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到了吧？”等到那個醫生走之後，兩人拿著藥回了房間，寧遠對楊陽說，“他的身體……”
“嗯。”楊陽點了點頭，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是不想聽，是實在不想回想起當時那種毛骨悚然的觸感。
說實在的，楊陽覺得自己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對人類本來正常的溫熱的體溫有陰影了。
看到楊陽不太想提的樣子，寧遠理解地閉上了嘴，畢竟對他來說，是像是又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雖然有些匪夷所思，卻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的。
楊陽見到寧遠不說話了，就嘆了口氣，把曾經袁木跟自己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說道：“所以你看，這件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範圍，我估計不只是我，就連袁木他們也要想想才會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
“袁木跟你說的是普遍現象吧？那有沒有可能有一些特別的人……”寧遠意有所指地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他們能夠有能力做出這些呢？”
“不太可能啊！”楊陽聽到他的話搖了搖頭說，“你研究了這麼久的妖怪，那你肯定知道后土吧？”
“后土？皇天后土？”寧遠聽到他的話，挑了挑眉問道：“這跟皇天后土有什麼關係？”
“當然是有關係的啦。”楊陽一邊說著，一邊衝寧遠招了招手，示意他在一旁坐下，“你知道皇天后土，但是你知道皇天后土是什麼嗎？”
“皇天后土……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上古某個大神的名字？”對於妖怪之外的東西並不是很瞭解的寧遠有些不確定。
“對了一半，皇天后土是兩個人，這個我相信你肯定是知道的。”楊陽衝他笑了笑，然後解釋道：“可是呢，他們卻不是上古大神的名字，而是上古大巫的名字。”
“大巫？那是什麼？”對於寧遠來說，妖怪還是在理解範圍之內的東西，但是除此之外的巫族卻是遙遠的傳說了，本來記載巫族的典籍就不多，再加上巫族大規模的隱居，知道他們的人族就更少了。
“大巫……你知道巫族吧？”楊陽本來還想跟他解釋一下大巫，卻突然發現他可能連巫族是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問了一句，“巫族你總是聽說過的啊！巫族沒有聽過的話，那你至少是知道蚩尤的啊？”
“蚩尤我知道。”雖然對於其他的傳說研究不多，但是寧遠對於蚩尤這種非常有名的人還是知道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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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就是巫族的首領。”楊陽聽到他說知道，於是點了點頭繼續為他科普，“但是你不覺得奇怪麼？當時的巫族能和人族在逐鹿大打出手，怎麼會在打敗了以後就不見了呢？”
“這個問題我沒想過。”寧遠聽到他的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然而在看到楊陽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的時候，立刻介面說，“但是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
“你別用這種表情和語氣和我說話啊！”楊陽看著他故意奉承的樣子受不了地摸了摸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我倒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呢！我也不是故意跟你賣關子的，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也知道這種上古傳說傳到現在被歪曲過也不奇怪的，所以袁木他們的才是第一手的資料，雖然那些人對我們來說可能只是傳說，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好朋友和兄弟，背後說兄弟的八卦總是顯得有些奇怪不是？”
楊陽一邊說著，一邊回憶：“所以很多事情我其實也只是聽他們說個大概，我就知道所謂的大巫應該是巫族比較厲害的人的名字？反正我看他們妖族叫厲害的妖怪都叫大妖。”
楊陽說著，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說道：“不過我記得，后土比他們要高階一點？聽說是十二巫祖之一，至於十二巫祖是什麼，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后土是十二巫祖，然後呢？”寧遠點了點頭，表示對於楊陽的解釋和鋪墊聽懂了，“巫族我是知道的，蚩尤我也知道，然後這個叫后土的大巫跟我們今天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
“其實硬要說有關係也不見得。”楊陽有些遲疑地開口，“這些當然都只是我的猜測啊！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敢說，只是當時袁木跟我說，后土死了以後他就化為了六道輪迴。後來巫族人族大戰，大量的生靈死亡，妖族也牽扯其中，然後崑崙山神就出面，主持開闢了冥界，讓生靈死後入六道輪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守著六道輪迴的也是個大巫？”
“這事只是袁木和雨中舞聊天的時候順道說的，具體的我也不好問，所以我只知道這些，但是我知道的是，巫族和人族向來關係不好，本來就是巫族大巫化身的六道輪迴又是巫族守著，怎麼可能讓人族插手呢？”楊陽說著。
接著又轉頭看了一眼寧遠說：“你也摸到了，他的身體是溫熱的，而且當時他跟我們說他的身體是被福爾馬林泡過的，那這個就已經不是借屍還魂能解釋的了。”
“借屍還魂……”寧遠重複了一遍楊陽的話，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借屍還魂不是借了一具屍體復活麼？這麼說起來跟我們今天看到的情況還是很像的啊，你怎麼覺得哪裡不對麼？”
“當然不對了！”聽到他的話，楊陽翻了個白眼，“你見過哪具屍體是熱的啊？借屍還魂只是把一個人的靈魂暫時封存在一個屍體上面，讓原本應該入六道輪迴的靈魂逃過被六道輪迴吸走的一個辦法。最多也就能做到讓那個靈魂藉由屍體的口說出一些事情做一些簡單的動作而已。但是像今天這樣……？”
楊陽想起今天那個自稱“醫生”的人的表情和動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說道：“這樣的情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啊！”
“我們也討論過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了，也一致同意是道門在後面搗的鬼。”
寧遠聽完楊陽的解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有沒有可能，道門自己研究出了一套方法來躲避你說的那個什麼六道輪迴的控制？”
“畢竟按照你的說法，人族和巫族向來都互相看不順眼，輪迴是巫族所化，又是巫族看管，人族不爽也是可能的，再加上修道人，雖然是壽命比凡人長了一點，但是也沒聽說真的能不老不死是吧？所以……也許有一些人不希望自己修煉了這麼久然後因為死亡就功虧一簣，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來延續生命呢？”
“可是沒有意義吧？”寧遠的猜測雖然不無道理卻讓楊陽有些不解，“你要知道，道門裡的人，就算死了也有門派或者朋友會護持他進入輪迴的，這一點六道輪迴和它的看管者都是不管的。而且我聽池盾說，大多數的修道人，在衝入輪迴變成人之後，他的朋友或者師門就會去點化他，重新帶他進入修道之門，由於又前一世的基礎，修行起來也是事半功倍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不是就是說，一旦覺得自己沒有突破就可以去死了？”寧遠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那就跟玩遊戲一樣了，一旦不好了就砍號重來，反正有之前的經驗升級什麼的也會很快的，那為什麼還要死拼著修行，非要最後死了才入輪迴呢？這麼做除了浪費時間還有什麼別的意義麼？”
寧遠的話讓楊陽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確，如果真的重生修煉的好處這麼多，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寧肯死磕，幾百年來修為沒有寸進也不願意砍號重來呢？
就算沒有師門，但是幾百年下來，找個靠譜的朋友總是不難的啊！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我們忽略了的地方。”
見到楊陽不說話，寧遠便知道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他看著楊陽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光靠我們兩個人估計也是想不清楚的。畢竟你和我都是不修煉的人，所以這些事情我們都只知道個大概，只是我覺得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性，不可能有人會違背本性去做事情的，所以……”
“所以我們還是只能等到袁木他們來救我們出去了。”楊陽直接跳過了很多分析，給出了最終的答案，“沒有他們給我們解釋，我們想破腦袋，估計都想不到原因。”
“嗯。”寧遠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陽光燦爛的花園，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來了。”
“大不了就是等。”楊陽聽到他的話，苦笑了一聲，“反正也不會有比現在更慘的時候了。”
“這倒也是。”對於他的話，寧遠表示了認同，“反正最糟糕的不過是我們三天兩頭被那個醫生騷擾，你被帶著去問一些問題，就是不知道是他們的耐心先耗盡還是袁木他們先找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