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鬼是有的，但是他們幾乎不在人界出現！”池盾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你要知道，女蝸造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人死了就歸於天地，後來三族混戰，生靈塗炭，崑崙有靈，不忍蒼生受苦，所以就開闢了冥界，自此之後，亡者便又了歸處。不過這也是師傅跟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
“崑崙有靈是什麼意思？”楊陽不解地問了這麼一句。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次去見巴蛇的時候，袁木自報家門的時候說的就是“崑崙白澤”。
楊陽雖然對妖怪們的愛恨情仇不是很瞭解，但是崑崙山他還是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師父經常說，崑崙有靈，可能是我太笨了吧。”池盾說完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小狐狸和曉晨都說，多玩遊戲可以開發智力。”
“……”原來這就是池盾整天抱著手機不撒手的原因……開發智力？你們怎麼不說可以修仙成神呢！
最誇張的是池盾居然相信了！楊陽簡直連吐槽的慾望都沒有了，他嘆了口氣說道：“那你現在來一趟店裡，我有事兒找你。”
“什麼事兒啊？”池盾問道。
“戴廈……算了你沒見過，我一個朋友他說他家鬧鬼了。”楊陽說完，看了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發現袁木已經打完電話了，於是說道，“你們道門應該教過你們怎麼驅鬼吧？”
“教過是教過……”池盾說道。
“那就好，你快點來！我們等你！”楊陽一聽池盾的話，立刻說道，便掛了電話朝袁木走去。
池盾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喃喃地說道：“但是……我沒學會啊……”
當然，這句話楊陽是聽不到了。
“怎麼會鬧鬼呢？”楊陽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是楊陽不相信鬼，是因為他的眼睛從小就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說的通俗一點，就是他有一雙陰陽眼。
但是這雙眼睛，從小到大看過了無數的妖怪，就是沒有見過鬼。
曾經年紀小的時候，他也跟小夥伴一起玩過一些什麼筆仙啊之類的遊戲，甚至去過當地有名的一些鬼宅，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唯一有收穫的一次，那間鬼宅裡住了一家子黃鼠狼精。哪些所謂的鬧鬼傳聞都是他們搞出來的，因此，雖然他一直覺得，既然妖怪是真的，那鬼也應該是真的，但是長到這麼大，他一次都沒見過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我也奇怪。”袁木說著，看了一眼在操作間忙碌的米雪兒說道，“我現在怕的是老胡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胡偉憲？”楊陽一挑眉，問道。
“嗯。”袁木點了點頭說道：“老胡走之前跟我們說過了，要我們幫忙照顧米雪兒，他最快三個月最晚半年就回來，但是現在你算算，半年都過去一個月了，他一點訊息都沒有。”
“也許……有事情耽擱了？”楊陽不太確定地說道。
“那也會遞個訊息回來。”袁木搖了搖頭，“哪怕不給我們遞個訊息，至少會通知小雪兒，讓她不要擔心才對。”
楊陽一聽這話也覺得有道理，於是跟著點了點頭，而後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問道：“哎，對了，崑崙有靈是什麼意思？”
“你從哪裡聽到的？”袁木被楊陽問得一愣，吃驚地望著他問道。
“池盾跟我說的。”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他說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是聽他師父說的。”
“哦。”袁木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你知道盤古開天的故事吧？”
“知道。我還沒有那麼孤陋寡聞好嘛！”
“盤古大神開天之後便飛昇了，留下身體化為山川水澤，因為天地皆為大神所化，所以都有靈性，時日長了每座山就有了山神。崑崙有靈的意思就是，崑崙山有山神。”
“那既然每座山都有山神，為什麼崑崙山神怎麼厲害？”楊陽問道。
“因為崑崙山是盤古大神的心臟所化。”袁木指了指心臟的位置，說道，“心是一個生靈最最本源的地方所在。”
“哦。”雖然楊陽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看著袁木的樣子，似乎是不想多說，於是便也難得的體貼地不問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片刻，池盾就到了店裡，而緊隨其後的，便是雨中舞與周涼。
幾人坐下之後，袁木大致得跟他們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只是聽完之後，雨中舞卻皺起了眉：“戴廈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可信度想另說，總是要去看一看的。”袁木看了一樣楊陽，繼續說道，“在湘西的時候，楊陽就差點中了攝魂術，現在又鬧出了鬼這麼一說，我總覺得這些事情都不是巧合，即便是巧合，我們也應該去看一看。”
周涼聽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不管他是什麼目的，如果是真的，我們就查下去，如果是假的，那正好，我們也可以看看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那事不宜遲，就今天晚上吧。”雨中舞此時也不再反對了。
楊陽看著幾人，心想，這次應該不需要我再去了吧？
然而事實是，袁木不管做什麼不管去哪裡都要帶上楊陽。
理由是，他是特別行動小隊的隊長，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他。
楊陽的內心是萬分不願意去的，畢竟他心裡還是很害怕的。
要是以前他怎麼樣都會硬著頭皮上，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楊陽在心裡已經把袁木當做和左勇一樣，可以信任的好朋友了。
甚至對他來說，袁木很多時候比左勇更加值得信任。因為袁木知道自己更多的秘密。所以這一次，楊陽毫無保留地對袁木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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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袁木看了楊陽一眼，不以為意地道：“你都見過這麼多妖怪了，怎麼還會害怕？”
“那不一樣。”楊陽搖了搖頭說道，“妖怪我從小就能看見，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挺害怕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而且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妖怪對我怎麼樣過。可是鬼就不一樣了，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
“那這次正好帶你去見識見識。”袁木開玩笑道，在看到楊陽難看的臉色之後，才安慰道，“其實鬼也好，妖怪也好，都只是生活在其他世界的東西罷了。”
“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是，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位面。而你之所以能看見妖怪，是因為很多妖怪們都喜歡你們人類建立起來的文明。比起深山之中的清修來說，城市裡熱鬧又繁華，他們自然願意待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其他的妖怪？”楊陽聽完袁木的話，一驚，問道：“我還以為妖怪們是因為不得已才活在人類的城市裡。”
“你想多了，雖然妖怪的修為有高低，但也不至於被你們人類逼到這個地步。按照我們的邏輯，如果人類太過分，殺幾個也不是什麼大事，對大多數妖怪來說，殺幾個人類簡直如同踩死幾隻螞蟻一般。”
“……”楊陽聽著袁木的話，突然想起那天謝直的話，不由得沉默起來。
“你別不開心，事實就是這樣。就好像你們人類喜歡去各種荒野考察動物的生活習性，去看野生動物，但是一旦那裡的動物威脅到你們本身的安全，你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射殺他們一樣。”
“按照你們的說法，這就是達爾文理論，適者生存，所以在很早之前，我們妖族就開闢了新的位面，那裡才是真正的妖界。”
“那……那你……”楊陽想問的是，那留在這裡的妖怪們，為什麼不回去那邊。
“當初為了防止人族反撲，妖界選出了一些妖族來守衛兩界的通道，我就是其中的之一，後來兩族的關係漸漸緩和了，妖族也的確是喜歡在人族的城鎮中混跡，所以那個通道就漸漸不怎麼嚴禁兩族來往了。”
袁木說完，笑了一下：“不然你以為從古到今的那麼多妖怪的傳說是怎麼流傳下來的？不就是一些不甘寂寞的妖怪來人界溜達的時候留下的麼？”
“那為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雨中舞會那麼說？”楊陽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雨中舞那憤世嫉俗的語氣。
他說，就是因為時間太長，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就只能殺人了。
“因為後來出事了。”袁木說著，看了看窗外說道：“後來妖界出了事情，人妖兩界的通道就斷開了。我們也就被留在了這裡。”
“那你們回不去了麼？”這寫話還是楊陽第一次聽說。
“嗯，回不去啦。”袁木點點頭，看到楊陽有些同情的表情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擺出那副表情，其實在人間也沒什麼不好，你看還有很多妖怪想要來人間卻來不了呢。不過是圍城罷了。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
“那你呢，想不想回去？”
“我？都可以，反正妖界和人界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不像雨中舞他們，我沒有其他的族人，我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人，無牽無掛的，所以我去哪裡其實都是一樣的。”