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重地,宮帷森嚴。可惜再怎麼森嚴,也擋不住能夠瞬間移動進來的超能力者。
文暄給他們的地圖上,皇宮內部幾乎什麼都沒寫,只有幾條粗線細線交錯著,劃分出幾個區域來。於是,三人只得選擇相對寬闊一些的地方瞬移,一落地發現,嘿居然是御膳房!
當時正值中午,御膳房中飄出陣陣香味,惹得趙禎和張玄垂涎欲滴,武筠也咽了好大口口水,三人望著御膳房的大門,竟有些呆住,突然有人開門端了一大鍋東西出來,嚇得他們心臟狂跳。
“何人在膳房門口鬼鬼祟祟?”端盤子的小哥大聲問道。
“哪裡鬼鬼祟祟,這不正大光明地站著呢麼!” 趙禎佯裝鎮定,更加大聲地回答他。然而就算他演得再鎮定自若,後面兩人飄忽不定的眼神和食指相敲的小動作,分分鐘暴露他們的不正當行蹤。此時的趙禎竟有些後悔,沒把戲精蔡文暄帶來。
又走來一個胖乎乎的廚子,從服制上看起來似乎還比端盤子小哥地位要高。這下完蛋,要被有官位的廚子抓住了麼?
沒想到胖廚子卻十分奉承地向趙禎行了禮:“壽春郡王安。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說罷還打了端盤子小哥一記腦袋,“不懂事不要亂說話,快和壽春郡王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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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慌張地端著比他頭還要大的一鍋東西跪下,連聲道歉。三人都擔心那鍋東西要灑,趙禎則趕快讓他起身,表示不要緊,不會計較,內心則疑問三連發——我是誰?誰是壽春郡王??為什麼我是壽春郡王???
靠,玄學雖然讀得多,可歷史沒學到這般通透呀,被稱作郡王的話,想必是皇子了,難道自己竟和哪位皇子長得巨像無比???天下還有這等好事!要不要乾脆留宮裡享福算了……在古代當個少爺,還能撩妹無數、妻妾成群……萬一還給當上個皇帝……
胖廚子一句話打斷了趙禎的白日夢:“郡王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度。近來吃得可好?三月不見,個子長得可真快啊。”
這廚子是想和自己套近乎麼,那就順水推舟吧。
“這不是御膳房廚藝嘛,因而今兒個特地帶了兩位客人來微服私訪,不想卻這麼快被你們認出來……既然如此,不知可否先嚐個鮮?”
廚子愣了一下,這顯然不符合規定,可……也不好拒絕不是……便提議去他專門做實驗的小廚房用膳。
於是,三人莫名其妙地就在皇宮探險之前吃了個飽,居然吃完了一盤 “繡花高飣八果壘”,灑滿“縷金香藥”的膏嫩第一燒羊肉,“獨羊雞鵝連骨熟肉”,以及雕得比窗花還要花俏的蜜餞蜜瓜,在武筠不太好意思但旁敲側擊借趙禎之口說出的要求下,又添了一盤蔬菜。
大快朵頤肚子渾圓之時,三人有些不好意思,可廚子見到有人如此喜歡他燒的菜,卻興奮起來,在他們臨走前端上了一盆晶瑩剔透的菜式,強烈要求他們品嚐。
趙禎打了個飽嗝,肚子讓他拒絕,可舌頭卻令他難以抵制誘惑。
特別是這菜看起來那麼高雅美麗,像一朵盛開的透明曇花一般,讓人食指大動……和他同感的還有張玄,直接問道:“這是什麼呀?”
廚子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嚐嚐就知道了,沾點這個醬料。”
那醬料綠油油的,有點像芥末,但又散發出香蔥的味道。
張玄夾起一片透明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海鮮,有些不太注意得到的紋路,蘸上一點醬料,透出一抹青綠色,像是春天的味道。
一片入口,嚼了三嚼。廚子眼中放光,問道:“如何?”
“沒味道,韌性倒挺足。”張玄有些失望,嘴裡的這個類魚肉海鮮可真難咬碎。
廚子反倒並不失落,“再嚼嚼,用你的舌尖感受。”
張玄照做,又嚼了兩下,突然感到魚肉破了一個口子,一股鮮香的味道噴湧而出,伴隨著微微甜味從舌尖迅速往整個口中延展開來,他的表情瞬間不同了,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隨即眼神迷離,笑成一朵花,好像花痴一般,趙禎甚至覺得真的有數十朵小花在張玄的腦袋邊上開放。
“怎麼怎麼?真有那麼好吃?”
趙禎和武筠忍不住,也上筷試吃,果然,初嚼覺得平淡無奇,多嚼幾下卻是鮮香無比。
“這究竟是什麼?”
廚子又嘿嘿一笑,“我特製的一種魚生,還在試驗階段,先給郡王您嚐鮮了,待正式菜品完成,必定先來告知郡王。”
這胖廚子,還賣關子,算了,好吃就行。三人又一陣橫掃,一盤“曇花”瞬間就被消滅了。趙禎注意了一下這所謂的魚生,看似一筷子夾起來的是一片,實則是緊密相連的兩片,廚子刀工不一般啊。兩片魚肉之間夾著些略有濃稠的汁水,想來鮮香就是來自於此了,不知是否是由同一種魚製作出來的,倒是和外邊包裹的魚生特別般配。
吃完這個,廚子又給三人一人上了一碗銀耳蓮子羹,才算是午膳的正式告終。三人滿足無比,差點就要以為這小小的御膳房就是整個世界,把其他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了。幸好武筠還算清醒,提醒他倆趕緊幹正事兒,趙張二人才戀戀不捨地跨出胖廚子小廚房的大門。
大門關上的背後,胖廚子奸邪地笑了一笑。
“趙大大我們現在去哪兒呀?”張玄問道。
“這皇宮裡我可不熟,要我說,直接去找皇帝老兒在哪兒得了。” 趙禎回答。
“這麼大膽!會被抓起來吧!”
“怕什麼,我不是壽春郡王麼。”
“趙禎……”武筠輕聲念道。
“叫我幹嘛?”
武筠從沉思中抬起頭,傻楞楞地看了一會兒趙禎,沒說話,又低下頭去,喃喃了一句,“我沒叫你。”
“怎麼了?”趙禎疑惑得很。武筠難得叫自己的名字,平時不是叫“喂”,就是簡單粗暴的開始話題,不過更多時候,是並不和他說話。
三人漫無目的地又走了幾分鐘,皇宮真大啊,就是有點舊了,可正是這陳舊感,令所有建築物在霸氣中透露出幾絲溫柔。
武筠突然再次開口,“趙禎,你的名字是怎麼取的?”
莫名其妙,“老爸隨手給取的吧,我不知道……” 想到老爸,趙禎心裡就是一包火。
“當今聖上,也姓趙吧?”
“廢話,北宋是趙匡胤打的天下,自然都姓趙了。”
“有哪個皇帝或者皇子叫趙禎嗎?”
這問題令趙禎十分懵B,“好妹妹,你這是在繞著彎誇我有天子氣質嗎?”
武筠一個白眼回敬給他,“算了,聊不下去。”
“誒別啊……你認真問的啊?”趙禎說,“皇帝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知道,最多隻記得些名號,什麼宋真宗宋仁宗宋太宗啦,再說了,歷史課才剛上到唐朝,沒考過試的怎麼記得住。”
“考過試的也記不住呀。”張玄攤手。
就在這當口,三人突然聽到一聲重重地嘆氣聲,似乎是從右手邊的竹林裡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