樣的,我會選擇死亡。我會很感謝她在毀滅地球的時候,把我摘出來,讓我沒有那時就立即死去。我也很感謝,她在我的身體內留下往生舟武器的物質,讓我可以免受德賽病毒的侵襲,也讓我有資格受你們另眼相看,在你們入侵原生生命文明的時候,免受襲擊,可以站在這裡與你們對話。”他想了許久,給出了自己答案。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無論那個女孩有什麼目的,畢竟她給了自己第二條生命。如果沒有她,他早已經是地球上的一撲黃土,逃不過歲月的摧殘。

“很好,你的答案很符合我們的利益,希望你那時若是操控者往生舟武器,不要忘記你今日的答案。”黑暗處又是一陣寂靜,隨後傳來了考官的聲音。

考官的回答讓周小同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對方的想法居然是如此。在他出神的時候,房間裡的燈光突然間亮起來,黑暗消失,光明再現,他隨即也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三位主考官。

那是三名如同雕塑般的生命,形體各異,但通體卻呈現灰褐色,偶爾還有灰屑從其身上掉落而下。如果不是能確定自己所聽到的聲音就是從其身上傳來,周小同恐怕都會以為,自己眼前的只是裝飾用的雕像。

“不用驚訝,這是你之所以能夠成為獵人聯盟的成員的價值。”見周小同困惑的樣子,一名考官開口說道,“你跟羲和的關係非同一般,但她對於你的態度到底如何,我們無法預測到,或許她很重視你,又或許你對她而言一文不值。但無論如何,既然你跟她有關係,我們必須提早做好準備,做到面面俱到。”

“如果她真的喜歡你,我們的準備就不是無的放矢。她看到你加入我們,會傷心欲絕,當看到你在她的面前自殺,更是疼痛不可堪言。雖然這種感覺對於往生舟而言只是雞肋,結果往往會趨向於後一種,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要有一丁點的可能性,她保留這種毫無作用的情感系統,那麼我們就可以抓住她的弱點。畢竟,和撲捉到她的弱點相比,耗費那麼一丁點的資源養著你,簡直是一本萬利。”

“這就是羲和研究小組的目的!”

周小同默然不語地聽著考官的話,內心中陷入了究極矛盾當中。如果那個女孩真的喜歡自己,自己願意這樣讓她傷心嗎?可他不去死又能有什麼方法,他對於獵人聯盟只是一件重創羲和的武器,身為武器,根本由不得他做任何的選擇。考官先前不鹹不淡的威脅,他能夠聽出來,無論他如何選擇,最後難逃一死。

在周小同沉思的時候,考官突然宣佈,他成為了此次往生舟武器融合者的第24位副候選者。

聽到這個訊息時,周小同內心很平靜。從考官說出,他的價值只是用來尋找羲和的弱點時,他便知道,融合者候選人必然會有他一席之地。只有擁有控制往生舟武器,他的價值才會發揮到最大,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與羲和面對面交流,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在羲和的面前死去。

在考官宣佈完這個訊息後不久,他便收到了來自獵人聯盟的身份認可以及關於其他候選者的相關資訊。

“28年後,這麼緊嗎?”當他看到上面關於主候選者的資訊時,眉頭不由一簇。

上面寫到,主候選者已經開始了訓練,並將於28年後進入新製造的往生舟武器內部,與其融為一體。主候選者與往生舟融為一體後,會傳送過來這件往生舟武器的相關資料,給後面其他的副融合者提供詳細的訊息。

當他繼續向下看去,突然間發現了關於對副候選者的安排:休眠30年!

周小同看到這一條的時候,怔了怔。他原本還計劃著在培訓的時候,藉助自己剛剛獲取的許可權,瞭解關於往生舟武器的資訊。羲和本體就是往生舟武器,他對往生舟瞭解的越多,其實對她瞭解的也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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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上頭的安排打亂了他的計劃。這份休眠指令是強制性的,會由軍隊負責執行,將所有候選者進行統一的安排。

目光停留在資訊函上,周小同沉思了片刻,給安安傳送了一條指令:在三十年內,一旦發現任何跟羲和有關的資訊,立即將他喚醒。

30年的時間在宇宙的尺度下其實做不了多少事情,但他害怕戰爭會在這段時間內結束。如果羲和勝利還好說,若是羲和失敗了,他將會錯過最後與她見面的時機。他只是獵人聯盟用來對付羲和的眾多武器中不起眼的一件,能夠參與往生舟武器控制,已經是被破格對待。

他存在的價值,來源於那女孩,一旦那女孩失敗了,他對獵人聯盟而言便無任何的價值。對方不會煞費苦心地在關鍵的時候,將他喚醒,讓他去見上羲和最後一面。所以,他需要自己把握住機會。

所幸的是,當他成為候選者之後,安安的地位也水漲船高,擁有了完整的獵人聯盟身份認證,不需要向以前那樣,成為他的依附品,需要藉助他的許可權,才能在聯盟內部生存。他可以將喚醒的事宜交給安安來做,避免錯過了時機,遺憾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