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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意合

醒來第一眼,易天琊看到的是寸櫻刀緋紅的刀鞘。

“到底還是你傷的重些,沈大夫說再遲些你的血就要讓那支箭放幹了。”身段窈窕的黑衣女子抱著寸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著腿對他說道。

“月冷呢?”他摸了摸猶自昏沉的腦袋,關切地問道。

“那丫頭早醒了,只是因為給你輸血弄的睏倦,現在回屋裡睡了。”

“輸血?”他有些不明白。

“西陸傳過來的醫術,就是把一個人的血輸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但是必須兩者的血不相斥。我和小楚還有其他人都試過了,只有那丫頭的血和你不相斥,也算是緣分。”

“真是亂來,她自己不也受傷了嗎,流了不少血。”他這般說道,可是一想到自己命危時是月冷給自己血讓自己活命,心裡還是泛起一陣暖意。

她臉上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把寸櫻放到一邊桌上,對易天琊問道:“話說回來,我還沒問你,見過那丫頭的養父了?”

易天琊一本正經地說:“見過了,就隨便閒聊了幾句,我一個做晚輩的,在人家面前也不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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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人關老前輩的女兒騙走了,老前輩沒跟你急啊?”

“我怎麼她了我……”他一臉無奈,“寧曦姐你別瞎猜了,有這心思不如去忙你的正事。”

她攤了攤手,也是無奈地說:“我有什麼好忙的?我一直在準備的重返帝都的計劃暫時被老爺子叫停了,我現在也是無所事事。臨谷這邊也沒什麼好看的言情小說,而且你的故事比小說還有趣。”

“怎麼了?老爺子怎麼突然插手帝都的事情了?”他聽到她說行動被老爺子親口叫停,不免有些疑惑,這麼多年來雲中劍在外的行動一直很自由很少受到來自山莊的節制,帝都的行動突然被叫停,說明這其中出了大問題。

見他提及正經事,她也嚴肅了些,說:“錦衣衛在帝都的勢力太強大,這陣子明裡暗裡的交手我們一直處於下風,折了不少雲中劍的尖刀。加上外圍出了些奸細,諸如臨谷聯絡點被毀這樣的事情也很讓山莊的老家夥們苦惱。總之,原計劃在今年年底進行的行動被取消了,老爺子讓我們從帝都撤出,具體的下一步計劃等他指示。”

易天琊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件事來,忙問:“我們這是在哪?”

“臨谷郊外新建的秘密據點。”彷彿是為了消除他的擔心,她又補了一句:“很安全,臨谷的組織受損之後,我從臨近的地方抽調了人手重整了這裡的局面。雖然沒法恢復到之前那樣,但隱蔽性絕對可以保證。”

“臨谷是因為內奸的出賣?”

她點了點頭:“是的。”

“那家夥剷除了嗎?”易天琊接著問道。

她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沒有,但是已經查到他的行蹤。”

“雲中劍有債必償。”易天琊想起了自己在朔方處決的那個叛徒君龍。

“這就和你接下來的任務有關了,也是關月冷試鋒考驗的延續。”她說著取出了一封密信。

易天琊愣了一下,撇了下嘴說:“這才剛醒又來任務,把我當牲口使喚嗎?”

被他的話逗到了,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嚴肅的面孔說:“本來想讓小楚去的,但是想來想去,還是你去比較合適。”

“為什麼我比較合適?”他不明所以。

“小楚的鎖鏈刀特徵太過明顯,所以相比之下還是你方便。”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易天琊那把靠在牆角的破月,無奈地說:“其實你的刀也很顯眼,金色的刀鞘真是張揚。”

“彼此彼此,你的寸櫻不也是。”他回嘴道。

她笑了笑,把一帖信封拍在桌子上,說:“這是你們這次行動的任務函,你看完之後銷燬。”

“知道了。”他對著她離去的背影應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後又躺了下去。

傍晚,把那張信紙連同信封一起投入火盆,易天琊對著跳動的火焰有些出神。

“怎麼啦?”一旁的關月冷碰了碰他的肩膀。

他扭頭看著月冷烏黑的眼睛,忽然問了一句:“丫頭,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這把刀怎麼來的?”

月冷迷茫地搖了搖頭。

“一年前我在南霽得到了這把刀,”他說,“這把刀原來的主人也是個荒蕪……是個很好的荒蕪。”

“他把刀送給你了嗎?”

“對。”他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他是不是已經死了……”月冷的直覺告訴她易天琊所提起的這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對……”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我殺了她,就在南霽。”

月冷伸手抱住了他手臂,把側臉貼在他肩膀上,聲音柔柔的:“雖然不知道什麼理由,但是我相信你沒有做錯事情。”

易天琊心裡一動,苦笑道:“就這麼相信我啊……”

月冷笑著閉上眼睛說:“當然啦。經過客棧那一戰,我心裡突然好受多了。天琊,那時候就算沒有人來救我們,和你一起死了我也甘心。”

易天琊摸了摸她的頭髮,笑她太傻。

“而且我才剛剛加入你們,荒蕪的事情我還不太懂,等我懂了以後一定能夠理解你和這把刀原來主人之間的故事。”她自己接著自己的話說道。

“等到了南霽我把完整的故事說給你聽吧,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我們該出發了。”火盆中的火焰已經熄滅了,只剩下灰燼,易天琊拍拍月冷的肩頭示意她起身。

月冷眼中一亮:“這次要去南霽嗎?聽說那裡是你最喜歡的‘醉朱顏’的產地誒。”

“不,只是經過”他說著有些奇怪地看她,“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那種酒?”

“你在朔方就是用那種酒把……把我灌醉的。”她臉上一紅,“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喝那種酒都會醉……”

被她那麼一說,易天琊想起了那天在朔方的酒館兩人訂約的事,他伸出兩根手指一本正經地說道:“第一,我沒有灌你,是丫頭你自己借酒澆愁,我只是怕你出事陪著你而已。第二,那天你喝的太多了啊,就算是淡酒,喝那麼多也是要醉的。”

月冷盯著他,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些輪到易天琊臉紅了,道:“笑什麼?”

“你一本正經的樣子,真好看。”她飛快地說完這一句,跑開了:“我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易天琊本不是臉皮薄的人,不想被她誇這麼一句反倒更加臉紅了,好在關月冷也因為害羞跑開,他便強行順著自己一貫的性子接了一句:“瞎說,你易小爺什麼時候不好看!”

外廳某個正在茗茶的女子聞聲嗆了一口茶,一臉忍俊不禁。

環抱雙手侍立在側的少年皺了皺眉,說:“有什麼好笑的……”

“真惹人羨慕啊。”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一句。

“像他們兩個在客棧裡明明可以走一個卻搶著去死,如果大家姐你羨慕的東西會成為一種累贅的話,我寧願不要。”

她沒有打算和他過多討論這個問題,只是說:“那也很好啊,小楚,希望兩年、三年之後你還能保持這樣的看法。如果兩三年之後你沒有死在帝都並且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那我想你一定是全荒蕪全雲中劍最鋒利最強韌的一把刀了。”

“那就請大家姐拭目以待。”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比起大多數時候他的冷臉,這是他最讓人舒服的表情了。

然而命運的走向從來都是人們所無法預測的。正如每個回想起自己童年兒時夢想的人們所感慨的變遷滄桑一樣,這個本該成為雲中劍最強之刃的少年的人生也發生了改變。雖然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是還是來的太快了一些。催化它的是一把夜火,青離六年帝都那場讓無數人刻骨銘心的夜火。

但那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的少年還不是後來那個令人聞之色變的“獠牙鬼”,只是一個懷著荒蕪的信仰在雲中劍中比較出眾的遊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